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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www.mht.la 杨隐皱皱眉道:“封敏,我沒得罪你吧!”

封敏冷哼道:“我还真当你有多爱蕴秋呢?原來也不过是个花心萝卜,就因为那女人跪了下來,你可以连蕴秋走了都不拦住,你真是枉为人夫!”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不了解,还轮不到你枉下评论!”杨隐也怒道。

“我枉下评论,那我问你,你老婆现在人呢?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你让蕴秋以后怎么办!”封敏越说越气,想起自己前两次的婚姻,更加觉得杨隐可恶。

“这些不需要你來操心!”杨隐懒得跟她说:“亚平,沒事我挂了!”

康亚平还沒來得及应,杨隐就把电话挂了。

封敏的话句句都触中了杨隐的痛处,他在恼羞成怒之余,也为这件事伤脑筋,尽管他心里责怪沈蕴秋去逼关卿卿堕胎,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他又答应过她,哪怕这辈子不要孩子也要和她守在一起,如今关卿卿有孕,等于是在告诉她,他在她住院的时候就又一次背叛了她。

回到家,杨隐惊讶地发现,沈蕴秋竟做了一桌的菜,并独自坐在桌边等他回來。

“回來了,坐下吃饭吧!”沈蕴秋神情淡然地对杨隐说。

她的这种平静令杨隐感到忐忑,他在桌边坐下,探究地看着她问:“你下厨做的!”

“嗯,吃吧!”沈蕴秋说着先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杨隐只好也拿起碗筷扒了一口饭,但他实在觉得咽不下去,遂又放下,看着沈蕴秋旁若无人地吃着,仿佛刚刚什么也沒有发生过,这样的平静却让杨隐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他想打破这种气氛,又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題,他觉得这事远比做生意、打官司更令人头痛。

沈蕴秋吃完一碗饭才抬起头看杨隐:“怎么,不合胃口!”她瞟了一眼杨隐面前几乎沒有动过的饭菜。

“不是,就是吃不下而已!”

沈蕴秋接道:“那就不要吃吧!”她起身去厨房把垃圾桶拿了过來,然后拿起桌上的菜一盆盆地往里面倒。

“你干吗?”杨隐赶紧起身过去拉住她:“我沒说不吃啊!辛苦做的干吗扔了!”

沈蕴秋把手里空了的盆子放回桌上,看着杨隐说:“辛苦做的就不能扔吗?吃不掉,最终总是要扔的,我们的感情也一样!”

杨隐一愣,捏着她手臂的手缓缓放了下來:“你其实是有话要说,是吗?”

沈蕴秋重新坐下來,目光毫无焦距地看着自己的前方说:“你不用担心、为难,我不会因为你许过的诺言來毁掉你做父亲的权利,也不会允许自己防碍一个孩子同时拥有父母亲人的爱!”她收回自己空洞的目光,把视线落在杨隐的脸上:“我们离婚吧!”

“不!”杨隐一下冲到她跟前,一把将坐着的她抓起來,吼道:“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决定,我们那么辛苦才走到一起,你怎么忍心说出离婚这样的话,!”

沈蕴秋苦笑道:“比起婚后的日子,我觉得以前的辛苦其实真不算什么?至少那时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失恋的人罢人!”

杨隐的目光里像是有火要喷出來:“你是说婚姻让你觉得更辛苦!”

“不是吗?”沈蕴秋反问:“我们结合是为什么?是为了相爱还是为了折磨!”她的目光变得锋利起來,直直地插进杨隐的眼中:“我不需要你因为同情我不能生育而将我留在你的婚姻里,我也不能因为自己不能再生育而委屈自己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所以,放我离开,让我们三个人都少点痛苦!”

杨隐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你觉得我要留住你是因为同情你!”他紧握着她的手渐渐松下來:“沈蕴秋,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在你眼里,我竭力维持的婚姻是因为同情,而不是因为爱!”他颓然地垂下双臂,转身到桌边坐下,摸出烟來狠吸了两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跑去逼她堕胎,你如此伟大,伟大到可以不要我们多年的爱情,为什么还要去逼她,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狠狠地扔掉手里的烟,咆哮着,状如一头困兽,充血的眸子露出狠厉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心里正四处奔突的血液就要从眼眶里冲出來,直接射向眼前这个让他爱到恨不起來的女人。

沈蕴秋的牙齿一直咬着自己的唇,那么狠、那么用力,唯有如此她才能让自己痛下狠心离开他,离开这个爱了二十來年的男人:“不管你信不信,我连想都沒想过要她拿掉孩子,更不要说逼她了,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离婚后,你可以让孩子有个合法的身份!”

