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了，晚上七點左右，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部昏暗下來了。

又因為下了雨，空氣里的暮色也顯得灰濛濛的，讓整個天空看着更加沉黑幽暗了。

杜斯年中午喝了酒，回到快遞店後，直接被張燚趕到樓上睡覺去了。

而今天下午，快遞店忙的不行，光是車子，張燚就拉了兩趟，取快遞的人也扎堆似得來。

張燚一邊忙的腳不沾地，一邊在心裡盤算着，今天必須要扣杜斯年的工資。

下午六點左右，張燚去樓上想看看杜斯年醉死了沒有，結果就看見趴在書桌上睡着的杜斯年。

而桌子邊上，還有一本被翻到最後一頁的理綜卷子。

張燚隨意翻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一整本十二套卷子，是杜斯年一個下午，而且是在醉着的狀態下刷完的。

他稍稍對着答案看了兩張……全對！

作為學霸的張店長覺得自己受到了刺激。

是狼人都這麼聰明，還是就杜斯年是個怪咖？

曾經的七中第一名——學霸張店長表示不服！

他冷冷瞥了一眼睡在書桌上的某學神——今天下午的工資，他扣定了！

杜斯年是七點半左右醒的，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樓時，樓下只有郭陽一個人。

郭陽看見杜斯年，忙打招呼：“年哥，你醒了啊！”

杜斯年“恩”了一聲，問：“燚哥呢？”

郭陽猶豫了下，沒說話。

杜斯年眯起眼睛，這才發現郭陽有點不太對勁。

他一把拉住郭陽的手臂，一雙黑眸在燈光的映襯下愈發幽深漆黑。

“你的臉怎麼回事？”他問。

郭陽支吾了一聲，說：“……也沒什麼，就不小心……撞了一下。”

杜斯年的眼底更加幽深，郭陽說的話，他顯然是不信的。

“張燚呢？”他直接喊名字，顯然是帶着怒意。

郭陽擰着眉，說：“……店長當時去拉貨了，這不關店長的事兒，之後他知道了，已經為我報仇了……”

“怎麼報仇的？”

“就……就幫我回了一拳！”

“你撒謊，你這傷剛添了半小時不到吧，張燚根本還不知道……”

“……”郭陽瞬間不知道說什麼。

杜斯年沉了一口氣，問了聲：“說，是你姨夫？還是你那個表弟？”

郭陽跟着外婆跟小姨長大，外婆小姨對他都挺好的，但是他那個姨夫和比他只小了一歲的表弟卻不怎麼樣。

他姨夫嗜賭，表弟愛玩，都經常會跟郭陽要錢，有時候直接將郭陽堵家裡翻箱倒櫃，有時候就趁着杜斯年跟張燚不在店裡時，來找郭陽的麻煩。

郭陽若不給錢，那迎接的可能就是一頓打。

郭陽小姨管不住丈夫，也管不住兒子，自覺地很對不起郭陽，卻又無能為力。

郭陽擰着眉，說：“是……是我表弟……但我就被打了一下，五十塊錢打發了他，也沒什麼事兒……”

郭陽的表弟雖然比郭陽小了一歲，但是長得人高馬大，而且胖，那身板得有郭陽兩個大。

郭陽打架本就不行，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杜斯年沉了口氣，說：“你表弟現在人在哪兒？”

郭陽忙拉住杜斯年：“年哥……你別去，我真的沒事兒，真的……什麼事兒都沒有……而且你不能動手……年哥，算我求你，你別去……”

杜斯年沒理會，一把甩開郭陽走到了櫃檯前，從裡面拿出一條一指寬的黑色綢布揣進褲兜里，抬腳就往外面走。

“你不說我也知道……”

有了五十塊錢，那個小胖子除了網吧，還能去什麼地方？

郭陽拉不住杜斯年，着急的不行，他對着杜斯年的背影喊道：“年哥，你再這樣我就打電話給阿玖妹妹了啊！”

原本快步行走的杜斯年腳步一頓，轉眸看他一眼。

郭陽見有用，忙又說：“我……我上次跟阿玖妹妹互加了微信，我現在就能叫她過來……如果你去的話！”

杜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