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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廂房之外正有兩人對話,談論的話題赫然就是揚州時報。

“為何?”

“王兄,你覺得‘江南時報’和‘揚州時報’相比起來,哪家報紙更具實力上的優勢?”

“哦?李兄為何有此一問?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咦?

這揚州城內什麼時候又多出來一個‘江南時報’,聽這口氣還挺大的。我叫揚州,你卻叫做江南,這明顯是有着大我一號的意思呀!媽的,我這才離開幾天呀,怎麼憑空冒出來一個競爭對手?

“哦,王兄可是揚州時報的資深讀者,所以,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呵呵,當然,我可是每期鐵訂!那我就說說吧。若從讀者的角度來看,你只要輕輕對比便可發現,江南時報明顯是在仿製揚州時報的版面。至於內容上,除了硬筆書法賞析無法複製之外,其他頁面基本上都是照搬揚州時報。呵呵,他們兩家一個原創,一個照仿,雙方優勢自然高低立判”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記得最初提出活字印刷術時,杜小姐就曾說過,不久後一定會有別人仿製,這絕對是無可避免的事實。或長或短,只是時間問題罷了,現在來看,還真是被她給言中了。

“話雖這樣說,但過了今天之後,可能就不一樣了!”

“哦?張兄何出此言?”

“王兄有所不知,今天刊行的江南時報,頭條上爆出了兩條令人震驚的消息。”

“什麼消息?”

那李兄一聲長嘆,道:“第一條消息是說,揚州時報的大東家張致遠張公子,在夕陽山剿匪後被仇家追殺,意外地被一鏢擊中了心臟,估計是再無生還的可能了。張致遠公子,現在或許已經死去了!”

日啊!這江南時報還真是心黑,竟然詛咒我老張夭亡!

張致遠略略思量,便想通了其中的梗概。自己被瓊九打傷一事一直都是保密,除了自己以及白仙子之外,就只剩下周百年一人了。老周曾被鳴鹿特地叮囑過,自然不會泄露,如此來看,這消息一定是瓊九那邊的人故意放出的。

再從客觀上來看,江南時報可以獲此消息,很有可能與五音宗之間存在着某種密切聯繫。

短暫的寂靜過後,又聽那王兄嘆道:“報紙的報道一向是以事實為依據,絕不可能故意報道假新聞。如此說來,張公子很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對了,你口中的第二條消息又是什麼?”

“第二條消息卻是有關君瑞先生,據那頭條的報道,說前幾天時,君瑞先生曾在定遠縣公開露過面。他還在髮妻雪兒姑娘的陪伴下,參與競拍了一部古代醫書。”

“君瑞先生有了髮妻?呵呵,如果這消息屬實,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美談?王兄這回可是說錯了,這消息不僅不美,還令人徒增傷感。”

“這又是為何?”

“根據報道顯示,在競拍的當天,所來的參與者都是當地的有名郎中。據這些醫者所述,君瑞先生中氣不足臉色泛虛,絕對是身患重症病入膏盲所致。唉,君瑞先生的身體狀況,實在令人堪憂呀!”

“竟然還有這事?”

“千真萬確!綜合以上兩點,所以我才敢說揚州時報就此沒落了!”

“張致遠是揚州時報的大東家,而君瑞先生則是其首席編輯。如今這報社東家已死,編輯又是重傷,這就如同雪山崩塌之勢,前景確實令人堪憂呀!”

“別說什麼前景了,就當下來說,就有一樁大的麻煩找上了他們!”

“什麼麻煩?”

“我聽說,新興之秀江南時報的大東家季雲季掌柜,已經召集了數百人手,前往到揚州時報的編輯部進行聲討。據透出的消息顯示,他們這一行的目的,是想伺機滅掉揚州報社!”

什麼?想滅我報社?

這個什麼江南時報也太囂張了吧,真以為我老張是吃素的不成?季雲?這名字聽起來怎麼如此耳熟?張致遠略做回憶,這才恍然想起,此人不正是盛世山莊的大掌柜嗎?那百業交流會上的四道奇菜,不就是此人蓄謀攛掇的嗎?

