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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紫影,他怎麼在這裡?

想必是織雪救起了他,那他懷中的女子定是織雪無疑了。

炎滄一陣尷尬,“我什麼都沒有看見,就是過來借個火把。”

“...”紫影盯着他的目光如炬,絲毫不關心其他的事情。

炎滄小心翼翼拿着火種繞到了山的另一邊,燃起一堆枯草,又添了幾塊枯木。

火堆很快燃了起來,炎滄看了看玉瑤的衣衫,心裡猶豫不決。若是不脫下來,她肯定會生病,不如去叫紫影懷中的女子幫忙?

可是那兩人現在確實不方便。可自己......這男女有別,自己若是幫她換了衣服,她知道了會生氣的吧?

眼見着玉瑤冷的蜷縮成一團,他也是心一橫,自己娶了她便是,管他什麼男女有別。

他已經過了弱冠之年,母后也給他安排了幾個侍妾,他卻無動於衷。自幼時起,他結識玉瑤之後,心裡就悄悄藏着她,其他女子在他眼中也都再無顏色。

男女之事他雖知曉,卻無任何經驗可談。他手指微微發抖,腰帶,外衫,絨衣,一件件擰乾了水,晾在一邊。

不經意間看見她左邊手臂上那一顆紅色的守宮砂,透過紗衣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她不是與那個人以身相許了么?怎麼會……

炎滄輕撫她的臉龐,將她擁入懷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玉瑤…你可知這麼多年,你可知我的心…”

長夜漫漫。

...

織雪感覺一陣呼吸吹到臉上痒痒的,睜開眼一看,紫影俊逸的臉龐近在咫尺,深棕色的眼眸帶着笑意的看着她。

她枕着他的臂膀,他摟着她的腰,兩人的手十指交握,動作親昵猶如夫婦。織雪整個人驚的拍地而起,迅速閃到一邊。

她這麼會和紫影相擁而眠?再看紫影假裝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半眯着眼看着她,“怎麼了?”

見胸前春光微現,織雪連忙背過身,迅速穿起衣服。

“男女授受不親,你昨夜…”織雪卻是再也問不出口。

紫影見她窘迫的樣子,倒想捉弄她一番。

“娘子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自己做過的事情怎麼會忘得這麼快?你昨夜發燒,迷迷糊糊的將我……”紫影故意停頓了一下,“你可要對我負責!我的胳膊被你枕的酸痛不已,快過來幫我揉揉!”

織雪面如火燒,難道自己真的燒的糊塗,將他吃干抹凈?不可能!!

他絕對在戲弄自己!她拿起紫影烤乾的衣服扔到他面前,“公子莫要取笑與我,我等身份低賤,怎配得上公子。還請公子穿好衣服,我們需儘快趕回船上!”

紫影撇了撇嘴,“開個玩笑都不行!真是無趣!”

忽聽得山的另一邊有人低語,織雪警惕的趕了過去。

“藍少主?”織雪看見一個身穿淡藍色羅裙的女子坐在湖邊的一顆大石頭上看着遠方。

“你們醒啦!”玉瑤看見織雪走了過來,微微一笑說道,“我還以為你們要多睡一會兒!”這句話聽的織雪面色一紅。想解釋卻又懶得解釋,她和紫影那般親密的動作怕是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沒有發生什麼,更何況是別人,若是百般解釋只怕會越描越黑。

紫影看了看四周,問道,“只有你一個人?”

“你是說阿七嗎?”玉瑤指着山的另一邊答道,“他在那兒呢!”

“阿七?”紫影剛想說些什麼,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喊,“影公子,玉瑤!我在這。”

不遠處站在湖邊的阿七,身穿黑色的斗篷,黑色的面紗,緩緩走過來。這一聲影公子叫的紫影不再開口,他昨夜分明沒有帶面紗,難道玉瑤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剛剛四處查看了一番,這裡荒無人煙,若不及時回到船上,我們不被餓死也會被毒蟲咬死。”阿七說道。

玉瑤點頭附議,“這逆鱗山是禁忌之地,如此險峻的地方,定是危機四伏。”玉瑤坐在石頭上,細細與他們說著有關逆鱗山的傳說。

織雪放眼望向四周,說道:“船上的船夫盡數中毒,無人控制航向,恐怕船隻早已偏離航線。”

“先解決溫飽問題吧!”紫影看向湖中,“這湖水還算清澈,也不知可有魚蝦充飢。”

織雪看着他們三人,說道:“你們三人都中了毒,還是在這裡休息吧。”說著她提起短劍,砍了一根細長的樹枝,又將樹枝修的十分尖銳,二話不說就朝湖邊走去。

紫影看着手拿自製魚叉的織雪,凝神靜氣站在湖邊捕魚,臉上露出一股意味深長的笑。

阿七安撫着玉瑤:“你在這裡休息,我去幫忙。”

晌午十分,四人圍着火堆吃着烤魚。沒有鹽,魚又很腥,都沒有吃多少。可是為了充飢,還是機械的往嘴裡塞着。

“阿七說,此次幸虧織雪姑娘相救,我們才有一線生機。此番恩情,玉瑤一定牢記。”玉瑤看着織雪還是忍不住開口,繼續詢問。

“影公子身邊的三大一等影衛,我都是見過的,他們個個都武藝超群。不知織雪是何時晉陞一等影衛的?畢竟你功力尚淺,不知可否為我解惑?”

