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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禁閉室後,直到這天的下午,白解才重見天日。

又是那件不大的會客室,當白解走進來時,會客室里已經有人等候。這人穿着身棕色雙排扣西裝,戴着金色細腿黑框眼鏡,腳上是雙蹭亮的皮鞋。他面色頎白,雙眉高挑,臉型格外周正,兩眼炯炯有神。白解主動地走過去。

“白面堂律師,你好!”白解主動伸手相握。

“你好!”

“無心大哥找到你的時候,應該就把我的事情和你說了吧?”說話間,白解背着看管警察,給了他一個隱蔽的眼神。

“嗯。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剛才來見你之前我又和許主任交流了一下。”

然後他又接著說:“這是律師授權書,你在上面簽字後,我就可以全權代理你的法律事務了。”他從公文包里取出份文件,放在旁邊的桌上。

白解接過他遞來的筆,翻開授權書,一目十行地過了遍,然後大筆一揮,在授權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後,他又拿出一份文件,對白解說:“這是訴求書,你有什麼想要申訴的內容,都可以寫在這上面。”

看管警察的目光,忽然掃了兩人一眼。不過,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其他動作。

“好,我寫!”白解語氣有些急促,“我現在就想快出去!我是無罪的!”

白解的嚷嚷又引起了看管警察的注意,不過看到白解只是在奮筆疾書,他也就沒有多管。

過了一會,白解放下筆,“我寫好了,你仔細看看!”說到“仔細”兩字,他格外咬重了口音。

白面堂接過訴求書,仔細審閱。不過白解畢竟沒寫多少,很快他就讀完了。

“就只有這件事嗎?”

“對,這件事最重要。”白解強調地說。

“那好,我馬上就幫你去辦。”說完,白面堂合上訴求書,準備放入公文包里,但他的動作,卻被旁人突然叫停了,“把訴求書拿過來給我看看?”看管警察不容拒絕地說。

白面堂笑了笑,主動將訴求書遞給了他。看管警察逐字逐句地看過去,目光如炬,過了得有5、6分鐘,他才面色猶疑地把訴求書還給白面堂。訴求書上的內容,只是白解在作大篇幅地無罪申訴,倒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不過白解的造詞斷句,讓他讀起來真是費勁,另外那亂七八糟的標點符號更讓他眼角狂跳。這人實在是太沒文化了!

還訴求書的時候,他毫不掩飾地鄙夷了白解一眼。白解正在和白面堂說再見,所以也就沒注意到他鄙夷的眼神。

“那就麻煩白律師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白面堂合上公文包,到了聲別,然後就轉身離開了會客室。

“走吧,回禁閉室!”看管警察的語氣忽然變得高高在上。

白解眼神微動,從他身旁走過的時候,嘴角微微揚起。

再說從警察局出來的白面堂,他快步遠離警察局,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重新把訴求書從公文包里取出,平着展開,倒過一面,然後將標點符號的排列數默默記下。記完後,這份訴求書被他握成一團,手上一用勁,他的手指縫間緩緩滑落下化作紙屑的殘渣。

白面堂展開手掌將紙屑拍乾淨,然後又從公文包里取出本老版本的話華文字典。按着心中默默記下的標點排列,一一找到對應頁面中的字。

“今天晚上,幫我夜探那位退休老師的別墅,注意別墅裡帶有13符號的東西,那裡藏有那位退休老師特意留給我的東西。”

“別墅嗎···”白面堂默念了下,目光隱隱轉動。他聽老許頭說過,白解就是因為“別墅事件”才被帶進的警察局。後來老許頭還打探到,那棟別墅里的退休老師,就在白解他們去那之前,就突然失蹤了。警察翻了半天也沒找到關於失蹤老師的任何蛛絲馬跡。

與此同時,他的臉龐隱隱產生變化,臉部肌肉在不住收緊回縮,原本的臉型恢復如初。原來這個白面堂竟然就是白無心!

秋夜清冷,月明星稀。

被警察封條封死的別墅外,來了一個黑漆漆的人影。人影悄悄地繞了別墅一圈,然後很巧妙地,從煙囪口鑽了進去。

別墅里還保持着亂七八糟的狀態,地上散落無比,人影小心翼翼地注意腳下,避免勿碰發出聲音。漆黑的環境並沒有影響人影的視野,他雙目如鷹地探尋着四周,找着白解所說的那個帶有13符號的東西。倒不用他特意翻找,因為先前的警察已經無意間幫了他大忙,將四周翻了個底兒朝天,他只需要縝密搜索就行。