“他娘的,看來上次的‘群爹滿座’還是沒能把你治服氣呀!”張致遠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正想出去和那兩位仁兄細細打聽,腦際恍然一閃,臉色倏然大變,顫聲道:“有數百人去我報社,那杜小姐豈不是......”想到此,拔腿就朝着門外跑去。

白仙子悵然一嘆,丟下了一些碎銀子後,便尾隨着他出了飯莊。

隨後,一輛馬車便在這條街道上疾馳而過,朝着揚州報社的方向直奔而去。

車馬初臨那裡,耳邊就傳來了熙攘的喧囂之聲。張致遠撩開車幔,卻見四下人頭攢動,所有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姿態。粗略估計,應該不下於千餘人。

張致遠把頭上的斗笠朝下壓了壓,低調地走下了馬車。而白仙子則是悄然地尾隨其後,朝着報社大門的位置處走去。

簇擁的群人裝扮各異,有當地的商人,也有過往的遊客。不過最多的,卻是揚州時報的各方加盟商。

由於他們二人都刻意遮住了面龐,再加上又是低調行事,所以在這種喧嚷的場合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遠遠的,張致遠就看見那兩條曼妙的身影。自己日思夜想,遙遙殷盼的人,不就是她們嗎?

杜小姐依舊是一襲藍衫,她美眸盈盈流盼,清婉中透出一絲憂慮。徐來的清風拂起了她的劉海,卻沒有拭去她的惆悵。她淡然佇立,俏臉上滿是堅強,此時正對一個青袍男子說著什麼。

在她的身後,站着身着鵝黃羅裙的崔鶯鶯。她螓首低垂,鳳目盼盼,靦腆而又矜持。似乎她對眾人的注視依舊不太適應,纖纖玉指輕柔地搓着衣角,她只是洗耳聆聽,嘴上卻不說話。

自己這一去一回,可以說是九死一生,此時再見二女,心中驟然捲起一股劫後逢生,久別重聚的澎湃。他強抑着內心的激動,儘力平穩住呼吸,腳下卻是不由自主的朝那走去。

忽覺,手臂處被人輕輕一碰,扭頭卻見是白仙子正伸出玉指朝着遠方的某處指去。順指望去,遙見遠處某閣樓的高台上,同樣簇擁着一群遙觀的人。

由於距離太遠,張致遠無法做出分辨。但是,他心知白仙子六覺超凡,觀察甚遠,她現在刻意提醒,一定是大有用意。

“太遠了,我看不清,莫非那群人裡面有你認識的人?”

“有!最前面的那個錦袍公子,就是當初劫持你的李世傑。”白鳴鹿蹙眉說道。

“是他?”張致遠倏然一驚,道:“這傢伙不是被你用手段弄昏迷了嗎?怎麼現在醒過來了?”

“我那手段雖然特殊,但也難不保有高人破解。你還在揚州時報上刊登過他求醫問葯的廣告信息,說不準有奇人異士獲悉而至,為他治癒此疾。”白仙子淡淡道。

不是吧,早知道就不打那廣告了。記得當初他蓄謀綁架時,殺人卻是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如今他蘇醒過來,豈有不報復的道理?

想到此,張致遠咬了咬牙道:“我受傷的消息被人傳出,而後又被江南時報登出,極有可能和他有關,很簡單,李世傑和瓊九之間素有聯繫,消息上不難獲得。哼!我揚州時報成長到了今日,已經不是當初那種任人宰割的菜雞了,季掌柜他雖有財力,但要想壓制住我卻也極難,除非他有官方的暗中相助。嗯,如果是這樣的話,李世傑的嫌疑絕對是最大!”

白仙子點了點頭,道:“那季雲雖然和你不睦,但也不是什麼生死大仇。而李世傑就不一樣了,上次因為救你,我可是用藥讓他昏迷了幾個月。如今他蘇醒過來,豈能善罷甘休。”

“是啊,此外還有一點,我這次剿滅了孫飛豹,相當於是剪掉了他李家的一條翅膀,他報復我的報社,也在情理之中。”

“嗯!”

“可是,他躲得那麼遠幹嘛?為什麼不公開露面呢?”張致遠奇道。

“我覺得你還是先看看再說,先不要着急露面,等弄清楚了原委之後再做決斷。”白仙子擔心他行為過激,提醒性地勸了一句。

“好,你放心,在沒有弄清楚這些古怪之前,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說罷,二人便悄悄地朝前靠去,不一會兒就靠到了頗近的距離點。在此處觀察,不僅耳朵可以聽得清晰,還可以觀望到現場的大概。

仔細看去,前來聲討的季雲略顯得意,神情里還帶着一些藐視,一副鹹魚翻身後小人得志的模樣。之前,臻滿溢搶了他的生意,後面張致遠又贏走了他‘天下第一美食’的御筆招牌,算是正式結下了梁子。現在,他可以在揚州報社的門前耀武揚威,其心中的快感可想而知。

令張致遠不解是,他的老拍檔梁友誠卻未出現在這裡,莫非另有隱情?說起梁友誠來,張致遠還真沒怎麼重視他,那人雖然有些才華,但在仕途上似乎已經倒頭了。說白了,他已經淪為賢王爺的一枚棄子,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