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往鎮。

先前程掌柜到村裡打探消息，說二團開撥去回龍鎮。

他還拿不準師建業到底安的什麼心，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伏擊鬼子往西撤退後。

碰上聽到槍聲前來打探消息的地下交通員。

雙方一交流，才知道安排到二團的抗大學員全被師建業給關押。

這才明白，姓師的根本沒安好心。

火急火燎的連與小紅纓匯合也顧不上。

纏着柳元清摸進鎮打探情況。

寂靜的月夜，空曠的環境里，腳步聲格外清晰。

柳元清轉頭看着程二掌柜旁邊的另外一個黑影：“你確定他們全被扣押了？”

自治軍打扮的楊大個兒點頭：“消息絕對錯不了，師建業那王八蛋，要將他們送給鬼子當勞工納投名狀.”

柳元清語氣森然：“這個狗娘養的，我說，你怎麼不打他黑槍？”

楊大個兒咬牙切齒：“在今天之前，這貨一直跟一分區保持友好合作抗日關係，還答應接受我們整編，要不然也不會派人過來，而且，去年年底咱們主力打回龍鎮的時候，摟草打兔子就將他給滅了！”

柳元清愣了一下：“咱們主力.去年年底打過回龍鎮？楊大個兒、程掌柜你們給我詳細說說”

程二掌柜想了想：“早些年，漳河附近土匪、江湖豪俠、綠林好漢多如牛毛，誰也不服誰，大家為了搶地盤明爭暗鬥.”

楊大個兒跟着補充：“鬼子打來後，有一個叫黑龍會的暗中扶持匪兵給槍給子彈，扶持一部吞併另一部，等大家斗得兩敗俱傷後，暗中又扶持另一夥來將這兩部一塊給吞併掉，然後再扶持一伙人將坐大的陰掉，就這樣過了幾年，各部全都元氣大傷。”

程掌柜點頭：“楊大個說的沒錯，後來王天祥軍長發現這種情況，先後與附近各部大龍頭拜把子，在回龍鎮成立自救同盟，但是咱們又干不過鬼子黑龍會，後來發現黑龍會跟鬼子華北司令部不和，就通過關係找到混成第一旅團鈴木少將，混了個同盟自治軍編製。”

楊大個兒對自治軍成始末調查得得一清二楚：“當時自治軍將軍部設在回龍，一旅長李成華，老司令程希孟的兒子程干任二旅長，三旅長程道合，四旅長楊法賢，再後來鬼子鈴木旅才長調走，新來的老鬼子小松旅團長上任，立即強令軍部遷到魏縣.”

程二掌柜壓低聲音：“軍部搬到魏縣後，因為回龍鎮地處交通要道，是塊肥肉，各部都想留在回龍鎮，爭得頭破血流，後來王軍長提出由一旅、二旅，跟三旅、四旅各派一個營，組成一個團駐守回龍鎮，由李旅長派的程海波任團長，駐守回龍鎮撈錢呃，程團長是為給八路籌集物資”

楊大個子知道柳元清是九營的人，一點不隱瞞：“後來，留守的一團二營長被人打了黑槍，新替上來的人竟然是程道合安排的人.這貨上任後，直接卡糧食不準西進，所以，八路軍主力第二次攻打回龍鎮.”

柳元清終於大致搞清楚狀況，一時頭大：“他娘的，這也太燒腦子了，都別廢話了，現在是要把那些抗大學員救出來，對吧？”楊大個兒點頭：“對，上級已經派人，以王自全的名義過來增援.”

