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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www.mht.la 杨隐心里明白,这肯定是余飞和汪家人互咬的结果:“他的案子大概是和林古的案子并案处理了吧!”

余竞冬点了点头:“本來是想立功少判点的,马健口口声声说一定帮他争取从轻量刑,小飞才将汪家和林古的一些事说了出來,结果,沒几天,汪小轩又揭发了小飞的金融诈骗,后來连好多年前许世辉的案子也给翻了出來,因为这些小飞自己都沒有交代,结果数罪并罚,不但罚款惊人,判得也不轻,现在马健自己也进去了,小飞的事根本就无处着落了!”

倪亚娟拉起杨隐的手说:“杨隐啊!阿姨知道小飞这是罪有应得,但阿姨只有他一个儿子,总希望他进去反省后能早点出來,所以,你能不能帮小飞上诉啊!”

杨隐一愣,要说余飞的罪行,这样的量刑并不为过,甚至可以说是从轻了的,可是?他又怎么去跟倪亚娟这样不闻世事的母亲去解释呢?他问倪亚娟:“是余飞自己想上诉,还是你们想帮他上诉!”

余竞冬接道:“是我们的意思,总不能让他一生中最好的十五年都在监狱渡过吧!”

杨隐真不知道该对余竞冬说什么好,他对沈蕴秋使了个眼色,希望她把倪亚娟带出去,沈蕴秋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建议倪亚娟与自己一起出去走走,让杨隐和余竞冬好商量一下这个事究竟该怎么办,倪亚娟知道这种事讨论起來,自己根本不懂,肯定是插不上嘴的,就朝沈蕴秋点点头,和她一起出了病房。

杨隐看着合上的病房门说:“阿姨爱子心切,又不懂余飞所犯罪行的轻重,你难道也不懂!”

余竞冬说:“马健当时说过,按小飞的立功表现,最多判个八年,但你看现在,连沁蓝都被判了十年,这算什么?”

“你说这算什么?这就是法律,他犯了多大的罪,就要判多重的刑!”杨隐生气地说:“更何况,马健是什么人,看看他做的那些事,你现在完全应该明白,他当时的目的就是让余飞和汪家的人互咬,根本不是真的要帮余飞达到从轻量刑的目的!”

由于生气,让杨隐觉得肋下隐隐作痛,他停下來吸了口气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余飞他们的金融诈骗涉及了多少金额,我前些天看新闻了,高达七个亿,这么多的钱,绝对是可以判无期的,十五年已经是从轻量刑了,你还觉得判得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余竞冬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硬是转不过弯來,还黑着脸问杨隐:“你就这么恨小飞,就算他当初算计你和蕴秋,但到底也沒阻住你俩在一起啊!你犯得着对他这么赶尽杀绝吗?”

“你!”杨隐气结得说不出话來,这是他认识余竞冬这些年來,第一次沒法再体谅他的这种毫无道理的宽容,他将身子往下躺了躺说:“你要这样想,我跟你沒话说,你走吧!阿姨那里随便你怎么跟她说,甚至直接说我不愿意也行!”

余竞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重重地甩上门,那声音震得杨隐脑门疼,他觉得余竞冬又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人。

沈蕴秋回來的时候,余雷沒有跟着她,杨隐问:“小雷呢?”

“竞冬一定要带他走,说余家的人,余家人自己会养!”沈蕴秋看杨隐一眼问:“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他的一些想法,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有人跟他说过余飞可以判成八年,那么其他任何超过这个时间的量刑,在他看來都是错误的,根本不会去管当初说的人是出于什么用意,这个说法在法律上是不是站得住脚,他过去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老这样犯浑呢?”杨隐真觉得余竞冬与他初识的时候相差太远太远。

“这些年的遭遇让他改变了很多吧!他所承受的这些变故,是足以把一个坚强的人击垮的,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沈蕴秋劝道。

杨隐看了看沈蕴秋的身子问:“你现在的情况,能不能跑远路!”

“你想让我去看一下余飞!”沈蕴秋问。

杨隐点点头:“当初在审理期间沒能去成,现在可以探视了,我还是希望你去一趟,余飞与袁沁蓝在一起这么久了,对自己究竟应该判多久,心里应该有点数的,你和他谈谈,将他家里人的想法告诉他,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自己也想上诉,看在他父母面上,我们出钱帮他请律师,不然的话,就让他在家人探视的时候也把意思表达清楚!”

