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昭帝手下傾巢而出,雲鳶歌就沒能再睡好覺。
偏生離風殿被暗中盯得緊,她只能藉著雲鳶容過來的時機兩人通氣,加上夏侯亦那邊遞來的消息,說昭帝正着人尋殺手閣做買賣。
雲鳶歌乾脆請雲鳶容幫忙砸銀子,先一步搶下殺手閣,一來削減昭帝可用人手,二來這股勢力可用作保護蘇伯言。
她現在一舉一動都被昭帝監視,是不可能出京尋人的,只能做這些力所能及的,然後在宮裡乖乖等人回來。
她自己知道,自己沒什麼大本事。
不添亂就是幫忙了。
殺手閣那邊是夏侯亦暗中去聯繫的,之後的具體安排她知道的不多,但是映冬每天宮裡四處跑,總會帶回昭帝那邊的消息。
聽說御書房這幾天時間裡接連換了好幾撥名貴擺件了,被清理出來的那些,全是碎片,就連後宮好幾位寵妃都不明緣由被皇上處罰,一夕跌落雲端。
一時間宮裡上至貴人下至奴才全都變得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連走路都盡量縮着身子不弄出聲響,氛圍緊張到極致。
御書房那邊氣氛越沉滯,雲鳶歌心裡越放鬆些。
昭帝生氣,說明蘇伯言還安全。
五月初八,晴朗了近兩個月的京城突然下起瓢潑大雨。
雨點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砸在屋檐、地面發出啪啪的響聲。
雲鳶歌站在打開的窗戶前,望着眼前漫天雨幕,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腳邊,黑色的胖狗子繞着她打轉,搖着尾巴,嘴裡發出低低的嗚聲,時而用爪子扒拉一下少女裙角,也沒能拉過來一絲注意力。
“公主,雨勢太大了,回內室歇會吧,小心打濕了衣衫,身子着涼。”映冬勸道。
“今天什麼日子了?”
“五月初八。”
“初八,馬上就進入中旬了,你說蘇伯言他們路上若無意外,這時候該到哪了?”
“若無意外,應該已經進入京城管轄地界,大概是小蒼鎮那邊。”
小蒼鎮距離京城大概兩日路程。
“兩天……”扳着手指,雲鳶歌小臉漾出笑容,“映冬,你去第一酒樓定位置,就定兩日後的,到時候蘇伯言回來了,我們在那裡替他接風洗塵。”
映冬聞言,有點為難,“……公主,公公兩日後不定能準時回來,說不定得大後日、大大後日呢?”
“那就每天定一席,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去。”雲鳶歌一語拍板。
映冬木着臉退下。
想當年,買個饅頭都扣扣搜搜的人,今天喊出每天定一席面不改色。
錢財腐人心啊。
遣退映冬,雲鳶歌慢悠悠走到大殿門口,透過雨幕遙望御書房方向,兩手掐腰連連冷笑。
為免把人氣得狗急跳牆,她且忍幾日。
等蘇伯言回來了,她定天天去御書房門口晃悠,誓把昭帝氣得日夜抓心撓肺。
她還要帶着蘇伯言一起去。
讓昭帝親眼看着,他越想害的人,越長壽!
潑天的雨,將天幕映得灰濛濛。
榮威伯府也攏在雨幕之中,因為光線太暗,還沒入夜府中已經點上照明燈籠。
書房裡,榮威伯、穆元跟穆宛煙三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