“怎麼又跟王自全扯上了？”

“王自全最早是程希孟扶持起來的跟我們的關係還算不錯”

柳元清打斷這位繼續囉嗦：“別別.你別扯那麼遠，就是要救人，對吧？”

“嘿嘿，沒錯”

“看押他們的偽軍有多少人？”

“三營二連一個排”

“你在偽軍中是什麼職務？”

楊大個兒想了想：“警衛連班長”

“能不能混進去？”

“我不能暴露身份”

柳元清想了想：“不就一個排么.全弄死你的身份就不會暴露”

楊大個兒撇了撇嘴：“你能不能別吹牛？”

“這樣，先等一會兒，程掌柜，你去南邊把李老四幾個人接過來再說”

“好”程掌柜轉身，跟着，黑暗中藏着另外兩身影跟着他一起，消失在月光下牆壁遮擋的陰影中

楊大個兒心裡沒底：“你們剛才伏擊鬼子，根本阻攔不了他們多長時間。”

柳元青搖頭：“鬼子連夜出動這麼多人，絕對不可能只是帶這麼三十餘人回去，他們的目標多半是回龍鎮”

楊大個兒愣了一下：“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鎮南三里。

約定會合地。

小紅纓藏在距離大槐樹三百米外的沙棗林里。

負責警戒的李老四帶着一個老百姓打扮的女人，匆匆從林子里鑽出來：“丫頭，咱們被鬼子盯上了”

“啥？”正在打瞌睡的小紅纓一翻身坐起。

過來的年青女人敬禮：“報告首長，北邊棗樹林有兩個鬼子”

“你是？”小紅纓趕緊站起來，被人稱首長，感覺不錯坐着沒氣勢。

“一分區路南支隊武裝工作隊婦女救國游擊隊隊長裴香蘭.”等小紅纓站起來，裴香蘭才發現對方竟然是個毛丫頭，剛把自己身份說到一半立即止住。

“我該叫你裴隊長吧？”原本還想以首長的身份說幾句的小紅纓有些傻眼，作為老八路，她是真的從來沒聽過這號編製.

裴香蘭右手不經意間移動到腰間駁殼握把：“你們怎麼會在這裡？俺程二叔呢？”

李老四在旁邊看得明白，趕緊在小紅纓旁邊嘀咕了一句：“這位功夫不錯，剛才差點着了她的道”

小紅纓也不囉嗦，直接表明身份：“自治軍一旅一團警衛營特務連指導員常紅纓！”

裴香蘭嘩啦一聲抽出駁殼槍：“你騙鬼吧？一團哪來的警衛營？”

小紅纓沒想到這位動作這麼快：“前天剛成立，你沒聽說過？”

裴香蘭快速收槍：“嘿嘿，俺剛才詐唬你的，你就是學員們說的那位紅教官？”

“學員？什麼學員？”小紅纓一頭霧水。

“補充到二團的學員.”

“嘿嘿，他們人呢，聽程掌柜的說，二團都去了回龍鎮？”到現在，小紅纓都沒想到師建業的二團已經變節的問題。

“有人來了.”一直盯着公路的文武全在黑暗中低聲警告。

程二掌柜從大槐樹轉到路下。

看着小紅纓：“你們都沒事吧？”

小紅纓點頭：“臟臉胸骨被打斷了，我們都沒事兒”

“他二叔”裴香蘭趕緊上前打招呼。

程掌柜看着裴香蘭，大喜：“真是太好了，你們也在這裡，你們司令呢？”

“今天傍晚自治軍軍部魏縣大亂，司令過去查看情況，我們聽到車往鎮這邊有槍聲，我帶人過來查看，沒想到碰到那個自稱四道爺的傢伙”

聽說她帶人只是打探消息，程掌柜心往下沉：“你們來了多少人？”

裴香蘭得意地道：“一個班，比你們人多”

“趕緊把人招集起來，去鎮上救人.”程掌柜心急如火。

“啥？去鎮上？就我們這幾個人？”裴香蘭大驚：“北邊有兩鬼子探子一直跟着你們，要不要先弄死他們？”

程掌柜聽裴隊長說起有鬼子，趕緊看向小紅纓：“你們被鬼子咬上了？”

小紅纓手下人太少說不起硬話，有些尷尬：“剛才聽裴隊長說，才知道”

“就兩個鬼子？先不管他們，救人要緊，要不然等師建業回來，再救人就難了”小紅纓雖然是本次除奸行動的最高指揮員，為了救人，充當聯絡人的程二掌柜根本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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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