紫影看着玉瑤的眼神帶着一絲審問:“藍少主倒是十分關心我的私事!”

“影公子誤會了。”玉瑤緩緩道來:“我雖為藍族少主,卻終是女子,偶爾確實多愁善感些。織雪風華正茂,又生的如此娉婷玉立,武功底子又不是很好,做一等影衛確實有些牽強。”

她看着紫影若有所思的模樣,繼續說道:“阿七說,昨夜織雪為了救我們吃了很多苦頭,她也不過一個弱女子,若是我親人姊妹,我倒是不想她如此涉險,徘徊於生死邊緣,着實玩命。只願她安心生活,尋一平凡夫君,恩愛一生。”

織雪看着紫影微微皺起的眉頭,接過了玉瑤的話:“多謝藍少主關心。我本是一葉浮萍漂流於桃花河上,幸虧公子相救,全力醫治,我才得以活到今日。雖記不清前塵往事,但是也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公子救我性命,教我武功,給我一個避風港。如此諸多恩情,我也唯有侍奉前後,忠心相護,以報再造之恩。”

紫影看着織雪如此認真的敘說,心中竟覺得有一絲感動。

玉瑤說道:“織雪重情重義,玉瑤敬服!”

如此一說,織雪是紫影從桃花河裡救上來的,倒是符合當初洛雪墜崖,河岸上搜不到屍體的情況。

雖將近午時,也能感受到烈日散發的灼熱,抬頭卻看不見日頭的蹤影。周圍的樹木上,岩石上,雜草中,偶爾有各種毒蟲爬過。或見毒蠍蜈蚣迅速竄來,卻避諱那些燃燒過的草灰尚存的餘溫,又轉頭爬向草叢深處。

阿七看着玉瑤臉色蒼白,很是擔憂:“我們還需儘快回船解毒,這裡毒物肆行,若不及時回到船上,恐怕危險更甚。”

四個人分頭行動。

紫影和阿七砍來樹木藤條,簡單製作了一個木筏。織雪尋來枯草燃起數個火堆,又在火堆之上堆滿新鮮的枝葉水草,不一會兒,火堆就飄起了濃煙。

他們乘坐木筏,劃向下一座逆鱗山。又砍了更多的樹木用以加固木筏,火堆也燃的更多。

天色漸晚,織雪蹲在木筏邊上,用手捧起湖水,喝了幾口。玉瑤的情況不太好,她中毒最深,全程都是阿七仔細照顧着,不曾鬆懈。

火堆燒了那麼多,效果卻不理想。這本就一片灰暗的天地間,那一縷縷濃煙,遠遠看去,就像是灰色的雲朵,恰好融入這陰暗的世界,近看能分明,隔遠了根本看不清。

織雪焦急的來回踱了幾步,擔憂的說道:“你們身上的毒也不知是否嚴重,這樣拖下去,怕是會有性命之憂。都快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船上的其他人怎麼樣了。”

玉瑤有氣無力的咳嗽了一聲;“若是有人故意下毒,那阿曲一定很危險。”

阿七輕輕拍着玉瑤的後背,示意她不要再說話。眼神里的愁意都溢出來了,卻還能做到如此隱忍。

紫影看着默不作聲的阿七,內心確實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如此在意玉瑤,默默付出卻不敢說出來,一點都不像是他的作風。那麼心高氣傲的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甘願用另一個人的身份守在她身邊,這份情意到讓紫影頗感意外。

織雪看着自己燃起的火堆,直至燃盡了也沒有任何作用,心灰意冷。“恐怕我們就要葬身此地了。”

紫影追問:“若真是就此殞命,你可有遺憾?”

織雪抬起眼眸認真的看着他,似是話到口中,卻不見雙唇顫動。

玉瑤低低的呼出一口氣,“一直以來,我都是為他人而活,軀殼一具,何來遺憾?只是還有一個人,我想對他說句謝謝,再說句對不起。然後,了無牽掛。”

阿七的背脊顫動了一下,卻還是不言語,緩緩低下了頭。

織雪看着玉瑤細細安慰:“真心愛護你的人不需要你的謝謝,也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他會明白的。”

阿七將頭埋得更低。

紫影見眾人話語間如此悲哀凄涼,這才慢吞吞的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布包裹的皮袋,皮袋子里是一個信號彈。

“哎,我想起來我這裡還有個東西!”

原本想着可以與織雪多單獨相處一陣子,晚些再發求救信號,卻被玉瑤他們摻和一腳。他拔了引線,信號彈瞬間竄上天空,炸開一朵紅色雲朵狀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