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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將軍不言語。

武國公憤憤的跺了跺腳,“你還替他瞞個什麼勁,他自己個不爭氣,你還幫他兜着作甚!”

成將軍到底不忍心,遲疑了許久,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是太子。太子幫助東陽郡王逃出了開封府,兩人想去東陽老家,結果不慎被遼國的北院大王耶律槿給發現了……”

“如今東路軍已經大敗,退回了代州,官家命令我們也速速帶着百姓撤離,不然的話,將遼人逼急了,恐太子有難。”

閔惟秀一聽,被震得七葷八素的。

她能說太子的腦子被狗啃了么?

都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擺明了打仗呢,你不好好的在開封府待着,這是出來搗什麼亂啊!

大陳這是要完啊!

她想着,立馬看向了姜硯之,見他臉色蒼白,這才收了在心中將太子揍一萬遍的想法。

“硯之。”閔惟秀輕輕的拉了拉姜硯之的衣袖。

姜硯之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人,現在怎麼樣了?”

不等成將軍回應,他又自顧自的說道,“我大兄是太子,留着他趁機問大陳要好處,羞辱大陳,都比殺死他要划算多了。所以現在應該人沒有事。”

成將軍點了點頭,“遼人提出條件,是要我們退出燕雲十六州,然後派人來贖回太子殿下。此時只有少數人知道,官家的意思是,咱們千萬不能聲張,免得傷及太子性命。”

閔惟秀已經能夠想到官家的震怒了,北伐不光是失敗了,還要花大筆的銀錢去把太子贖回來,這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大寫的一個慘字!

武國公氣呼呼的擺了擺手:“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個屁用。先說說咱們撤退的事情。”

正在這個時候,又有人來報,“急報!蕭太后同北院大王耶律槿帶領遼軍主力,已經攻下寰州,寰州守將戰死!”

武國公氣得直跺腳,“姓曹的就是個酒囊飯袋,出師不利,倒是連累我等!咱們立馬整軍,退回代州。”

站在一旁的王珅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那百姓們怎麼辦,武國公不會抗旨不遵吧?”

武國公一聽,更是要氣炸了,官家以前打天下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腦殘啊!哪裡有行軍撤退,還帶着百姓的,四個州,不對,如今是三個州的人,想要撤離,絕對非一朝一夕之事。

閔惟秀心中也憋屈得很,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瞧見了,還只當遼軍來了,武國公同成將軍落荒而逃,好不狼狽。

武國公深深吸了一口氣,“君命難為,一起撤!”

成將軍此刻那叫一個欲言又止,“可否讓末將說上幾句,我常年鎮守北關,同遼人作戰,十分的熟悉。遼軍如今有太子在手,又剛剛大敗我東路軍,且奪回寰州,正是士氣旺盛的時候。”

“而我們為了速戰速決,連下四城,就算士氣再高漲,也疲態盡顯。原本打算在雲州修整,但是現在看來,是不行了。遼軍每自己奪回一城,我們在救回殿下的談判中就越不利。如今我們還可以說有勝果,到時候萬一敗了,那可就是又打了敗仗,又要贖人啊,割肉喂鷹太慘痛了!”

“因此我建議,我們避其鋒芒,官家只要我們護送百姓,我們根本不需要同遼軍交戰。雲州朔州離代州便利,我帶領手下去應州誘敵,然後讓雲州守將領人先行,等契丹人來打應州,便讓朔州百姓進入石蠍谷,派一千弓箭手埋伏在谷口,以騎兵接應,三州百姓無憂。”

王珅一聽,立馬不幹了,直接打斷了成將軍的話,“咱們可是帶了好幾萬的人馬,成將軍不是號稱遼狗剋星,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成無敵嗎?怎麼這就怕了么?”

“太子在他們手中,咱們固然要退,但是也不至於如此膽小吧?這樣抱頭鼠竄,小心翼翼的,好似我們怕了他似的,我們堂堂天朝上國,便是要退也要退得有大國風範。”

“成將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是有甚別樣心思?”

成將軍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成家的兒郎也個個對王珅怒目而視,這廝小人得志,血口噴人的話,那是張嘴就來。

“要我說,咱們直接走雁門關!遼軍同我軍已經達成協議,我等大張旗鼓的退軍,讓遼人瞧見我們的誠意,才能夠保證太子殿下無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將軍手握數萬雄兵,卻怯弱至此,企圖臨陣脫逃……果然一日降將,永世投降。”

閔惟秀鄙視的看了王珅一眼,“你一個白日宣淫,光着腚四處走的人,也好意思自稱君子?敢問王監軍你打過幾場仗?就敢大言不慚的說要你說?撤退時要雄赳赳氣昂昂?你咋不敲鑼打鼓的告訴遼人,我們走啦,來搶人頭啊?”

“那些士兵都是不是爹生娘養的嗎?明明有更安全的路線,為何要硬拼?之前幾場仗,監軍你可是高床軟枕的躲在後頭,硬拼的都是我們,到如今要撤退了,你說硬拼?”

“王監軍你故意想要我軍傷亡慘重,是否別有用心?”

閔惟秀想着,眼珠子一轉,這廝實在是煩人得很,潑髒水這麼簡單,就你會?

姜硯之可是同她好好分析過了,一個小人是如何看事情的。

她想着,鬆了鬆手里的狼牙棒,她這棒子重得很,若是一個手滑沒有拿穩,直接砸到了姓王的腦門子,將他砸得幾個月起不了床,應該算不得什麼大罪吧?

只是閔惟秀看了看王監軍的小身板,萬一一個沒有砸好,把他給砸死了,也是說不清。還是等到月黑風高,偷偷過去殺了了事,就說是遼人殺的得了。

她正胡思亂想着,突然聽到她爹一聲巨吼,“放你娘的狗屁,你知道什麼,就嗶嗶!這行軍打仗之事,當然是我同成將軍說了算,你算哪根蔥,也敢在老子面前指手畫腳。”

“你若是要同官家告狀,那你儘管去,我老閔要是眉頭皺了一下,便把閔字倒過來寫!”

帳篷裡頭立即劍拔弩張起來,武國公同閔惟秀父女二人,都天生長了一身的囂張氣焰,那是掩都掩不住,如今要以拳頭剛人,更是霸道。

反而承托得那王珅,像是一個被壯漢圍攻的弱小孩童一般。

姜硯之嘆了口氣,正欲開口,就聽到那王珅冷笑出聲,“官家英明,對今日之事早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