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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燕北行按惯例赶往昭和殿用陪皇后用早膳,想必这些不好的言论多多少少会传入她耳,燕北行恐昭合欢听后难过,正思索着如何遏制这场谣言,安抚好他的皇后。

可路过御花园,两道婉转而又细碎的声音传入他耳,扰乱了思绪。

“皇后娘娘的嫡子和大公主,不是圣亲生!说是当初怀了龙嗣,出宫为国祈福,而后被圣接了回来,可孩子到底是宫外出生长大的,谁知是不是龙子!”

当年昭合欢愤然离宫,一走三年,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后,前朝官臣若知皇后如此不负责任的逃出宫去,定然会虎视眈眈的盯着后位,逼他重新立后。

燕北行只得借口皇后是出宫祈福,纵然前朝后宫都知这只是皇的借口罢了,可谁敢触犯龙威?直至后来昭合欢产下两子,顺理成章接回宫再封后,也无人敢说一个不是。

“若皇子和公主当真不是皇亲生,高高在,备受恩宠的皇后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不敌公愤,定然要被凌迟处死。”另一位丫鬟的声音响起。

又听一声冷笑:“哪够!皇生气了,诛九族都不为过!”

燕北行坐在轿子,抬手示意停轿,安公公听了这话,脸色铁青,他看看身后的圣,早已经变了脸色!

便前两步怒斥:“是谁在那儿!说什么混账话,连皇来了都不知道跪拜,你们的脑袋还想不想要!”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安公公清楚,这两个婢女的脑袋,定然是保不住了!

两个宫女大惊失色,吓得面如死灰,踉跄着跪了过来:“奴婢……奴婢给皇请安!”

燕北行缄默不语,他越是沉默,越是吓得宫女和一众随行人员们颤颤发抖。

半晌,安公公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低声问:“皇,这……”

“凌迟处死,诛九族!安公公,朕不想再在宫听到这种恶心伤皇后皇子的话。”燕北行冷声道。

安公公立即应下:“是,皇,那是自然!皇后乃一国之母,哪个不要脑袋的敢在背后议论!”

这话,是对这两个宫女说的。

燕北行示意轿子继续前行,全然不顾身后婢女的哭泣求饶声。

这边,虞南王被请去了容妃的行宫,他颔首垂眸,拂袖见礼:“见过容妃娘娘,不知娘娘请臣来,所为何事?”

他与容妃,不曾有过羁绊和牵扯,突然请他前来,让虞南王不禁觉得容妃醉翁之意不在酒。

容妃唇畔轻扬,声音婉转道:“无碍,本宫这得了好的碧螺春,知道王爷和皇一样,爱品茶,嗜茶如命,这才请王爷来浅饮,还不快给虞南王坐?”

虞南王抬手制止:“不,不必了,容妃娘娘不妨有话直说,后宫是禁宫,这点娘娘应当知道,若不是为了公事,臣还是少作停留的好。”

他身为王公贵胄,又是前朝大臣,本身处风口浪尖之,若在这里和皇的后妃一起喝茶,难免遭人诟病。

容妃神色微顿,讪讪笑了笑:“是,到底还是王爷考虑的周到。那本宫便有话直说了,进来本宫总觉得头昏眼花,夜不能寐,纵然是睡着了,这梦魇、心悸总是挥之不去。听说虞南一带盛产沉香,沉香助眠,本宫想让王爷替本宫寻好的香,思来想去也王爷最懂用香了。”

虞南王剑眉微皱,这容妃娘娘是话里有话,明面说着有话直说,可还在拐弯抹角!

想要沉香,去找内务府便是,供应皇宫的物资只好不坏,再者来说,后宫虽不是容妃的天下,可到底是妃位,算得正三品女眷,谁敢用不好的沉香糊弄她?

燕北澈没心思琢磨容妃的心思,亦不想在一个女人耗费头绪,去揣摩一番她的心意,更何况这个女人是当今圣的女人。

于是燕北澈便心直口快问道:“容妃娘娘,既然您嘱托臣,臣定然替娘娘寻好的沉香奉。不过皇宫的内务府办事稳妥,娘娘为何不去内务府吩咐呢?何必大费周章……”

说着,深不可测的墨眸忘了一眼容妃。

容妃面不改色,只是初夏时节,手便摇着羽扇,雍容华贵之态尽显。

只见她漫不经心的端过一旁的茶盏浅饮用一口,这才道:“恐怕王爷不知,近来皇后娘娘要求东西六宫缩衣节食,本宫这俸禄都减免了一半,内务府的供应也是紧张兮兮的,更别提为本宫送来一块好的沉香了。”

听到这里燕北澈大致已经明白了容妃的意思。她是在向自己透露国库吃紧,可她为何要这样做?

