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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女皇這一道旨意下完,打得徐墨卿措手不及,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肥差使”竟然會落到自己的頭上!要知道他是最討厭攪和在一群男眷之中,這些年自己一貫特立獨行,現下卻讓他干起這個“勾當”,他頓時覺得自己像極了小倌館裡的龜奴,一手把攬眾多郎卿的命途。

女皇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徐墨卿也甚少當眾失大體。可此刻,徐鍾卿看着九弟不停地擦拭額頭上的細汗,兩隻手也在微微顫抖,她繃著的肅然之表頓時就崩開了。一陣大笑在宮殿里回蕩開,“你本就是個郎卿,吾又沒讓你再選女駙馬!九弟怎麼就怕成這樣?”女皇連連笑道。

“皇姐,臣弟恐令您失望。我只要一想到自己被那些粉面油頭披紅戴綠的小生圍繞……我這……”徐墨卿再一次啞言。

“不然這件事吾讓顏卿來辦?”女皇收起笑容,反問道。

自打徐鍾卿登基以來,徐顏卿一家早已被禁足在京都的一處偏僻庭院里。女皇對徐墨卿這麼說顯然是因為不悅。徐墨卿還能怎麼辦?難不成還要女皇收回成命?

“就不勞煩八哥了,怎好去打擾他的清凈。臣弟便可,臣弟……領旨。”徐墨卿咬着牙回答道。

“這就對了。男後那邊吾親自過去同他說,他是最識大體的男兒,其中利弊應該看得明白。統領後宮的是他,他有何擔憂?”

徐墨卿鎩羽而歸,這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非但沒有規勸住女皇少納面首,反而自己成了她的“幫凶”。回頭要如何向李韻和交代,被燕歸晚知道了更會讓她恥笑。但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只怕定豐王監管女皇廣納後宮一事被傳播出去,這燕家的門檻八成要被踏平了。

回到燕公府時,下值的李韻和已坐在桃夭館裡,正與燕歸晚姐弟把酒言歡。他們看到徐墨卿從宮中回來,一個個把眼睛瞪得溜圓,用祈盼的眼神望着他。

“你們不要這麼看着我,我是不是對澤弟說過,這件事情我未必可辦成!”徐墨卿先發制人。

燕歸晚搶在童生前面接過他的千金裘,“外面冷吧,夫郎先坐下來喝杯酒暖暖身子。”

她一個眼色遞過去,九靈已把燙溫的酒斟滿一盅,送到徐墨卿面前。徐墨卿也就順勢坐下來,接過來一飲而盡。

居然是老燒酒?徐墨卿心道,那一股暖流熱辣辣的淌進身體里。

“是韻和帶來的?”他舉起酒盅問道。

李韻和又替他斟滿一盅,又拿起自己的酒盅與他對碰了一下,“去歲在靜亭得知你們妻郎都喜歡這一口,有機會便討來一些。”說畢,她先干為敬。

徐墨卿又隨李韻和喝了這杯。燕澤銀已竄到他身邊坐下,“姐夫慢慢說,誰又沒有要怪罪你。這冰天雪的,叨擾姐夫走這一趟皇城,韻姐姐心裡委實過意不去呢!”

徐墨卿覷了一眼燕澤銀,“油嘴滑舌,給我戴這高帽子作甚?”

燕歸晚已從徐墨卿的態度里知道了結果,她幽幽地坐回案幾前,“哥哥是被女皇給斥責了?無礙,我早就說過後宮之事,怎是你一個旁人可指手畫腳的?”

“韻和……”徐墨卿的語氣裡帶着歉意。

“殿下不用這樣,你又不是沒幫我們李家,只是聖意難為,我回去自與母親他們說明白就好,橫豎我們還有別的法子。”李韻和寬慰道。

“別的法子?是把你們李家宗親里的男兒一個個的送到後宮裡去?”

“不然呢?那錢家悶葫蘆多年,誰把他們家當回事過?現在可倒好,全盤接手年家以後,那錢黎的獠牙已逐漸顯露,誰也吃素的!昨日我聽說還是打算送二人上來,今日便得來消息竟又變成三個。”

李韻和憤憤然,燕澤銀也跟着愁眉苦臉起來。燕歸晚見他們妻郎倆如此,再道:“本是選個面首男寵罷了,也沒有那麼嚴重。韻和乃是頂天立地的女兒,那宮闈里的事不干涉也罷。”

“晚姐姐,我也不想這樣。但誰都明白,枕邊風吹的好,比任何手段都管用。何況歷代儲君都沒有定數,不知有多少人覬覦着呢!我哥哥雖有大皇子和大公主,但……”李韻和愁眉不展道。

燕歸晚自覺剛才的話說的不妥,“韻妹妹,這一次,我們到底沒有幫得上你。”

姊妹二人不再言語,老燒酒又已倒滿酒盅,彷彿一切都在這酒里。一杯、二杯、三杯……

徐墨卿終於壓制不住,輕咳了兩聲,道:“其實,我是說皇姐給我撥了個差使。”

李韻和壓根沒有當回事,燕歸晚卻是一愣,“我們不是說好再也不涉足朝堂半步了嗎?你怎麼又出爾反爾?”