過了得有1個小時,樓上樓下他都搜了個遍,任何一個縫隙都沒有輕易放過,不過真沒找到帶有或印有13數字的東西。

這一晃,人影重新來到別墅大廳。站在略顯空曠的大廳,他的目光從頭頂緩緩移到了腳下。

“這是!···”桃木鋪疊的地板上竟然隱隱有個看上去像是13的印記。不帶着目的去看,姑且就只會以為是桃木本身的樹木紋理。

人影心中一喜,慢慢俯下身來。

······

今天的晚餐比較清淡,油水少了很多,白解卻也不挑,大快朵頤,吃得爽快。將餐具遞出去的時候,他瞟見,原本一直守在禁閉室外面的警察,這會一個都沒瞧見,想找借口問問送餐的人,可他拿起餐具就轉身走了,似乎根本不願意與白解多接觸。

做了一番消食運動,白解大汗淋漓。抹去臉上的汗水,白解對白無心行動的擔心,止不住地湧上腦海。

雖然藉著過去和白無心弄出來糊弄老爺子的把戲,將他知道的消息傳給了白無心。但白無心能不能把事情辦成,他並沒有絕對把握。他前天和路小風討論的時候,關於按這位退休老師,有個事情特意沒告訴路小風。也是出乎心中的警惕,怕告訴了路小風,如果被別人偶然知道了,透露出去會造成大禍。

這位退休老師,叫白解昨天去找他,並且!還說要交給白解一件與13符號有關的東西。他還特別囑咐白解,如果他本人不在,東西一定還會留在別墅,白解可以自己取出來。

昨天事情發生得緊急,他和路小風很快就被帶到了警察局,一路上身邊都是警察,這個秘密也就懸在了白解心上。

好在老許頭來了,他才用暗令將白無心找來,讓白無心替他出手。就是不知道,白無心能不能找到這件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上禁閉室外的鳥叫聲就喧鬧個不停,白解醒得早,就一直傾聽着它們的聲音。

“原來是鬧小三!這鳥家族也有本難念的經啊。”白解搖了搖頭,嘀咕了句。

“哐!哐!”禁閉室的鐵門被敲得明響。

“快出來!你的律師來了。“看管的警察將門一把推開。

白解站起身走出禁閉室,往會客室走了一段路,忽然發現看管的警察竟然沒跟着自己,他感到奇怪地回頭瞧去。

“看什麼看!你自己去,自己回來!”呵斥完白解,他靠在三樓的欄杆上抽起了煙,沒一會飄散的煙氣罩住了他整張臉。

有這種好事白解當然不會拒絕,他熟悉地往會客室走去,等他走進會客室,才發現這裡面也沒有半個警察的身影。

“剛才這裡有警察在嘛?”白解向白無心問道。

“沒有。有個警察把我帶到這,就自顧自地走了。”

白解心頭湧上一陣迷霧。“有點奇怪。不管了,昨天我讓你幫我辦的事情,你辦好沒有。”白解的語氣有些期待。

白無心點點頭,然後從公文包里取出一疊文件,足有一本字典厚。

“這是什麼?“白解感到有些好奇,然後他壓低聲音細問,“是我說的那樣東西?”

“對。從你說的地方取出來的。這些都是複印件,原件我已經藏好了。”

“那這些文件都是些什麼內容,你已經看過了嘛?”白解說著,展開擺在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都是些實驗記錄,內容···”他忽然停住了,“上面的內容,是真的嘛?”他的語氣里半是懷疑半是猜測。

白解奇怪地瞧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查看手上的文件。“你為什麼這麼問?”

“按這上面的內容,這個所謂的‘異化實驗’可害死了很多人。而且這個實驗已經嚴重違反了‘紫荊禁令’!“白無心語氣沉重地說。

白解恰好將一份文件簡單看完,正伸手拿起第二份文件。“如果不是真的,我怎麼會特意找你來,讓你去全力幫我找到它們。”

白無心說的“紫荊禁令”,其完整名稱應該是“紫荊花能力者禁止法令”,簡稱“紫荊禁令”。是世界聯盟專門頒布的,規範能力者行為的最高法令。在世界聯盟所屬的任何一個國家或聯合體內都通行。違反紫荊禁令的能力者,一般都是罪大惡極的壞蛋,任何國家的能力者協會,都會派專人處理掉他們。

白解翻閱得很快,沒一會功夫他就看完了四份文件,全是關於異化實驗的過程數據。從上往下,應該是按年份早晚堆疊。

“怎麼沒有個人的信息?”白解看向白無心。看過的幾分實驗記錄里,沒有任何個人的簽名或批註。全是單純的實驗記錄而已。

白無心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這裡面沒有任何個人的信息。”

“真的?!”白解大感失望,連忙往下翻找。將下面的實驗記錄快速地翻了一遍,白解最後不得不承認,白無心所言無誤,真的沒有一絲關於個人的信息。

“你怎麼了?”看到白解臉上難以掩飾的失望,白無心關切地問道。

“沒有個人信息,這些實驗記錄就全是廢紙!唉——”白解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