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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幫爸爸拋屍的人可是你啊……”

“拋屍的人是你……”

“是你……”

施景山的話猶如不時回蕩在山林間的炸雷,讓施嘉良一陣陣耳鳴。

更讓呂霜遲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他。

“阿良,你以為你大無畏地站出來,充英雄,會讓這丫頭只記得你的好,只記得你救了她是嗎?”

施景山笑着,一旁的護工女士也同時嗤笑起來,愈發顯得她陰險動人。

“景山~一開始就和你說了,當年他可什麼都看見了,早該叫他去見他哥哥,兒子也好女兒也好,等今天這事了結,我一樣可以給你生嘛~”

“你閉嘴!他是我兒子!”

施景山突然變了臉,怒斥起了護工女士,趁着這檔子空隙,施嘉良抓起了呂霜遲的手,想要帶她逃走。

然而,呂霜遲卻掙開了他的手。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誰,去英國倫敦念書,接近我的叔叔,帶古董盒子回國……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雨如傾盆,那一刻呂霜遲眼前變得有些模糊,她也不知是因為自己流淚了還是雨水混淆了她的視線。

“不……我沒想過要騙你……”

施嘉良說著,可這蒼白無力的解釋都消逝在了周圍的雨聲之中。

“夠了,阿良!把她帶過來!等秘藏入口打開後,爸爸答應你,會放她離開的……”

施景山突然又舉起了手槍,一步步靠近了。

“霜遲,快跑!快跑!”

施嘉良輕輕推了一把呂霜遲,可呂霜遲卻從他手裡拿走了匕首,來到了施景山的面前。

“你既然這麼想要那所謂的千秋古朝的秘藏,好,我答應你!”

彷彿是為了賭氣,又或是無可奈何地接受現狀,呂霜遲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令施景山都感到一絲訝異。

“哈哈哈哈,好好好……”

施景山仍然舉着槍,他繞過了呂霜遲,來到了施嘉良的面前,他小心翼翼地將槍交給了一旁的護工女士之後,抬手,給了施嘉良一記響亮的耳光。

“盒子給我,你抓着她和我過去懸崖那邊!”

意外地,呂霜遲很配合,她甚至比施景山更快了一步走到了懸崖邊上。

“施伯父說好了,今天要帶你來看你爸爸媽媽的,當年就是在這裡,阿良和我一起把車子推了下去……”

雨聲不斷,打在山林樹木間,彷彿可以消融掉一切的嘈雜,可偏偏施景山的笑聲,帶着些許得意的口吻道來的過去,在呂霜遲耳中聽來都是那麼的刺耳。

“施景山,你就不怕我再多邁出一步嗎?!”

咬着牙,呂霜遲死死盯着施景山,今日之前,她會覺得那樣的笑容很是和善,可現在,她只有數不盡的厭惡與憎恨。

“怕,我當然怕!可惜你不會有這麼一個機會!”

看到呂霜遲對他咬牙切齒的一副模樣,施景山稍稍收斂了笑容,一把便將呂霜遲手裡的匕首奪了過去,更是眼疾手快地在她的右臂上狠狠划下了一刀。

“如果你早點聽施伯父的話,配合一點,或許施伯父會溫柔一點……”

手臂上的傷口傳來一陣劇痛,可這還沒完,施景山牢牢抓着她的傷口,讓她的血流逝得更快了,隨後他讓那些順着手臂、指尖流下來的血都滴到了那個古董盒子上。

一滴、兩滴、三滴……施景山望眼欲穿,他彷彿已經看見了傳說中的熙國皇室秘藏,無數的珍稀珠寶在洞口中閃爍。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怎麼會這樣?!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難道你不是真正的呂家後人?!”

發了狂似的,施景山將滴滿了呂霜遲鮮血的古董盒子翻來覆去看着,他不明白,這個古董盒子為什麼沒有像那個傳言說的那樣,散發出一道光芒來,為他指引昭示出秘藏的入口所在。

“跑,快跑!!!”

趁着施景山百思不得其解的間隙,施嘉良突然拉起了呂霜遲的手,跑了出去。二人所去方向的森林中,隱隱約約有幾道人影同時靠近了。

“砰!!!”

槍響了,施嘉良登時便倒在了泥濘的山路上,呂霜遲看見他的胸前漸漸暈染開了一大團血色的斑塊,在雨水的沖刷下,很快消散,只餘一個孔洞,可那個孔洞中,仍然源源不斷地有血在湧出來。

“阿良!!!你這個賤人!”

“施嘉良!施嘉良!”

槍是護工女士開的,施景山立刻抓住了她的頭髮,可笑的是,直到這個時候,呂霜遲看見他還將那古董盒子拿在手裡不肯丟掉。

而那隱隱約約的人影也從森林中跑了出來,原來是才趕到此處的呂游等人。

“沒事的……沒事的……你會沒事的……施嘉良……”

是雨水還是淚水,呂霜遲已經顧不上去辨認,她在忙着按住施嘉良胸前的傷口,儘管她兩隻手交疊着死死按在那裡,可她還是看見自己的指縫上划過了一道道紅線。

“你終究……還是沒……沒分得清……我是……是嘉文哥哥啊……”

施嘉良說著,奮力抬起了一隻手搭在了呂霜遲的手上,之後,便再也不省人事。

而這邊,陷入癲狂的施景山抓着護工女士的頭髮,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纏打到了懸崖的邊上。

“你害死我兒子!我要你的命!這樣……千秋古朝的秘藏也只會是我一個人的了,哈哈哈哈!”

“施景山,要死一起死!”

護工女士緊緊抓着古董盒子不肯放手,施景山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自己也兩手緊緊抓着那被雨水沖刷乾淨了的古董盒子。

“所謂千秋古朝的秘藏,根本不存在!那隻不過……是個荒誕不經的謠傳。”

慢慢靠近的呂遊說着,這讓爭搶着古董盒子的護工女士和施景山頓時愣住了。

誰也不肯相信,費了如此大的心力,到頭來居然是鏡花水月。

“你去死吧!”

“要死也要你一起陪我!”

僵持了許久,護工女士終於一時落了下風,被施景山推下了懸崖,可墜崖的那一刻,她抓住了施景山的腳踝,一齊將人拖拽了下去。

最後,懸崖的邊上,只剩下了那個幾乎要散架的古董梳妝盒。

呂游將它撿了起來,頗有些心疼。畢竟,它承載了他千百年前心底最柔軟的一處所在。

這梳妝盒,是當年他送自己的徒兒康詩芙出嫁時備下的嫁妝,也是他費了一番功夫尋了許久才找到的玉惟太子和太子妃的唯一遺物。

古董盒子的夾層中,一直藏着往來長生族所住的天外天的方法。因為他曾擔心他的徒兒會受欺負,如果有那麼一天,她還可以回來,天外天的大門會永遠為她敞開着,只是沒想到這會被長生族的那個叛徒利用,竟捏造出皇室秘藏如此荒誕的謠傳……

慶幸的是,康詩芙終其一生再也沒到過長生族所在的天外天,她過得很幸福,有疼愛她的丈夫,有子有女,老來也能每日含飴弄孫為樂。

呂游照看了康詩芙一輩子,連帶着她的後人。

“嘀嗚————!”

急促而尖利的警笛聲,救護車的笛聲同雨聲夾雜在一起,呂游看見施嘉良,不,應該說是施嘉文被抬上了救護車,而呂霜遲也將施嘉文塞給她的小型錄音筆交給了警方。

一切終於到了要結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