沈蕴秋点了点头,忽然问:“等你出院以后,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杨隐苦笑着摇摇头说:“不要了,我和他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再作朋友了,他最不想见的恐怕也是我,就不必假惺惺地去看他,反倒让他更生恨意!”

“不会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他能同意让我们抚养小雷,应该也会愿意见你的!”沈蕴秋说。

杨隐笑着说:“我和他这么多年兄弟,彼此的性格其实是相当了解的,你如果不信,可以试着问问他愿不愿意见我!”

三天后正好是探视日,沈蕴秋要求余竞冬带自己一起去见余飞,余竞冬虽然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但禁不住她一再要求,还是答应了。

余飞见到身怀六甲的沈蕴秋很是意外,隔着大大的玻璃窗,手握着听筒,他怔怔地看着沈蕴秋,觉得再也找不到过去那个小女孩的影子。

“你大老远地跑來干吗?杨隐也不知道拦着你!”余飞沒好气地说。

沈蕴秋接道:“是他让我來看你的!”

余飞冷笑一声问:“让你來看我的笑话!”

“小飞,沒人想看你的笑话,你曾经是我们最好的同学、朋友,我们总希望有一天能重新恢复和你的友情,你明白吗?”

余飞看着沈蕴秋笑起來:“这肯定不会是杨隐的想法,我和他这辈子是做不成朋友了,只要不成为敌人已是万幸了,你还是说你真正的來意吧!”

沈蕴秋愣在那里,不愿意相信余飞真的如杨隐所说,再不愿意与他们成为朋友。

“你妈妈跟杨隐提出來,想帮你上诉,所以,他让我來问问你,如果你也这么想,我们帮你请律师!”沈蕴秋只好说明來意。

“哼,杨隐是律师出身,他会不知道我这官司有得打沒得打,行啦!你回去告诉他,我会跟我妈讲的,让她不要瞎起哄!”他停了停问:“小雷怎么样,乖吗?”

沈蕴秋马上说:“小雷很聪明,很像你小的时候!”

余飞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让他在你们身边,他将來一定比我活得健康!”

一旁的余竞冬突然夺过沈蕴秋手里的话筒说:“我们余家的小孩子干吗要让人家來教,你为什么要放弃上诉!”

余飞有些好笑地看着余竞冬说:“小叔,这就是我们余家人可笑的地方,永远的是非不分,不是吗?”

余竞冬的脸一阵发青,无声地看着余飞脸上戏谑的笑容,恨不得一拳砸过去。

“小叔,如果我们余家会教小孩,怎么会教出这么坏的我,和这么沒原则的你!”余飞语音里透着调侃,但话却说得一针见血,使余竞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余飞朝着沈蕴秋呶呶嘴,示意余竞冬把话筒给她。

“还想跟我说什么?”沈蕴秋问。

“帮我好好管教小雷,不要让他走我的老路,一定要早点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他,免得他将來长大了从别人嘴里听说后,反倒对你们心生怨气,你们帮我教好他,也不枉我们当初同学一场了,至于我和他妈妈的事,都是我们自己该得的,你们就不要再操心了,还有,以后不要再來了,來了我也不会见你!”余飞说完就搁下话筒转身离去。

沈蕴秋愣愣地看着他离开,鼻子一阵泛酸,眼眶也红了。

回到医院,沈蕴秋将见面的经过告诉杨隐后说:“是不是我们从此真的和他成为陌路了,以前就算不來往,但彼此一直斗來斗去的,至少还能真实地感觉到曾经是同学、朋友,未來的十几年里,难道就要这样音信全无!”

杨隐笑笑说:“这才是很余飞的做法啊!他将儿子交给我们,表示他承认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错误,也表示他相信我们作为老同学会为他尽力,有活生生的小雷在我们身边,你怎么会认为我们与他毫无联系,而且,他总有坐完牢的时候,你怕什么呢?”

沈蕴秋这才笑了笑说:“我听你们俩都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朋友了,心里就觉得凉凉的,根本再无心去辨别他话里的含义,唉!他这个人呐,最大的问題就是把心事埋得太深,你说,除了自己的爱人,谁能猜透别人的心事啊!”

杨隐立刻笑着接道:“是啊!是啊!尤其是沈蕴秋已经把心力都用在猜杨隐想什么了,当然是沒力量再去猜别人想什么啦!”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沈蕴秋笑着捶了杨隐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