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清風習習。

“阿瑤，茶餅。”

謝珏一大早就搞了一堆小吃回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買通廚房的人，居然能搞到這麼多吃的。

木璇靈真是想感嘆，小謝公子這麼早就折騰起來是為了盯着阿瑤吧，他是不是怕阿瑤去聽琴。

不過……他是不是不知道，容昑道長今早不彈琴了。

木璇靈思緒亂飛的時候，已經被凌瑤推到石桌前了，眾人也都坐下來吃早點了。

一個個大概也都在這裡待的有些安逸，吃完了也就各自在院子里找了地方享受這清晨的閑散時光。

這樣悠哉的時光，一直到容昑來才打破。

“走吧。”

風和日麗，山色美，踏步緩行，下山去。

謝珏在被凌瑤敲打過後，如今對容昑很友好，終於有了幾分江湖玉郎君的氣息。

“容昑道長是第一次下山嗎？”

收起了自己先前的敵意，謝珏就開始好奇這位道門天才的生活了。

“也不是，也有偶爾下山的時候。”

容昑笑笑，只是之前多半是和師兄弟下山採買，或者和師父遠遊辦事，而這一次是要入世歷練。

這倆人隨意聊起來，也還算融洽。

一行人沒多久就到了城裡，倒是沒打算再逗留在扈州，於是直接去了渡口，打算雇船走水路。

春日裡江河都破了冰，走水路的人也越發多了，臨時雇船，又顧慮木璇靈的腿和葉維楓的傷，找來找去一時間也沒找到合適的船。

眾人正是無可奈何之際，倒是遇到了轉機。

一對兒富家小夫妻先前打算春風作伴還鄉，包了一艘大船，結果臨時有了點事一耽擱不能如期而走，倒是把這船空了下來。

謝琦見狀就和船家商量看看能不能租船而走，但是之前那對兒夫妻要使人回去報個信兒，於是還有一個少年人要同他們一道走。

一行人看着這樣的情況，倒也沒太多意見，只是一個少年人，哪怕就是搭順風船他們也不是很介意，何況現在搭順風船看起來像是他們一樣。

倒是謝珏怕凌瑤不喜外人，於是輕聲詢問了一下凌瑤的意見，凌瑤倒是無所謂，只要保持距離不吵到自己，還是可以的。

由於行船要走上大概小半個月，而且下一個停靠的城鎮也都要三四日後了，所以大家也都需要準備些日常用的東西。顧及木璇靈的腿腳和葉維楓的傷，決定把他倆留在船上，其他人去置辦東西。

路過錦繡閣的時候，幾人也一同進去打算買幾套成衣，當然要除外容昑，他向來是幾身道服換來換去。

“這位姑娘對上次的衣服還滿意嗎？”

店老闆看到凌瑤倒是迎了上來，看起來非常熱情。

凌瑤掀了掀眼皮不理人，可這個店老闆倒是像沒看到別人一樣，只圍着凌瑤這群人轉，轉的中心就是凌瑤。

還是謝珏怕凌瑤被惹煩了，湊了上去隔開了店老闆。

“不滿意。”

在被煩了一會兒之後，凌瑤吐出了這麼一句。

一時間，店老闆臉上笑出褶子的麵皮卡了一下。

“那，今日就免費送姑娘一件衣裳好了。”

店老闆反應也是迅速，立刻又堆滿了笑臉的看着凌瑤。

“那件。”

凌瑤伸手一指。

眾人順勢望去，那是一件湖藍色的緞裙，銀絲鑲着裙衫的邊際，胸前交襟處綉着若隱若現的祥雲，袖口綉着深淺疊色暈染的蓮花，腰間是一條金銀絲纏繞的深藍色緞帶，裙擺下垂處勾繞着的是海浪波紋。

好看，這是眾人的第一反應。

肉疼，這是店老闆和小夥計的第一心情。

當然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件衣服還是讓綉娘給凌瑤試了之後，稍微改改就給凌瑤包了起來。

其他人倒也挑了幾件衣服，至於木璇靈的尺碼和葉維楓衣飾的大小，眾人也估摸了一下挑了兩件，然後大小稍微有些差錯的都讓綉娘一道去改了。

眾人還忙着購置其他東西，便囑咐他們把衣服一道送到船上去。

接下來這一路，三個男士很自覺的去提重物，而凌瑤和葉溪晴則去挑了很多小東西。忙活了小半個時辰，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這幾人才回到船上。

順流而下，前往運城。

“你們走後至少來了三撥人，送東西上船，那個少年怕不是一般人。”

葉維楓和眾人說著，倒是用了內力加持，並不怕別人聽見。

“你不觀氣看看？”

容昑又拿話戳了凌瑤一下，他發現凌瑤雖然性格冷了點，但是適當的拿話戳戳她，她其實並不會發脾氣。

“不看。”

凌瑤果斷拒絕，順便附贈一個嫌棄的眼神。

眾人的眼神瞬間轉移到凌瑤和容昑身上，木璇靈倒是知道凌瑤會觀氣也知道那位容昑道長也會。

“阿瑤不喜觀人，容昑道長，不如看看。”

木璇靈替自家阿瑤戳了容昑一句。

“道門之人不能輕易觀旁人之氣，不然因觀氣而忍不住去影響旁人的生活就不好了。”

容昑笑笑婉拒了，不可輕易觀人之氣，不可輕言旁人之氣運，這是道門不成文的規定。

“原來如此，怪不得江湖裡出自道門的觀象師這麼少。”

葉溪晴也感慨了一句。

“大家一路結伴，直接喚我容昑就是了。”

容昑覺得這一路都被喊道長有些太生分了。

眾人在船艙里一直閑聊了着，倒是不見那個少年出來。

一直到晚飯時間，這個少年都毫無動靜，還是船上忙前忙後的一個船家小哥兒去叫了幾次才出來吃飯。

這個少年出來之後，依舊安靜坐在角落吃着東西。

葉維楓瞧着他覺得有趣，便主動開口和他說了幾句話。

只是他依舊悶葫蘆一樣的不說話，葉維楓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他和凌瑤有些相像。

“這性子有些像凌姑娘，若是不說，倒以為是凌姑娘本家的人。”

葉維楓笑着打趣了一句，可說完又覺得會不會有點唐突，畢竟凌姑娘和自己好像並不是很親近的樣子。

“他不像我。”

凌瑤倒沒讓葉維楓尬在那，反而看了兩眼那個少年，然後得出來這個結論。

聽到凌瑤這句話，這個少年倒是抬頭看向了凌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