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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到來,眾人不敢怠慢,都紛紛拜倒。

“都起來罷。”光遠帝臉上的神情一片淡漠,輕易看不出什麼喜怒。

看到桓元秀也在此,光遠帝眸光閃了閃,點頭致意,“皇妹也在。”

桓元秀因為方才的事,心中有些怨憤,行過禮後也只淡淡地道:“臣妹不請自來,擾了皇兄和皇嫂的雅興,就就先告辭罷。”

石皇后忙道:“這是哪兒的話,都是本宮的疏忽大意。皇妹若是急着回去,本宮”

她想起如今一邊的尉遲默,轉過去看着尉遲默笑道:“言深,還不快送你母親回家?”

尉遲默身上一僵,抬眸果然又看到桓元秀淡漠的臉色,但也只能向石皇后一禮,走到桓元秀身邊,

桓元秀已經自己起身,向帝後二人一拜,淡淡道:“那這便回罷。”

“諾。”尉遲默垂頭,緊隨其後。

目送桓元秀母子離去,光遠帝環視一周,目光在西陵毓身上落了片刻,還是先向皇后道:“朕聽宗人府那邊來說,皇后將興國公的孫女給捉了,不知是何緣故?”

石皇后自然而然地坐到光遠帝身邊,將方才發生的事述說了。

她頗為委屈地道:“陛下,都是臣妾識人不明,竟然叫這樣的人混進來,幸而那杯茶是被西平縣主察覺了,若不小心送到了臣妾或者慶儀的面前,該如何是好?”

慶儀公主連連點頭,也撲到光遠帝身邊撒嬌,“父皇,女兒差點也要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呢!”

光遠帝在她腦門上屈指輕輕一彈,“又是混說了。可是有確鑿證據,指證興國公孫女?”

石皇后不解,“難道那荷包還不算證據?”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不滿地道:“先前不是說,這回的綁架案,背後指使者是興國公世子么?那丫頭若是趁着宮宴製造麻煩、為其父出氣,何嘗說不通?”

石皇后如此生氣,當然是因為太子也險些被擄的緣故。

原以為興國公世子不過是有嫌疑、尚未定罪,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他的女兒還敢當眾害人!

帝後二人這麼一問一答,西陵毓卻覺出一些不對勁,卻按捺着垂頭不語。

光遠帝安撫了石皇后,這才施施然看向一邊的西陵毓,露出笑容道:“這位便是西平縣主?朕還沒好好見過你,抬起頭來罷。”

西陵毓鬆開手杖,重新跪倒在地磕了頭,才抬起頭來,“臣女因傷,未能及時入宮叩謝天恩,請陛下恕罪。”

光遠帝細細打量了她一番,沒有立即接話,唇邊淡淡的笑容始終未消。

這個眼神看得旁邊的赫成瑾有些心驚。

無論是前身的郡主,還是如今頂着的夏侯斕的皮囊,赫成瑾可以確定,都是極好看的。

雖然二者的氣質如今漸漸統一了,但當初的郡主從頭到腳都是英姿颯爽,如今三姑娘的樣子倒是多了些嬌弱和嫵媚。

而這似乎正是尋常男子都難以抵擋的魅力!

終於聽到光遠帝道:“不錯,不愧是巾幗英雄,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今日這七夕宴沒辦成,你們也別生怨,都早些回家罷。”

“多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西陵毓和胡俏俏一告退,光遠帝也起身離去,卻點了太子和赫成瑾同行,往御書房而去。

一路上,光遠帝從太子口中聽到了對方才事件更為詳細的講述。

他想了想,道:“崢兒,聽你這口氣,似乎覺得那位戚娘子並非真兇。”

太子搖頭,“兒臣只是覺得,母后給興國公孫女的定罪太過倉促,僅憑一個輕而易舉就得到的荷包就認定是她?若這荷包本是被故意放在她身上的呢?”

光遠帝反問:“為何偏要放在她身上?”

太子輕輕撫胸咳嗽,平緩卻肯定地道:“因為興國公府而今,已經背負了一個巨大的罪名,再疊加一件,也咳咳,也沒有人生疑。”

光遠帝想了想,深以為然地點頭,讚許地看著兒子,卻見旁邊的赫成瑾仍然皺着眉頭,不由奇道:“赫卿可還有不解之處?”

赫成瑾回神,立即道:“戚娘子為何一定要針對縣主?這次在礦洞中,縣主救了所有被擄少年,其中亦有戚娘子的哥哥、興國公世孫,豈非恩將仇報?”

太子撇嘴,“先前本宮不是同你議論過么么?興國公世子這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他們終歸是和賊人一夥的,因此惱恨縣主壞了他們的計劃。”

光遠帝甚是欣慰地點頭,“好,說得好。那就叫宗人府加緊追問,一有情況,務必向朕報知。”

“諾。”赫成瑾嘴上雖答應,心中到底還是有些難以服氣。

這其中的緣故,等下衙後回去向郡主好好問一問罷。

終於得以出宮,夏侯家和胡家原本在內城門口等着的丫鬟們都急了,見到主子出來,趕忙迎了上去。

別人家的小娘子們早就出來乘車走了,自家姑娘們怎麼至今不見人影呢?

西陵毓和胡俏俏都沒有說話,只示意丫鬟們在後面跟上。

才一進馬車,胡俏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抱着西陵毓就粘在她身上不撒手了。

“哎哎,有什麼可哭的?都要當公主伴讀了,可喜可賀呀。”西陵毓拍了拍她的圓圓臉蛋。

胡俏俏用力搖頭,哭得臉上已經是一塌糊塗,“我我沒想到真的能姐!你是我一輩子的姐!”

西陵毓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對車外道:“白虹,記得和我娘說,將來要多備一份嫁妝了。”

白虹在車外應了一聲。

胡俏俏正哭着,聞聲險些氣笑了,“哎!我,我這都是一腔肺腑之言,怎可這樣對我?”

說歸說,西陵毓也的確為胡俏俏感到高興和慶幸。

既然機緣巧合讓慶儀公主看中了,那就將來好好伺候這位公主便是。

太子妃什麼的,反正小太子正年幼,哪有這麼早就定下來婚事的?

到時和慶儀公主混熟了,靠着慶儀公主這層關係,拿下太子妃之位豈不更簡便些?

西陵毓看着胡俏俏,想起她說同樣被擄走的駱盈兒被逼即將倉促嫁人,不由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