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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子,輪到程以沫愣住了,“又來一個?是什麼意思?”

“就你剛剛送父母下樓的時候,有個男的過來探病,問了一下你弟弟的病房,然後就過去啦,瞧着和陸先生差不多年紀,長得也可好了……”

邱梨眨着一雙晶亮的眼,問道,“是誰啊?”

可見她們都已經將陸泊舟的姓名年紀都搞清楚了啊。

只不過,聽她們這麼一說,程以沫也是一頭霧水的,她並不知道是誰,腦中就只陡然冒出來了一個想法,難不成……是薄言來了?

但不可能啊,要是薄言那廝來了的話,怕邱梨她們就不止好奇了,早已經分分鐘狂暴尖叫了吧?

程以沫的摯友不止艾雨喬而已,除此之外還要加上個薄言。

三人認識是因為他們都是在嵐縣讀的幼兒園和小學,而且一直是同學。

中學時他們仨到了蘭城來,本來就是小地方上來的,互相之間自然格外惺惺相惜,久而久之,友情也就歷久彌堅。

艾雨喬是空姐,程以沫是醫生。

而薄言的身份可就不一般了,妥妥的公眾人物,演員明星。

而且還是那種要演技有演技要長相有長相的實力派演員,和那些當紅的油頭粉面卻拿不出幾部作品的小生不一樣,這廝一演起戲來,角色都跟活了似的。

對於薄言演技的事兒,程以沫和艾雨喬私下討論過,大概是因為這小子從小就是個戲精的緣故,每次分明是他們仨犯了錯誤,但在老師面前,他總能將鍋全推給她們倆,還能讓老師深信不疑他絕對沒參與。

只是,他怎麼成了個英俊優雅的男人,這點艾雨喬和程以沫都一致認為他是在成長的過程中,基因突變了。

否則當年那個拖着鼻涕的胖墩兒,怎麼會成為今天的萬人迷的?

扯遠了。

程以沫回過神來,既然不可能是薄言來了,那現在在清儒病房裡的是誰?

“我是真不知道,我去看看。”

程以沫說了句,就朝着單人病房所在的那條走廊走去,卻是剛走上走廊,就聽到清儒病房裡傳出一聲憤怒的咆哮聲和什麼東西被扔在地上的聲音。

程清儒聲嘶力竭地咆哮着,“我不需要你的探望!你給我滾!”

程以沫的腳步急切了些,就連護士們都驚動了,趕緊也跟了過來。

病房裡,因為情緒的劇烈起伏,程清儒大口喘着氣,他原本胸肋骨折的傷勢,使得他連每一口呼吸都疼,此刻這樣大喘着氣,肋骨的疼痛讓他面色止不住的蒼白。

被摔在地上的是兩個盒子,一大一小兩個簡潔的白色盒子,上頭都有着非常明顯的一個logo,被咬了一口的蘋果。

被程清儒重重摔在地上,像是裡頭並不是價值五位數的手提電腦和平板電腦,而就只是一堆垃圾似的。

清儒喘着氣,繼續說道,“帶着你的東西,滾!”

程以沫衝進病房裡來,“怎麼了這是?”

她先是看向怒氣騰騰面色蒼白的弟弟,然後就看向了始作俑者。

陡然就皺了眉,來探病的不是別人,正是莫非暄。

他依舊是那樣,洵洵儒雅,清俊如玉,讓人一看就容易被這形象先入為主認為他是個好人,而忽略了他眸子里那些高深莫測。

程清儒會對莫非暄怒目相對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從小就最喜歡的姐姐,在她十幾歲那年終於被判給爸爸撫養了,清儒其實是很高興的,因為終於能夠有更多時間和姐姐在一起了,但是姐姐卻是忽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那時候他年幼不懂,只以為姐姐是不喜歡和他和爸爸生活在一起,所以他去問了父親,父親只敷衍的說那是姐姐長大了,青春期的孩子們都會有些性格上的改變,而且姐姐的生母拋棄了她出國去了,她會心理難受也是正常。

直到後來,程清儒也長成了少年,十五六歲的時候,多少也懂事了,有次偶然和母親說到這事兒,母親才將當時的事情告訴他。

他這才知道,自己從小到大都最喜歡的姐姐,竟然經歷過那樣可怕的事情。

所以,如果說陸泊舟當初的不告而別,讓程以沫失戀傷心,程清儒也因此對陸泊舟有着些責備的話。

莫非暄當初對程以沫做的事情,是完完全全讓程清儒仇恨的。

責備是能夠被時間漸漸磨淡的,但仇恨不會。

程清儒雙目通紅地看着莫非暄,他原本就結膜下出血,一雙眼睛血紅,此刻的眼神更顯得猙獰。

“你來這裡做什麼?”

程以沫站到床邊,以保護的姿態擋在清儒的前頭,皺眉看着莫非暄。

“還能來做什麼。”

莫非暄的眸子看着被程清儒摔落在地的兩個白色的盒子,“來探病的,帶着些年輕人都喜歡的東西。”

“我不需要!”程清儒低吼一聲,“我只需要你滾出去!滾!”

程清儒已經開始砸枕頭了,用還能活動的那隻右手,將枕頭,還有床頭柜上的杯子果子藥瓶子什麼的,都朝着莫非暄的方向砸了過去。

“我弟弟的話,你聽清楚沒有?”程以沫問了一句,聲音凜冽仿若帶着鋒芒,“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動手請你出去?或者,我報警請你出去?”

莫非暄沒有做聲,他那素來帶着幾分似笑非笑深意的面容上,此刻連似笑非笑的意思都沒有,漠然一片。

跟進來的幾個護士當然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所以趕緊打着圓場,“不好意思這位先生,病人需要靜養,還請您先出去吧。”

她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護士妹子們八卦歸八卦,但還是護短的,瞧着程醫生的面色都不好看了,她們臉上也就沒了什麼八卦的笑容,很是認真,“不然的話,我們要叫保安來了。”

莫非暄並沒有什麼拒絕的意思,轉身就準備走,只是走到病房門口時,他陡然停駐了步子,略略側頭,眼角瞟向了程以沫。

“下周四我爸回國,叫你一起回去吃個飯,當然,你媽也是這個意思。我來就是為了探病,順便說這個事。”

說完這句,莫非暄就走出了病房去,步履絲毫沒亂,像是永遠都是那麼洵洵儒雅的淡定,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