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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起伏伏的白公山綿延千里,在半山腰處就是一片翠油油的竹林。許嬌杏發現林里長了不少苦筍,這就放下了背簍掰苦筍。

這苦筍長得又細又長,就是太苦了,許嬌杏記得現代時也能賣到二十多一斤,如今倒也想掰一些到縣裡試試。

苦筍佔地兒還重,不一會兒,整個背簍就被它給塞的嚴嚴實實了。

許嬌杏見天色不早,也不再耽擱,這就背了背簍往山下走。

下山時,正好是一片菜籽地,連着菜籽地的山坡上長着不少高大挺拔的水杉樹,間或的,還能聽到一陣蟬鳴聲傳來。

阿滿快步朝樹下走去,扒來了樹周圍的水杉葉仔細尋了起來。

許嬌杏滿臉不解,過去就看到他抓了個蟬蟲子在手裡,歡喜的在她面前晃了晃。

蟬蟲子又名知了猴,許嬌杏對它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不但可以入葯,還能油煎,水煮,堪稱夜市的新寵!

不用阿滿多說,許嬌杏很快就加入了找蟬蟲子的行列。

這個季節本不是蟬蟲子大量繁衍的時節,白日里也不如晚上好抓,所以,他們將周遭的水杉樹都找了個遍,也不過得了十五個蟬蟲子。

許嬌杏將蟬蟲子包在葉子里遞給阿滿,正要回去,忽見一個羽毛華麗,尾發達的‘鳥兒’從他們面前撲騰而過,竄進了見不到底的菜籽地里。

“是野雞?”許嬌杏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忙撥開菜籽,往深處看去。

菜籽地里長滿了茂密的青草,偏有一團暗灰色的東西跟綠油油的草色很是突兀,許嬌杏忙縮着身子往菜地里鑽去。

“阿娘!”身後傳來了阿滿的呼喊聲,許嬌杏只走了十來步就發現了一窩暗灰色的野雞蛋。她數了數,大概十來個,有一兩個的殼子上早有裂縫,該是要孵出雞仔子了。

許嬌杏也聽說過野雞不好養活,但也稀罕,不由精神一震。

左右環顧了一圈,沒有見着雌野雞,她這就不動聲色的往後退,正好就碰到了貓着身子趕來的阿滿。

“娘,你在做什麼?”阿滿睜着一雙眼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

許嬌杏指了指那窩暗灰色的野雞蛋,幽幽的說了句:“瞧,好多蛋,倒是可惜了,要是早些發現,我還能給你煮了吃。”

話語間,是她止不住的遺憾。

阿滿星眸越亮:“娘,咱們把它帶回去養着吧,過陣子,你還能拿去賣錢。”

許嬌杏也想,只不過家裡沒母雞,若是能將那雌野雞抓到······

許嬌杏想到了外表烤的金黃,酥脆萬分的野雞,一時間心動無比。

眼看着阿滿捲起了衣兜就要去撿野雞蛋,忙沖他輕噓了一聲,拉着他往外走去:“莫要驚動了別人,你且等等,咱們晚上再來。”

