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曼看到關翠花這個態度，不用問也知道她是因為什麼了，應該是問自己今天的考試結果了。

“媽，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錄取得上，不過劉老師倒是表揚了我一句，說是不錯的。”

不管自己能不能選上，林曼曼覺得跟林婷婷撕破臉之後，有必要把自己在林家的地位提高一下，要不然林婷婷會有持無恐。

關翠花聽完果然很高興，“好好，你老師說了就肯定不會錯的。”說著就端詳起這個小女兒來，然後越看越覺得小女兒是天生跳舞的料，雖然現在看着個子不顯，但是看着身材纖細，臉小脖子長，還有長得好看，這個像足了自己，以後要是當上了舞蹈演員不知道多上鏡！

回到家裡，林曼曼看到飯菜已經擺上桌了，而且還有肉，拿醬油炒的五花肉，看着很不錯的樣子。

林婷婷是最後一個坐下飯桌的人，因為自從林曼曼去裁縫店上班之後，家裡做飯燒水洗衣服這些活兒就歸林婷婷做了，這會兒她正是給全家盛完飯才坐下來，她臉上不顯，在父母面前，她還關心地問起林曼曼今天考試的情況。

“曼曼今天考試挺好的吧？有沒有過關？”

關翠花笑道：“曼曼說還要等通知，不過老師表揚她了，說她表現不錯，她們班的劉老師是個很來歷的老師，輕易不表揚人，這回破天荒地表揚了曼曼，我看曼曼很大機會了。”

林大成臉上也不再是板磚臉了，有了些笑容，跟關翠花道：“我這兩天在廠里問過其他人了，不僅軍區文工團下來選文藝兵，還有其他的文藝招兵考試，比如軍一級的宣傳隊、地方文工團，你看看這段時間帶曼曼去參加考試，多一條路子也多一分希望。”

關翠花連連點頭，“行，這事我整整就帶她去。”

林曼曼看到林大成夫妻這般還挺意外的，這些他們都打聽到了，今天她也是聽梁以微說的，不過梁以微就只報了軍區文工團的考試，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進軍區文工團。

“曼曼這小身板看着比同齡人瘦小，你瞧瞧給她弄點營養的給她補補。”林大成又是交待關翠花。

關翠花笑道：“這事你不說，我都準備買的，明兒我就買點雞蛋回來，讓他們倆兄妹每天吃一個，這可有營養了。”

林曼曼還以為她給自己整點麥乳精什麼的，沒想到是雞蛋，不過雞蛋也不錯，雞蛋確實是很有營養，在裁縫店裡雖然吃得飽，但是雞蛋什麼的，還輪不上自己吃的。

林南業聽到有自己的份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林婷婷卻是拿着雙筷子好半天都沒有夾菜的動作，心裏面冷笑不已，這對夫妻這是在做夢呢，以為進文工團這麼容易的嗎？到時候林曼曼沒有被錄取，看他們還能不能笑得下，怕是這會兒有多期待到時候就有多氣憤了。

吃過飯，林婷婷丟下碗筷說是要去廁所。

不過出了家門，她卻是出了家屬院繞到楊家的牆外，學了三聲貓叫。

這是她跟楊擁軍的暗號。

沒一會兒，楊擁軍就出了來，兩人來到離家屬院不遠的小學操場上，藉著微弱的路燈，林婷婷從懷裡掏出了一沓錢出來，遞給楊擁軍，“擁軍哥這是我自己掙的一些錢，差不多有三十元，你別先拿着……”

楊擁軍很是愕然，並推回去，“婷婷，你這是哪來的錢？我不要，你自己放着。”

林婷婷一把塞進他手裡，“擁軍哥你必須拿着，為了我們的將來，這是我之前跟鄉下一個親戚賣菜掙的，家裡是不知道的，現在你家是不是覺得拿不出那麼多的聘禮才不鬆口的？現在咱們還不能結婚，不是真正的下聘禮，你家、你家給個五十意思意思一下就夠了，我跟我媽他們提過了的，他們應該會同意的。”

“那、婷婷你、你這是跑黑市裡倒賣蔬菜嗎？”楊擁軍看着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孩，真不敢想象她是怎麼做到的。

林婷婷苦笑了下，“我一直都知道家裡的打算的，我之前也怕他們突然不讓我上學，無意中聽到家裡的親戚說起鄉下種的蔬菜都吃不完，我就想着咱們這兒有時候會買不上蔬菜，就跟那親戚提了下，沒想到親戚是個頭腦靈活的，就想到了從鄉下拿菜過來賣，她想着是我告訴她的，就問我要不要一塊，那時候我也沒有多想，想着攢點錢以防萬一吧，沒想到現在真的能派上用場……”

“婷婷你可以把錢給你爸媽，他們有了這筆錢就可以讓你繼續上學了……”楊擁軍心疼地看着她，做這些倒賣違法的，要是被人舉報，那要進去坐牢的。

林婷婷搖搖頭，“沒用的，他們以後沒錢的一樣不讓我上學，而且我這些錢要是被他們知道是倒賣蔬菜所得，他們一定會找我們家的親戚的，到時候動靜一大，我怕會連累了親戚……擁軍哥，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不好？”

楊擁軍忙道：“怎麼會？你也是沒辦法，不過你以後不要再去冒這個險了好不好？以後我每個月給你寄點錢回來，你就安心上學就行了。”

林婷婷抹了抹眼睛，點了點頭，“擁軍哥我答應你，不過現在你還沒有掙錢，你先把這錢拿着吧，以後你有錢的時候再還我好了。”

楊擁軍又是感動又是愧疚，“行，就當我借你的，以後連本帶利還你。”

林婷婷被他逗笑了，“嗯，我等着呢。”

當天晚上楊擁軍拿了錢回家，聲稱是問同學借的，然後再是問父母借十幾塊，湊夠五十給林家下部分聘禮去。

楊父看他固執的模樣，和之前到處去找辦法掙錢的行為，甚至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到底是心軟了。

但楊母卻是道：“這事不急，咱們再看看好了，林家那小女兒不是參加了軍區文工團考試嗎？看看會不會被錄取，要是被錄取了，他們家還不算太埋沒了咱們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