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聲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看樣子黑蝴蝶要失戀了。”奇怪科學家的語氣里透着惋惜。

“你呢？”宋尋仰頭看着監控器，探知欲讓她將話題引到了科學家的身上，“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幫黑蝴蝶？”

“我說了我是黑蝴蝶手下的第一科學家了。”奇怪科學家敷衍的回答。

“你知道我想問的並不是這個。”宋尋目光犀利，“而且你這個答案也並不完全是實話吧，黑蝴蝶的手下哪有敢對他直呼其名的？”

嘆氣聲從揚聲器傳出。

“好吧，鼎鼎大名的白色監察官名不虛傳，果然洞察能力一流。”奇怪科學家做出了妥協，“我叫謝爾頓尼諾夫斯基，出生在帝國西部一個叫日暮大道的村莊，你叫我謝爾頓就可以了。職務的事我確實沒有騙你，我確實是黑蝴蝶麾下的第一科學家，之所以直呼其名，是因為黑蝴蝶待我不錯，相比於上下級，我們更像是朋友。”

“朋友？”宋尋有略微驚訝，“黑蝴蝶竟然有朋友？”

“怎麼會有人沒有朋友呢？只不過是每個人對朋友的認定標準不同罷了。”

謝爾頓的回答顯出他與說話風格截然不同的成熟。

“那你把黑蝴蝶當朋友嗎？”宋尋刨根究底的追問。

謝爾頓隔着監控器玩味的吹了長長的口哨：“你還是挺關心他的嘛，擔心黑蝴蝶把我當朋友，我卻辜負了他的信任？我還以為黑蝴蝶是單相思，沒想到是兩情相悅。”

“胡說八道什麼！”

宋尋不禁汗顏，這人剛聽自己傾吐完心聲，又開始腦洞大開，真是令人無語。

那邊，謝爾頓倒是不跟她扯皮了，正經說起話：“我自然把黑蝴蝶當朋友，至於黑蝴蝶怎麼想我的，是不是在利用我，有沒有把我當好哥們這些我無所謂。我這個人只要認定的事，千軍萬馬都攔不住。黑蝴蝶是帝王之材，我賭他能贏，輸了大不了和他一起被處死唄。”

“你還真想的開。”宋尋揚起嘴角笑笑，“為什麼這麼看好黑蝴蝶而不是代代傳承帝王衣缽的普林文特家族？”

“難道你不期待嗎？活了那麼久一定很無趣吧？我只是活了二百多年就已經覺得無聊死了。”他的聲音哼哼唧唧的像是有幾分困頓，但是着落在一字一句上清晰的情感，提醒着宋尋這個人是在用隨便的態度說著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虛偽的和平厭倦了，左派與右派的鬥爭看膩了，普林文特家族的統治不溫不火，一點都無法彰顯特殊能力者的壓倒性權勢。時勢造英雄，黑蝴蝶是很多人期待的那個開創新時代的霸主人選。”

宋尋嚴肅的聽完，無奈的搖頭：“為了這樣的理由嗎？真是惡趣味。我不知道黑蝴蝶會帶來一個怎樣的時代，我只知道戰爭會帶來家破人亡，會令很多人流離失所，失去骨肉至親。”

謝爾頓不滿的嘖舌，犀利的批判她：“天真的想法，哪個時代沒有殘酷的權力爭鬥，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會一樣。”

意見不合，二人沒有再就這個話題爭論了下去。窗外依舊戰火連天，振聾發聵的槍炮聲此起彼伏，接連不停，宋尋感到異常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