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瑤看着九霖師太變換的神色就知道她比自己想象之中還要在乎這枚令牌。

“身為護山堂的現任堂主卻一直拿不到護山令，這讓你很苦惱吧。”

凌瑤說著又把護山令收了起來。

“這是渡風給你的？”

九霖師太定了定心神問到。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反正如今它不在你手上。”

凌瑤挑了挑眉，看起來有幾分尋釁的架勢。

“你！”

九霖師太心裡一氣，手中的劍又帶了幾分劍氣的劃向身邊，花花草草倒是遭殃。

“你又何必動怒。”

凌瑤語氣淡淡的，眼神帶着冷意。

九霖師太心裡的怒氣正是要發不發的時候，被凌瑤眼神一掃，倒是冷靜了幾分。

如今九霖師太心裡雖然還有些亂，但終於能察覺到凌瑤並不是來和自己拚命的，拿出護山令也不過是個警告。

“你想要如何？”

九霖師太心裡盤算了一下，凌瑤既然沒下死手就是有事情和自己要談。

“我是為了掌門之位來的。”

凌瑤見九霖師太收了怒火，便打算好好談談了。

“怎麼，你都不是我峨眉的正經入門弟子，難不成你還想搶掌門的位子？”

九霖師太大概是有些誤會，問完之後自己也都覺得古怪。

“我對這個位子不感興趣，但是我對搶位子的人感興趣。”

凌瑤話說的倒是藏了幾分。

“你是站在哪一邊，鄭雅還是渡萍？”

九霖師太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凌瑤不是想自己要掌門之位，而是想為了別人要這個位子。

“那師太你呢，你站在哪一邊？”

凌瑤不答反問。

“我不偏不向。”

九霖師太微微一頓還是給了個答案。

“那這樣看來九霖師太是不打算出頭了，也罷，既然你不打算出頭我來出頭也是好的。”

凌瑤邊說邊把手上的臨淵劍又提了起來。

劍指九霖師太。

“你這是何意！”

九霖師太剛剛放下去的心又被凌瑤提了起來。

“既然師太做不出決定，我就拿着護山令去做決定也是一樣的，只是這樣，師太你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凌瑤還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只是這句話裡面濃濃的威脅之意並不會因為凌瑤說的無波無瀾而消失，九霖師太自然也聽的心裡明白。

這個凌姑娘是想殺了自己，然後以護山令號令護山堂，甚至號令峨眉。

“你敢？！”

九霖師太心裡又驚又怒。

“我當然是敢的。”

凌瑤周身威壓更甚於剛剛。

手中的臨淵劍也隨着凌瑤身動而動，這劍勢之凜冽在這林間更顯。

九霖師太又一次不得不應戰。

實際上九霖師太作為峨眉護山堂的堂主，自然是武功卓絕，但是今日她遇見凌瑤的時候就一直被凌瑤牽着走。她心思沉浮都被凌瑤所控，作為一個劍客心生在念，人多掛礙，那麼又怎麼能用好手中的劍呢？

所以和凌瑤對戰的九霖師太現在也只不過用處了平日的七分功力，這樣自然是無法與凌瑤相抗。

心性不堅，神思不安，則功法難施。

交手百餘招的時候，九霖師太就敗下陣來。

凌瑤手中的臨淵劍穩穩的架在了九霖師太的脖子上。

“等等！”

九霖師太看劍光晃過，以為凌瑤就要痛下殺手，不由得喊了一聲。

“師太還有什麼遺言嗎？”

凌瑤本就不是真的要將她置之死地，所以應聲也就問了一句。

“你今日何必殺我？”

九霖師太見凌瑤殺意收了幾分，也趕忙為自己爭取起活路。

“留着你給我唱反調嗎？”

凌瑤眼神里多了幾分譏諷。

“或許我和姑娘是同心的。”

九霖師太言語里多了幾分討好。

“是嗎？那你希望誰繼任掌門之位呢？”

凌瑤的審視之意很完整的傳達給了九霖師太。

“這……我……”

九霖師太心知自己的回答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臨回答之時，忍不住猶豫了起來，畢竟打錯了可能就要把命賠上了。

凌瑤也不催，這種事要讓她自己想明白最好。

九霖師太這些年很少有如此需要絞盡腦汁的時刻，當然眼下不努力動腦也是不行的。

認真想想看，渡萍知道關於自己的舊事，自己為此已經答應她不會插手掌門之爭，應該不會再這樣威逼自己，就算不甘心想讓自己出面，渡萍應該也會自己來。

而鄭雅，不是沒找過自己，但是在自己這裡屢屢碰壁，照理說應該也放棄再拉攏自己。

那這個凌姑娘是怎麼回事？

不對，她手裡有護山令，怎麼看都會是渡風給她的，畢竟九華在的時候，這凌姑娘怕是個才剛懂事的孩子。

既然是渡風給她的，她應該是想着鄭雅的。

“我想還是鄭雅更合適一些。”

九霖師太一番思索之後終於開了口，語氣裡帶了幾分試探的意思。

這話一說完，九霖師太就仔細打量了一下凌瑤的臉色，看起來好像說對了。

“我雖然不知道姑娘心裡怎麼想的，但是繼任掌門最要緊是名正言順，我自然是希望由鄭雅來繼承，畢竟她才是渡風指認的繼承人。”

於是，渡風又接着剛剛說過的話，自我描補起來，顯得她是為了峨眉，為了大局，而不是屈居於凌瑤的威脅。

凌瑤自然聽出來她的意思，但是也沒戳穿，畢竟只要她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了。

“九霖師太果然是思慮周全。”

不僅如此，凌瑤也不介意給她一個台階下，說著凌瑤就把劍收回了劍鞘。

“應該的，都是為了門派。”

九霖師太見凌瑤的反應，心裡總算又鬆了一口氣。

“只是，師太你為了門派，可有些人是為了一己之私。我想問問師太可是受到了這樣卑鄙之人的威脅和誣陷？”

凌瑤話鋒一轉，眼神也犀利的盯着九霖師太。

“這……”

九霖師太沒想到這個凌姑娘又提起一茬事情。

這事情本是她多年前犯下的一個錯誤，她不願一再被提起來，也不想再落了把柄給別人。

“師太心有顧慮可以理解，但是眼下不妨說說看，或許我能為師太你分憂解難。”

凌瑤繼續問下去，這也不是凌瑤心善，只是避免在議事堂被人攻了軟肋，應對不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