“原来如此,待本王挑了好的香,会派人给娘娘送来,本王不便多留先行告退!”

燕北澈抱拳做稽,继而快步离开了容妃的行宫。

京城的一处私人府邸,是燕北行赏赐给虞南王的宅基,方便他来京处理公务时来住。门口侍卫守备森严,门匾“虞南王府”四个大字赫然显示。

燕北澈独自在书房铎步,他思来想去,也想不通为何容妃会将国库空虚这件事与他联系起来,还是说容妃在暗示他什么!

一炷香的功夫后,他唤来自己的侍卫:“你去找一块好的沉香,送与容妃。”

两日后,容妃便收到了几块香,是燕北澈的随身侍卫亲自送过来的。

“娘娘,这些香都是好的东西,尽是王爷的收藏,特地赠予娘娘,只盼娘娘身体安康。这才初夏,足够用到年节时分了,王爷说了,若您再有需要派人往虞南王府送个信便是。”

容妃正在鸟笼旁逗鸟,那沉香从送来,她一眼也未看,只是由贴身侍女收下了。

容妃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柔道:“有劳王爷了,不过本宫不能白收。”

话落,一位婢女手拿着托盘送到随从身前,侍从不解,掀开托盘盖着的绸缎,面是足足三百两金锭子!

“娘娘,这恐怕不妥。王爷吩咐过,不准收娘娘任何酬劳,为娘娘办事,也是在下的荣幸,更不能收了,否则奴才回去无法交差,定然受了责罚!”

再者来说,沉香珍贵,也没有贵到三百两黄金!容妃付了高出市价两倍的价钱。

是她不知市价行情,还是故意而为之?

“若王爷不收,那你还是拿回去吧!本宫做事向来有原则,拿了王爷的好,自然也要回报,这不过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本宫知道王爷不缺金银财宝,只求王爷让本宫心坦然过得去罢了!”

容妃不再逗鸟,由婢女搀扶着走了过来。

随从还想再退还,只听容妃的婢女冷声道:“娘娘乏了,还请大人回去交差吧!”

随从不敢得罪容妃,当下不知她的心意,也只好叩首请辞:“奴才告退!”

虞南王府,燕北澈听到看着随从拿回的三百两金子,脸色更加阴霾了,这容妃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送回去!”燕北澈冷声道。

随从犯了难,一边是主子一边是皇妃,他哪个都不敢得罪,不敢违抗。这送来送去的实在是麻烦的很!

再者来说,后宫都是女人,是禁宫,除了太监和皇能随意进出,他是个男人,还要躲来躲去,否则被人说三道四,惹怒了皇,皇一定先拿他治罪只怕脑袋不保!

随从皱眉,脸色苦楚:“王爷,送回去?容妃说的如此诚恳,心意坚定要给您金子才罢休,我算送回去,恐怕容妃也不会收啊!不如您且收下。”

只见燕北澈冷下了脸色:“怎么,本王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他当下不知容妃到底玩什么把戏,但是金子送回去,或许容妃也不会再周旋迂回。

随从慌忙磕头:“王爷说的哪里的话,您即便让奴才跑断了腿,奴才也心甘情愿的!”

“既然心甘情愿的,那便快点给本王滚!把事情办的妥当一些!”燕北澈已经没了耐心,他不想与后宫有任何牵扯。

但是看样子容妃是下定了心想他这条船,可他这条船都装了什么,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清楚?

思索间,随从早已经拿着金子离开了王府,又折回皇宫。

另随从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容妃果然没有再三礼让让丫鬟收下了金子,却给了自己一封信。

“本王倒是个实在人,若有机会本宫倒是很愿意和他交个朋友。写封信替本宫带给王爷,怎的还是要好好谢谢虞南王,昨夜本宫一觉到天亮睡的很是酣畅。”说着,容妃交给随从一个信封。

随从讪笑接下信封:“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只要您舒心了,王爷此番费心不算白费!奴才定然回去好好转达您的谢意!”

容妃又不放心的嘱托:“这封信,本宫希望由王爷亲启。”

“娘娘放心。”

言外之意,是要随从小心将信送出皇宫,莫让人发现了。

他跟随在虞南王身边多年,这点聪明伶俐劲儿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