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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月皇宫。

衣衫松垮着的男宠们围着床边,隔着帘子,将手伸进去,轻轻地给渡月按摩,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下手轻重相结合,十分舒服。

她惬意的闭着眼睛,直到听到门被推开的“咯吱”声,她睫毛微微一颤,依旧闭着眼,扬声问道:“谁啊?”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那是谁,整个寄月敢不通报就推门进来的,除了曦月也没他人了,她儿女众多,却唯独最宠她。

她嘴角一勾,发出一声轻轻地“哼”,真是恃宠而骄,越发无礼了。

曦月一进来便有了想出去的冲动,可这样又实在不好,她干咳几声,只能硬着头皮待在里面,听到渡月问她,这才多了几分胆子,犹豫了一会,正想开口,却听渡月先说了,她淡淡道:“你们先退下吧。”

盯着那几个男宠离开,彻底消失在宫殿拐角处,曦月这才恢复了自然,不得不说,母后是真的会享受,以至于她每次来找她,看到的都是这派奢靡欢乐的场景,只叫她想连连感叹:精力真好......

屋内一片安静,没一个人先开口。

许是那几人按得太舒服,她竟来了倦意,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捂嘴,火光红烛间,纱帘上映着她细如葱尖的指甲。

声音里也带着浓浓的倦意“说吧,找我什么事。”

曦月皱眉:“能把帘子打开吗?”隔着一个帘子交流,她总觉得怪怪的,心里很不舒服。

那头声线慵懒“你自己过来打开,我可懒得动手。”

曦月沉默片刻,走上前去,踏过高高的几节台阶,伸手撩开那淡紫色的纱帐,纱帐是用蚕丝制的,手感很软,薄薄的似有若无的触感让她心惊,再次感叹她的奢侈享受。

屋内光线很暗,除了暗暗的几盏灯,就只有几丝萎靡的光从透明的窗纸跑进来,她不太喜欢这样昏暗的感觉,这会让她感到不安甚至恐慌,但此刻也只能压下心里的不适“母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近日我心悸得厉害,总是不自觉的心跳加快,呕吐和反酸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这是怎么回事啊?”

渡月挑眉,并不打算戳破她“这些问题,宫里丫鬟都知道,你问她们便是。”

曦月:“......”

“我还老是做噩梦,梦里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他想要害死我的孩子,无论我怎么跑,他就像是会瞬间移动般,黏着我,我怎么也逃不掉。”

渡月:“你这是中邪了,我这就找宫里的巫师给你做法驱邪,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赶跑。”

她连忙摆手“不不不,女儿,女儿这是心病,和邪魔没有关系。”她说着说着便心虚起来,不敢直视渡月似笑非笑盯着她的眼神。

良久,只听到她轻轻地一声笑“那你说,这心病需要什么医呢?”

见话头终于提到她想要引到的方向,她有点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话语间也是情绪外露“母后,你能不能......”

“不能。”话还没说完就被渡月冷冷打断,她没了倦意,眼中有着专属的精明“我答应你不杀他,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别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她顿了一下,用着威胁的语气“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信守承诺。”

再一次谈判失败,曦月算是知道了,这事在母后这完全没得商量。

她也不敢再和她对嘴,只是面上的难过失落却是藏不住的。

她听到一声轻叹,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冰冰凉凉的。

“你现在这般模样,真是让我后悔。”后悔将她送去和亲。

曦月微微怔愣,像是突然抓住什么有力地理由,眼中闪着光“母后,当初您不顾我的意愿将我送到北洵和亲,说到底,也是您造成我爱上他的契机不是吗?现在我怀了他的孩子,您又非要我断了这段感情,于情于理,对女儿而言,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你现在倒是伶牙俐齿。”渡月轻哼一声,将手伸了回去“你对他用情至深,可他呢?你真的敢确定,他把你放在心上了?”

这话让她如醍醐灌顶般清醒。

思绪又飘回到那个夜晚。

他一字一句对着她说:“你还打算骗我到何时?”

那样冷漠的神情和语气,是她从未见过听过的,也差点,没和那个说要喜欢她爱护她一生的男人对上号。

曦月的沉默让她笑了“世间男人皆薄情,你越是付出真心,他们越是视之如草履,你越是薄情寡义,他们越是趋之若鹜。”她俯下身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冷然“你说......她们是不是贱?”

曦月睁大眼睛看着她,印象中,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把男人塑造成洪水猛兽的形象,他们无恶不作、薄情寡义,似乎所有不好的形容词都能用在他们身上,她刚入北洵时,那晚一舞惊鸿,余光间看到那些大臣脸上淫靡猥琐的笑,她心中冷意更甚,更加确定了男人的劣根性,所以最开始,她是很排斥南宫畟的靠近的。

但慢慢的,她发现不是那样的,南宫畟很尊重她,从来不会强迫她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她说待在皇宫无聊,他便不顾太子身份带她出宫散心,还会做一些在她看来幼稚得不行的举动,但这些举动的深层意义,都是为了她。

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和那些背信弃义的人比较呢?

纵使那晚他不愿信她,她也相信他是深爱自己的,不过是事发突然,他一时无法接受而已。所以,她更得亲自见他一面了,她心中存了太多的话要向他解释清楚,不能就这么白白误会。

想到这些,她突然就无所畏惧了,像是有人用双手在背后稳稳抵着她,给予她最坚强的后盾,她做不到像母后这般潇洒滥情,自己这辈子只会爱上一人,那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南宫畟。

她突然笑出了声“母后。”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更甚“你一定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吧?”

毫无意外的又挨了一巴掌。

这是第三个巴掌,也是最重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