“晚兒,你聽我說……”徐墨卿醞釀著到底該怎樣開口。

燕澤銀拉住燕歸晚的手臂,“長姐生氣什麼,聽姐夫把話說完。”

“唉,此番進宮不僅沒有勸說住女皇少納後宮,反而被女皇說教一番,道選面首男寵乃是為我東梁傳承着想……皇姐讓我協助男後安排選秀一事,初步定在元月末來年開春之際。”

李韻和還未咽下去的那口酒全都吐了出來,燕澤銀趕緊上去幫她擦拭。燕歸晚眨了眨眼睛,像是根本沒有聽懂徐墨卿在說什麼。

“女皇陛下居然要一個連年‘女子打扮’的郎卿,去挑選哪家美男子可入宮?天么,天么,我的天爺呀!”李韻和哭笑不得。

燕澤銀看了看自己,又比對了一下徐墨卿,這幾年許是瞧着徐墨卿的裝扮瞧慣了,不曾覺得他是奇裝異服。但聽到這個消息,他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姐夫。

徐墨卿被這幾人的目光灼得窘起來,直把頭看向別處。燕歸晚這才緩緩靠近他的身邊,“女皇要你幫她選面首?以哥哥的喜好……不是每個女君都像我這般容你……啊哈哈哈哈哈……”

燕歸晚捧腹大笑起來,笑到眼淚都跟着流出來,李韻和同燕澤銀也跟着狂笑不止。徐墨卿被他們弄得臉上紅一塊白一塊,惱也不是不惱也是。

“你們夠了,有你們這樣的嗎?都把正經事忘了是不是?”徐墨卿提醒道。

餘下三人才忍住笑聲,燕歸晚憋笑道:“哥哥你說……”說畢,她又趴在案几上竊竊地笑起來。

李韻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控制住表情,“殿下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可以作弊?我哥哥與殿下串通一氣,倒是可以攔截下一些不軌之徒。”

“不然,韻妹妹。”燕歸晚也繃住笑臉,“若這樣女皇陛下一眼便知,有可能適得其反。既然女皇把這個差使交給男後與殿下,就是算準他們定會秉公辦事,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又不同於前朝要事,這種宮闈之事瑣碎且繁雜。”

“姐姐說的在理,但是情理之中耍一些小伎倆,我覺得倒是可以試一試。只是這個尺寸得靠男後與姐夫一起把控了。”燕澤銀說出自己的見解。

李韻和搖了搖頭,“我哥哥只會走兩個極端,要麼稱病不管不顧;要麼徹底敞開心扉,廣納面首進來。他跟隨女皇在微時,輔佐女皇也有不小的功勞。但他沒有整治男妃們的心智,不然這一次他也不會病倒。”

徐墨卿身子一凜,“韻和的意思,這件事到最後有可能變成我獨自一人掌控?”

李韻和默認了,隨手拿起一杯酒又飲下去。

徐墨卿的頭又大了一圈,天靈蓋好像都被人擰了下來。要是李恩和過不了自己那關,真當了甩手掌柜的,這……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他打心眼裡排斥……可皇命難為。

“但這也是個好消息,至少殿下是自己人,有點風吹草動,我第一時便可知曉。過了元旦花名冊呈上來,也就能看出來那些官宦大臣們的心思了。”

李韻和放下酒盅站立起來,她望着已經落幕的天色,準備帶燕澤銀回府。可就在他們妻郎準備離開時,徐墨卿忽然把燕澤銀給拽住。

“姐夫要幹什麼?”燕澤銀故意把雙手護在胸前,裝作害怕的樣子。

徐墨卿扯了扯他的髮髻,又擦了一把他的粉面,“那個……近來澤兒多往母家走走。”

燕澤銀明知故問道:“姐夫找我回來幹什麼?之前不是說要我少往母家跑嗎?”

“你這脫兔!”徐墨卿難為情道。

“家裡上有舅父下有祖郎,這桃夭館裡還有那二柳,姐夫想觀摩郎卿,誰人不可?偏找我回來作甚?”燕澤銀挖苦笑道。

徐墨卿將他推得倒退幾步,“澤弟這是巴不得全府院都知道我的弱處,是不是?”徐墨卿急了,赤着臉走回裡間里去。

燕歸晚同他們妻郎相視一笑,“殿下這是難為情呢!要他舞刀弄槍出謀劃策,他都在行,若要他掉進胭脂堆里,的確是為難他了。”

燕澤銀努努嘴,“姐夫那張臉有三分陰柔在,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姐姐心裡最明鏡。”

“澤兒別鬧了,你們早些回去吧。”

燕歸晚將他們相送走,再回來去找徐墨卿。只見他默默地坐在卧房的妝奩旁,上面擺着一張銅鏡卻是扣下去的。

“哥哥這是怎麼啦?”燕歸晚從徐墨卿的身後環抱住他。

徐墨卿回首,正與身後的她對視上,“為何晚兒也要取笑我?”

“我錯啦,我不該笑你的。只是看到你這難為情的樣子有點沒忍住……”

“我不是玉面小生,更不是傅粉何郎。”

“你就是你,你何必糾結於此?女皇既要你去操辦此事,你就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問心無愧便好,祖郎之美,澤弟之媚,二柳之風流,在我眼裡都抵不過哥哥的一顰一笑。”

徐墨卿被燕歸晚誇讚地面色緩和下來,她笑着俯下身子去吻他,他也熱切的回應起她。她的手伸向他的腰間,腰帶很快就被扯下來。而他也趁勢轉過身,同她一起纏綿到床榻上。

“哥哥的手傷早就好了,怎麼也不反抗我?這種事情你不是最喜歡主動的嘛?”燕歸晚趴在他的耳畔戲謔道。

徐墨卿淡然一笑,翻身將她按在身下,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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