杨隐咬牙怒视沈蕴秋良久,才从胸腔里憋出一句话:“我不会离婚的!”

“那我会向法院起诉离婚,今天我就搬出去住!”说话间,沈蕴秋的人已到了门口,杨隐这才看到门口放着一个行李箱,他进门的时候竟然沒有注意到。

“不管你用哪种方式,我都不会和你离婚!”杨隐看着沈蕴秋的背影大声说:“你答应过一辈子陪在我身边,我不会放你走的!”

沈蕴秋的眼泪淌了下來,她不敢让自己停下來,生怕自己心软,这一回,她已经沒有心软的权利了,现在已不是哪个女人和她争丈夫,而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在向她要爸爸,她怎么能再心软地放弃离开呢?

暗夜的街头看不到一点点月色,天空的黑暗与阴沉一起遮盖了晚间的光芒,只有街灯发出的光亮与來往走动的人群,昭示着这个世界还是那样的活色生香。

沈蕴秋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行进在梅州大道上,人虽然从家里出來了,但她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哪里可以让她安静地躺下,沒有那些心痛的关心问候,只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待着,自己舔舐伤口,她不想去探究关卿卿为什么说自己逼她堕胎,也不想去考虑自己今后要如何面对沒有杨隐的日子,更不敢去想如何跟父母交代,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沈蕴秋最终将车驶进了海河大酒店,她想,这种时候冰冷划一的酒店才是最好的选择,它只提供服务,不会來打扰自己,也沒人会想到來这里找她。

她这一觉睡得很长,从夜晚到白天,又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黎明,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感觉到了她心的疲倦,纵容着她无休无止地睡着,直到她自己愿意醒來。

杨隐在沈蕴秋走后也倒头就睡,他想让自己纷乱的大脑休息一夜,等天明清醒了再來理清头绪。

清晨才五点多,封敏就打來电话,说要找沈蕴秋说话,杨隐告诉她,沈蕴秋不在。

“不在,那她去哪儿啦!我昨晚打了她一晚上电话都是关机啊!”封敏叫道。

“大概去她父母家了吧!”杨隐其实晚上睡得很不踏实,乱七八糟做了一夜的梦,一大早思路还是沒有回过來。

“她父母家在哪儿,电话是多少!”封敏连珠炮似地发问。

杨隐坐起身斜靠在床上:“她爸妈住在g市,你就不要这个时间打电话去了,我待会自己会打,免得你吓着他们!”

“什么叫我吓着他们啊!你让你老婆一个人那么远回g市,就不怕她吓着父母,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沒心肝啊!老婆走了,居然还能呼呼大睡!”封敏与杨隐一说话就气不打一处來。

杨隐皱眉看了看墙上的钟,这个时间,沈蕴秋应该在哪里呢?他其实也不能肯定她是回了g市。虽然他觉得她会需要获得父母的安慰,但也可能她会去其他地方,这样想着,他不免担心起來,忙对封敏说:“不跟你说了,我得给她打电话!”

“现在还魂了,早干吗了!”封敏还在嘲讽杨隐,他却沒有任何心思再跟她说话。

他打遍他们在各地的家都沒有人接电话,沈蕴秋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他只好请各地分公司的人帮自己去家里看看沈蕴秋在不在,如果见到她就马上告诉他,他也给她的父母去了电话,显然她并沒有回去,一天下來,各地回馈來的消息都是沒有看见她,沈蕴秋如人间蒸发似的沒了踪影。

余竞冬敏感地觉得杨隐和沈蕴秋出了问題,竟扔下工作赶了过來,杨隐不得已,把前前后后的事都告诉了余竞冬。

“我真想揍你一顿!”余竞冬强压着心头的怒气:“你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让她一个人走出家门,是你觉得她太平静,还是你觉得那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会比蕴秋更重要!”

“你不了解她吗?她一旦做了某个决定,我能拦住她!”杨隐颓丧地反问。

余竞冬黯然说:“原以为你们会过得很幸福,幸福得让所有人都羡慕,你却一手毁了这些美好,你有沒有想过,就算她真的不能生育,这里面也有你的一部分原因。虽然你沒说,但玲珑告诉秋雅,蕴秋的第一次流产也是因为你出轨!”

杨隐的脸暗沉而难看,他无力反驳,唯有以沉默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