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白天時長比較久，晚上七點的天邊還點綴着晚霞，張靜婉穿着病服坐在病床上，用左手有些彆扭的在吃飯。
這是一個單獨的小病房，是林建找他舅舅幫忙出面安排的。
徐凡從醫生那邊回來，看到張靜婉用左手不習慣的樣子，走上前拿過飯盒和小勺子。
“我喂你吧。”
張靜婉並沒有練格鬥技，對身體肌肉的控制也就比普通人好一些，在右手暫時不方便活動時用左手吃飯顯然還有些不習慣。
用勺子盛了一勺飯菜提到張靜婉嘴邊，徐凡道：“醫生說了，今晚喝多點水促進新生代謝，明天早上進醫療倉治療一次就能正常生活走路，後天再過來治療一次就恢復了。
伯父伯母都是普通人，老班那邊並沒有把你的事情告訴家長。
今晚你打個電話跟家裡說去同學家，等下胡曉玲會過來今晚和你陪夜，等明天能正常生活走路了你再回家。”
“徐凡......”吃完一口飯，張靜婉突然喊了一聲。
“怎麼了？”
“殺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張靜婉眼中有些迷茫。
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她從小感受的都是長輩愛護，同學朋友的友善，並沒有真正感受過世界的殘酷。
哪怕在報名武考之前對武者的世界有過預想的心理準備，但這個預想更多的還是期盼，對武者美好的期盼，而不是思考武者背後的殘酷世界。
殺人，對曾經的她來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她連雞都沒殺過，每次家裡殺雞不是拿市場讓人幫忙殺就是爸爸在動手，從不讓她沾碰一點。
可在今天，為了競爭武者宗師指點的名額，羅承輝在背後的冷血算計，遲敏踩斷她手腳沒有一絲猶豫的動作，包括徐凡遲敏的生死戰和最後遲敏的死亡......這一幕幕現實卻給她清晰又生動的上了一堂課。
“感覺有很多，有害怕，有震撼，有茫然，有不敢相信，還有自我懷疑......但轉瞬之間這些感覺又如潮水般的退去，留下被洗刷過後煥然一新的心靈。”
徐凡端過桌子上的湯用勺子輕輕的攪拌，看着女孩的迷茫輕聲道：“張委員，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都不是主角，也沒誰是主角。
弱如我們，強如武者宗師，那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都會有不得不選擇的時候。
是選擇迎難而上，還是選擇從心逃避，結果帶來的都是不一樣的人生。
所以感覺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能承受和接受怎麼樣的世界。
你能承受，那就向前，你接受不了，那就退後。”
能承受就向前……接受不了就後退……
張靜婉眼中閃爍着沉思和迷茫，過了一會兒答謝道：“徐凡，謝謝。”
“不用謝，來，喝口湯。”
徐凡裝了一勺湯送到張靜婉嘴邊，笑道：“以前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有了孩子要怎麼喂孩子吃飯，現在可以先預習一下了。”
喂孩子？
張靜婉神情一愣，下一秒惱怒地大聲喊道：“徐凡！”
“小聲點，護士要過來了……”
“把勺子給我！我不要你喂！”
“別鬧，小心右手骨頭傷口痊癒又斷開，到時參加不了高考哭死你……來，張寶寶張嘴吃飯……”
……
喂張靜婉吃完飯沒多久，回去學校的林建張亞鵬兩人就把張靜婉的閨蜜胡曉玲帶過來了，然後和徐凡三人一起離開醫院。
幾人走出醫院，徐凡在醫院門口的便利店買了幾瓶飲料給林建兩人一人一瓶。
擰開飲料蓋子喝了一口，徐凡有些好奇地問道：“賤賤，你舅舅不是武者嗎，怎麼沒看你有練格鬥技？”
“小時候練過一陣，不過那時候還小受不了那個苦哭了幾遍吵着不練，我舅舅也就放棄教導了。”
林建苦笑一下，說起自己小時候練格鬥技的往事和格鬥技的情況。
“這麼隨意，你哭就不教了？”
徐凡有些不敢相信，這是武者的世界呀，強者為尊，不說要求孩子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好歹也認真一點啊。
熊孩子哭鬧着不練，多打幾頓不就行了嗎？
“額......”
林建嘴角抽了抽，說道：“我舅舅說突破極限成為武者後對身體的掌控力就會提升一個檔次，那時候武者之前辛苦練多年才能做到的事情，武者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武者之前練格鬥技，主要是給我們磨礪心性，不過要真的不想練哪也不強求。”
“可武者之前練成了格鬥技，成為武者之後會更加靈活吧。”
徐凡有些疑惑，他不信主觀使用和本能使用的差距武者不會發現。
原本以為這個世界的格鬥技不算髮達，導致連國術的概念都沒有誕生，但這今天遇到的遲敏和羅承輝的情況又和徐凡的猜測不相符合。
“武者之前練成和武者之後練成，實際差別並不大。”
林建搖搖頭，說道：“武者使用的都是能爆發靈能的武技，可以做到跨越身體極限的爆發，而格鬥技的純身體力量則需要兼顧身體的極限。
身體極限是10，格鬥技最多能爆發出10的力量，武技則能爆發出100的力量。
身體極限是100，格鬥技那就100，武技則變成了1000.
兩者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接觸武技後大家都會放棄格鬥技，而不是傻乎乎的在格鬥技上面耗費太多資源和時間。”
“......”
徐凡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麻蛋，難道老楊那小子坑我？還說練成國術以後同階無敵？
滴~嗚~~滴~嗚~~滴~嗚~~
前面的街頭拐角處，突然一支搭載了重型武器的警備車隊駛了出來。
車隊行駛出街頭就拉響了警報，沿途街道的行人聽到警報聲都紛紛避讓，然後毫不遲疑地掉頭往反方向跑。
“走，警備局和武者管理局居然提前清洗了，我們趕緊走開別被波及。”
看到這車隊林建不由變了變，聲音急促的對徐凡和張亞鵬喊道。
“什麼情況？”
徐凡看了眼車頂上架着的武器，沒有人操控應該屬於自動化武器，而且看上面裸露的一些電線和武器樣式，這玩意應該還是磁動力的高斯武器！
砰！
還沒等林建回話，旁邊距離徐凡3人前面不到20米的一棟樓房的玻璃突然破碎，有人撞碎5樓的窗戶從樓上跳下來了......
武者！
徐凡看到跳出窗戶的人腳在牆壁上的空調外掛機的邊緣踩了下，借力往後面的樓房跳躍過去，看身形的靈活和動作，這無疑是一名武者。
只是還沒等這名武者成功跨越到後面的樓房藉助居民區的掩護逃跑，正在行駛中的警備車隊上的一座武器就迅速調轉槍口方向......
咻咻咻！
空氣被擊穿的呼嘯剛響起，在空中的那名武者頭顱、胸口就爆碎開，整個人在空中翻滾着然後墜落。
咕咚。
天空一陣血雨飄落，臉上沾了兩點鮮血的張亞鵬狠狠咽了口唾沫，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殘碎屍體臉色發白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