她是不會再心軟了!
她是不會再為他流眼淚的!
她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以他為天的她。
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嚮往的人,有自己渴望的未來,她要重新開始的!
她眨去眼中的酸澀,清清嗓子,道:“文韜,你既然什麼都明白,就該知道什麼是對自己對好的,對我們兩人最好的。
我是要重新開始的,以後,我會努力地好好學習,喜歡上其他人,努力追上那個自己一心仰慕的人的步伐,過一輩子的。
你看,我的未來,沒有你的影子。
你一次一次地來見過,一次一次地跟我訴說你的不易,又讓我一次一次地狠心拒絕你。
你就沒有想過,這些對我來說,也是十分殘忍的?!
我不過是一個十六歲、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小丫頭,我對你狠心,不停地傷害你,你怎麼知道,我內心是否願意變得如此冷酷無情?!
我跟你說只做朋友,不是同情你,不是心軟了,是因為我要放過我自己,也放過你。
我們本就是兩條平行線,兩個世界的人,本不該有交集,也不會有結果。
你說相信前世今生,你說你最後抱着滿身是血的我,怎麼都喚不醒我,你明知道,我因為彼此有了交集,最後才會落得這樣一個凄慘的下場,你怎麼就不願意放過我,讓我有自己該有的生活軌跡,過自己平凡的小日子呢?!
顧文韜,其實,也不過是自私地不願意放棄而已。”
說到這裡,曾以柔再也說不下去了。
自己說顧文韜自私,她自己又何嘗不自私呢?!
她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顧文韜,除了自己急於想跟他撇清關係的因素,何嘗不是仗着他喜歡自己,可以說話無所顧忌、任性妄為嗎?!
她十分討厭這樣的自己。
這讓她想起了前世的顧文藝和周自珍,她們不就是因為有所依仗,覺得自己身份地位比自己高、又有顧文韜這個護身符,才那般對自己作威作福、專橫跋扈的嗎?!
她和那個時候的她們有什麼區別?
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顧文韜愧疚地看向曾以柔:“以柔,對不起!我沒想到,自己給你造成了這麼多的困擾!”
曾以柔坐直了身體,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文韜,你沒有做錯什麼!
是我錯了!
是我太無理取鬧了!
因為,你每一次的出現,都對我造成了很深的影響。
我像一個膽小的烏龜一樣,遇到事情,只想把腦袋縮回去,以為,這樣就能風平浪靜。逃避不了,就怨天尤人,覺得造成這些的你,也是罪魁禍首。
其實,你做錯了什麼!?
明明一直痛苦的都是你,我有什麼理由來指責你,用傷害你的方式撫平我的不安?!
這樣的我,真的很讓人討厭,對不對?!
所以,顧文韜,你就快點離我遠點吧!”
顧文韜抬頭望着曾以柔賭氣的樣子,失笑道:“以柔,你還是這樣溫柔善良。
我怎麼會覺得你討厭呢?!
就算是你罵我、厭我、傷我、拒我,我也甘之若飴。
因為,你會對我有各種情緒,說明,在你的心裡,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位置的。
我最怕的就是你會對我無動於衷,對我的存在感覺無所謂。
以柔,你就這樣子,挺好的!
我也不會逼你,也不會祈求你給我回應。就像你之前說的,我們現在做朋友就挺好的。
我們都還是學生,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學習,就是考上一個好大學。
我們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的未知數,不需要現在這麼糾結。”
說到這裡,顧文韜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以柔,雖然我知道自己的道歉說多了,都快不管用了,但還是要再說一聲:對不起!
你剛才說我自私,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
我確實是太自私了,雖然你一直狠心地拒絕我,但是我仍舊頑固地執着地想要在你跟前,表示自己的存在感,想着示弱,讓你同情我,讓我在你的心中有更多的位置。
你早就是我的一根肋骨,對你的喜歡早就深入骨髓。
這樣的我給你帶來了不少的煩惱吧?!
雖然,覺得自己不對,雖然,跟你說了對不起,但是,我卻一點都沒有想要改變自己作為的想法,這才是我真的讓人討厭的地方,對不對?!
你就暫且忍讓着吧!
我只是,也只能現在,在你跟前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其他的,我不會奢望,也不會追着你要求你回應,更不會死纏爛打。
以柔,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們說好了的,現在只是朋友,我保證自己絕對不會逾越半步的。
這個承諾,我是可以保證的。”
但是,等你考上大學之後,我會怎麼做。
以柔,真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我怕到時候會壓抑不住這份太過深厚的感情,要是嚇着你,要是惹你生氣厭煩,我怕是都不會再撒手了。
即便是,你心中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會退讓的。
顧文韜在心裡對曾以柔說著,也是對自己說著。
“顧文韜,我們不過是做了半年的同桌,我們除了一起排練節目,應該沒有更多的交集了吧?!
我清楚地記得自己那個時候,應該沒有跟你表白過,告訴過你自己喜歡你吧?!
你怎麼就非要在我這顆不起眼的樹上弔死呢?!
你,你到底是喜歡上我哪點了?!
我改還不行嗎?!”
曾以柔破罐子破摔地說道。她是拿顧文韜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顧文韜好脾氣地說道:“我喜歡你的所有,你就是你,怎麼改變,我都不會改變初衷的。
你要是還不死心,我就告訴你,你即便是變成男人,我還是死心塌地地喜歡你。
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糾結。
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什麼我變成男人!
你個變態!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曾以柔氣得站起身,雙手下意識地握緊,都忘記自己手裡還拿着一個滾燙的紅薯,即便是外邊包着玉米葉子,仍舊是被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