回屋後,許嬌杏把蟬蟲子放在水裡浸着,這就將地皮菜洗的乾乾淨淨的,又剁碎了和了調料,這就尋來了擀麵棍,開始和面擀麵皮。

她打算煮一鍋地皮菜餃子。

燒水,劃麵皮,開包······

阿滿見她忙的不行,忙過來幫他包餃子。阿滿還是第一次包餃子,小臉上洋溢着掩不住的興奮,初時還差點捏成了湯圓,後來仔細瞧着許嬌杏包了幾個,再動手,倒也似模似樣的。

待所有的餃子都包完之後,許嬌杏略略的數了一下,一共有六十來個,這個天氣還算不得熱,許嬌杏並不擔心沒吃完的餃子會壞掉。

等餃子下了鍋,她又給阿滿和自己一人弄了個餃子碟,待餃子一好,娘兒兩就圍坐在屋子裡的條凳上開吃。

地皮菜本就是和了調料的,麵皮和揉的很有韌性,再加上許嬌杏和的調料,簡直是絕配。

阿滿一口氣就吃了二十多個!許嬌杏怕他消化不良,便沒讓他再多吃。

夜裡,許嬌杏拿着從空間里拿的手電筒,拉着阿滿就從屋裡溜了出去。

娘兒兩一路沿着菜籽地的方向走,阿滿心裡害怕,死拉着許嬌杏不鬆手。

許嬌杏無奈,出言要將他留在屋裡,阿滿倒是鬆了手,僵着身子再前面帶路。

許嬌杏瞧他逞能的樣子,有些好笑,不過男子漢就該膽大,她也就狠了心看他再前面哆嗦着引路。

一到了菜籽地,許嬌杏就讓阿滿在一旁等着,她則放慢了腳步,緩緩的朝着雞窩靠近,一鑽到菜地,她立馬用手電筒射着野雞蛋的方向,不出所料,那雌雞當真在窩裡孵着蛋。

暗夜中,雌野雞被電筒一照,根本不能動彈,許嬌杏立馬去抓它,三兩下的功夫,手裡就多了一直撲騰不已的野雞。

野雞被驚動後,‘咯咯’直叫,不斷的撲騰着翅膀準備飛掉,偏許嬌杏抓的緊緊地,它再掙扎也沒用。

阿滿聽着動靜,守在外頭,一臉驚喜:“阿,阿娘,當真抓到了?”

小阿滿不敢置信,忙不迭的朝地里鑽來。

“嗯,你拿着。”許嬌杏見他走來,忙將野雞遞給了他,又躬身將野雞蛋全部兜了出來。

娘兒兩往家去時,阿滿這才發現許嬌杏手裡的電筒,忍不住道:“阿娘,你這是?”

“白日里撿來的。”許嬌杏隨便回了句,見阿滿沒再多問,這才暗鬆了口氣。

得虧了阿滿年紀小,不然這事兒可不是那麼好敷衍過去的。

阿滿探頭探腦的看了電筒一陣,這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手裡的雌野雞身上:“阿娘,你可真厲害。”

夜沉如水,村頭偶爾傳來一陣犬吠聲,許嬌杏知道他害怕,故意貼着他身邊走,清冷的月色透過樹縫披灑下來,將他們的身影拉的越來越長······

隔日,許嬌杏才醒過來,就聽見瓜棚外傳來腳踩柴枝的‘吱吱’聲。

許嬌杏一個激靈的從木板床上翻了起來,這就湊到門縫處往外看去。這時,天才麻麻亮,寬闊的瓜棚外,有個歪歪斜斜的身影正往瓜棚處走來,待看清楚後,方才發現那人正是顧秋實。

這麼一大早的,他莫不是才從外頭回村的?

許嬌杏挑着眉頭穿好衣服,外間已經傳來了顧秋實口齒不清的聲音了:“許嬌杏,開,開門,你給大爺我開門。”

即便是隔着一層薄薄的門板,許嬌杏也能感覺到他那撲鼻的酒味兒。這渾人定是在外頭喝了花酒,許嬌杏的心裡閃過了一絲嫌惡。

知道這種人欠打,若是不多打兩頓,只怕他還長不了記性,許嬌杏忙拿了防狼噴霧出來,又拿了菜刀,開門就往外走。

“杏兒。”顧秋實沒看到她手上的菜刀,見她如此乖順的開了門,語氣也帶上了些討好意味:“繃著臉幹什麼,都不好看了。杏兒,進屋裡坐坐吧?幾日不見,我還真是念你的很。”

“顧秋實,你睜大狗眼給我看看,我這手上拿的是什麼,你要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氣了!”許嬌杏冷聲朝着顧秋實喊了一句,顧秋實定了定神,待看到了她手上明晃晃的菜刀時,渾身不自主的打了個激靈。

遠處傳來了一個嗤笑聲,許嬌杏抬眸看去,正好看到穿着單褂子寬褲頭的楊水生正朝他們這邊看來。

他怎麼在這兒?

許嬌杏後知後覺的想起他是桑三娘的親兒子,理因住在隔壁,就見楊水生那討人厭的臉上滿是意味深長的笑意,片刻,又事不關己的朝村頭走去了。

無疑,許嬌杏對楊水生的反感又多了幾分!

顧秋實根本就不知道楊水生的存在。

他想着許嬌杏上次毒打他,以及在老屋裡差點掐死他的事兒,忍不住倒退了幾步:“你,你瘋了不成!許嬌杏我可是你小叔,你,你把刀子收好!”

“顧秋實,你要真敢過來,我可真會砍死你!”許嬌杏咧嘴,惡劣的朝他笑了笑,這不過是嚇唬他的話語罷了,看着顧秋實那張驚嚇過度的臉,許嬌杏笑意越濃。

顧秋實哆嗦了幾下,也不敢往許嬌杏面前湊,一陣思量,他嘗試着哄她道:“杏兒,我就想關心關心你,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大的反應。”

許嬌杏將手裡的刀子揚了揚,顧秋實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眼看着許嬌杏朝她靠近,顧秋實越發氣急敗壞:“許嬌杏,你可別太過分了,你就不怕我娘隨便找個人把你賤賣了?”

聲落,一個粗獷的聲音遠遠傳來:“顧秋實,你個混蛋,你跟我妹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