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救了你，你為什麼不說話？”
雖然手裡拿着激光槍，但牧歌看着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心裡卻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懼意。
尤其是他剛才眼神掃過自己的時候，牧歌的膝蓋一軟，差點沒癱倒在地上。
現在的牧歌，只是在強作鎮定，手上的激光槍似乎並不能帶給他多少安全感。
“謝謝你，不過也是你撞了我吧。”
蘇小凡揉了揉眉心，神念受損的感覺讓他極為不適應。
原本自己神念掃過去，能把面前這個少年的一生都解讀出來，現在卻只是提取了對方的語言和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
不過在黑暗孤寂的太空飄蕩了十多年，眼下回到了人類社會，蘇小凡還是很激動的，只不過沒有在表面上顯露出來而已。
當然，蘇小凡並不是很清楚他現在身處什麼星球，但面前的少年卻是人類沒錯，蘇小凡的神念甚至可以感知到他的基因。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從上面摔下來的，可也是我把你救回來的！”
聽到對方竟然知道是自己撞了人，牧歌一時間有些尷尬。
對方昏迷不醒，極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畢竟從十幾米控制墜落下來，力道還是很大的。
“你可能撞擊到了我的腦袋，我現在有點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
蘇小凡看着牧歌手中的激光槍，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拿的是什麼？是槍嗎？”
“這是紫血星的三代激光槍，你不認識嗎？”
牧歌有些奇怪的看着對方，“不過現在已經發展到了十二代，這東西算得上是老古董了，但就是老古董也能打死人的！”
“紫血星？”
蘇小凡聞言眉頭挑了一下，“你不用那麼緊張，把槍收起來吧，我不會傷害到你，畢竟你救過我，不是嗎？”
不知道為何，牧歌感覺對方的話中，有一種讓人相信的力量，不自覺的就聽從了蘇小凡的話，將手中的激光槍收了起來。
“嗯？我……我這是怎麼了？”
直到把槍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牧歌才反應了過來，面前的這個人還不知道是敵是友呢。
“你把槍放下了，在小牧看來，這是愚蠢的決定！”
房間中的智腦，回答了牧歌的問題。
“這是什麼？智能生命嗎？”
蘇小凡的眼睛盯在了房間的一個角落裡，那裡放着一堆機器，而聲音正是從其中的一個盒子里傳出來的。
“小牧不是智能生命，只能算是次級智能生命！”智能回答了一句蘇小凡的問題。
“次級智能生命？”
蘇小凡沒有聽過這個名詞，感覺很是高大上，果然是外星宇宙文明，科技已然發展到這種程度。
這也是蘇小凡神念沒有恢復的原因，如果他神念恢復了掃描一下這個星球，蘇小凡就會知道這裡有多落後了。
“小牧是智腦，你真的失憶了？”
牧歌看着蘇小凡的目光有些奇怪，因為對方並不像是在裝的樣子，他好像真的不記得激光槍和智腦了。
“嗯，我現在沒有在這裡生活的記憶。”
蘇小凡點了點頭，他不屑於撒謊，說的也是實話，他又沒在這裡生活過，自然沒有記憶了。
“那麼，你能給我說說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現在神念受損，自己即使想離開這顆星球也辦不到，只能暫時先待下來了。
不過在這種高科技星球上，或許自己能找到修復系統的充值渠道，只要有了修復值，或許自己很快就可以恢復了。
“真是坑爹的貨，恢復下神念需要那麼多修復值。”
蘇小凡在心裡腹誹了一句系統，一百萬點修復值，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你不會連這裡是垃圾星都忘了吧？”
牧歌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蘇小凡，失憶會失憶的那麼徹底嗎？
“垃圾星？”
蘇小凡心底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我不記得了，你說說吧，把這顆星球的歷史都說出來，我或許能想起什麼。”
垃圾星，一聽這名字就不是什麼好地方，自己能在這裡找到可以充值修復值的東西嗎？
“垃圾星以前叫天藍星，是一顆美麗的資源星球，但後來……”
牧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真的給面前這個人普及起了垃圾星的歷史。
在紫血星域，也包括垃圾星在內，是不存在文盲的，因為他們的學習方式很簡單。
每個人十歲的時候，都有機會進入一次學習倉，即使是在垃圾星也不例外。
學習倉會將紫血文明的基礎知識，包括文字和歷史，直接灌輸到人的腦海之中，讓人從而被動的學會知識。
但如果想進一步的深造，就必須去到學院上學了，對於牧歌這樣的淘金人而言，那只是一種奢望。
垃圾星上並沒有學院，即使是主城裡的那些紫血貴族，也只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別的星球去求學。
人類雖然在垃圾星勉強可以和紫血族人做到地位平等，但卻是沒有辦法將子女送到別的紫血星球上去。
畢竟這是在紫血星域，而這裡是被紫血人遺忘了的星球，否則人類恐怕連現在的地位都得不到。
聽着牧歌的講述，蘇小凡漸漸明白了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應該是在昏迷在星空中的自己，被清理垃圾的太空船給當成垃圾收了進去，然後傾倒在了這顆垃圾星上。
而自己剛才以為的高科技，其實卻不過是科技文明最基本的常態。
發展了數千萬甚至上億年的文明，是不可能回到那種農耕點蠟燭的時代的。
即使是在垃圾星，人們對於能源的應用，也超出了蘇小凡的想象。
“好了，我說完了，你能想起來什麼嗎？”
牧歌講了半天，口乾舌燥，從冰箱里拿出了一管營養液倒進了嘴裡，想了想又拿出一管扔給了蘇小凡。
“這是什麼東西？食物？”
蘇小凡看着手中的營養液，神念從中感受到了微弱的能量波動。
“老天，你不會連營養液也不記得吧？”
牧歌用手捂住了額頭，“要不等會我帶你去看看醫生吧，不過你有紫血幣嗎？”
“不用回答，你連智腦都沒有了，怎麼可能有紫血幣？”
牧歌感覺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這人除了穿了件像是主城人的衣服之外，其他再無一點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了。
“你還能記得自己的名字嗎？”牧歌試探着問道。
“你可以叫我蘇！”蘇小凡開口說道：“你叫什麼什麼名字？”
“我叫牧歌，從小就是在垃圾山附近長大的。”牧歌老實的回答道。
“你的父母呢？”蘇小凡看向了這個少年。
“死在垃圾山了。”
牧歌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我九歲那年，他們去垃圾山淘金，就再也沒有回來。”
在垃圾山周圍的少年，有很多都是像牧歌這樣的，因為父母雙亡而成為孤兒。
有些人在父母死去，很快就被環境淘汰了，而有些人則是逆境生存，反而活的很滋潤。
牧歌顯然屬於後者，他是六年前才加入拾荒大隊的，但現在已經有了打不死的小牧的綽號。
“好吧，你當我沒問。”
蘇小凡搖了搖頭，看來這所謂的宇宙文明，生存的要比地球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