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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針試圖努力做一個稱職的車夫,他成功了。

四匹烏雲追拉着馬車走得很平穩,路邊再蹦出各大山頭的大王,也全都成了東方針手下的冤魂。

一路上安安靜靜,只有馬車軲轆發出的摩擦聲。

車上的人枯坐了許久,相視無言。

藍小蝶終究念擔心齊思遠的安全,她放下了對寂滅之光的芥蒂,抬頭問道:“東方針說的那個幕後主使……”

“不用多說,這個人兩面三刀,他的話不足信。”齊思遠淡淡地說,一邊說著,一邊撈過藍小蝶的手,在她手心裡比划了幾下。

藍小蝶在心中暗暗辨識,心中閃過四個字:隔牆有耳。

她神色一凜,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此後一路無事,三天之後,馬車來到了一個名叫金刀鎮的地方。此處距離太上仙山只有一千五百多里路,若是四匹烏雲追發力狂奔,一日夜就能趕到太上純陽宗。可是齊思遠並沒有急着趕路的意思,雖然他明面上的理由是為了照顧藍小蝶的身體,但實際上的真正原因無人知曉。

藍小蝶確實體弱,天生陰脈斷絕使她不能習武,也不能修習藍家家傳的木靈訣。但她並非嬌柔軟弱的大小姐,若說乘馬車一日夜就承受不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金刀鎮名義上是一個小鎮,但實際上連個村子都算不上。這裡原本是一處驛站,後來驛站年久失修報廢了,在原址上開了一間客棧。客棧周圍又多了幾戶人家,沽酒賣肉淘換山間野味,與路人換些銀錢。

東方針駕着馬車來到金刀鎮的時候,天色漸晚,齊思遠在車裡吩咐了一聲:“停車打尖。”

東方針立刻把車穩穩的停住了,然後圍着金刀鎮轉了一圈回稟道:“公子,這裡有間客棧。”

於是三人進了金刀鎮,發現這裡真的是有間客棧,客棧的名字就叫“有間客棧”。

停車喂馬,訂客房,招呼吃食……

東方針當真做得一個好奴才,其盡心儘力絲毫不亞於戴斌。若只看他那個奴才樣,任誰能看出來這是那個名震天下的四大惡人之首?

有間客棧雖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光客房分了天地四號,其餘如柴房、馬房、茅房等等設施一應俱全,包括老闆、老闆娘、店小二、廚師、夥計等人在內,共有兩人。

你沒看錯,也不是我不會算數。

老闆、店小二、廚師、夥計,這些全是一個人。

一個黑臉老頭子,左手算盤,右手菜刀。

老闆娘……一個人,一個風騷的老女人。

齊思遠來得不巧,天地一號房已經被人住下了。要說客棧里的客房也是有講究的,天字一號房,必然是整間客棧里最乾淨、最舒適、價格也最貴的那間。

價格貴些沒有關係,齊思遠沒有錢,但東方針有,有很多。東方針願意出十倍的價錢,請老闆把天字一號房讓給齊思遠,老闆和老闆娘看着放光的銀錠直流口水,可是他們沒辦法說服天字一號房裡的客人。

天字一號房裡住了一位秀才,要去京城趕考。秀才家境殷實,不缺錢花,他要住一個舒服的客房,利用一切時間來溫習功課。

如果來的只有東方針一個人,他遇到這種事百分百一通飛針把秀才紮成篩子,然後再一通飛針把老闆也紮成篩子,再然後摁倒風騷的老闆娘痛快地來上一炮。當然,最後老闆娘也會被紮成篩子。

不過現在東方針不同以往,他可不是那個縱橫江湖的惡人頭子了,而是仙道高人的忠心奴僕。他不了解齊思遠的為人,於是不敢輕舉妄動。萬一他殺了秀才為齊思遠佔好房間,齊思遠卻說他濫殺無辜,一道法咒取了他的性命,那豈不是冤到了姥姥家裡?

齊思遠確實沒有和人搶什麼天字一號房的意思,住什麼房間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如果只有他自己,就算睡到荒郊野地里,也照樣一點兒都沒影響。住在客棧,還是為了照顧藍小蝶。

三個人開了兩件房,齊思遠和藍小蝶一間天字二號房,東方針自己一間地字一號房。藍小蝶絲毫不介意別人的眼光,執意要和齊思遠住在一個房間。

晚飯很豐盛,一大桌子的野味。三人吃了個盡興,隨即各自進了房間。

藍小蝶勤快的為齊思遠鋪好被褥,然後伺候他梳洗更衣。齊思遠一直默不作聲,任由藍小蝶擺弄。等他到床上躺好之後,藍小蝶也脫光衣服鑽進了被窩。

藍小蝶曾經說過,願為奴婢貼身服侍齊思遠,甘願為他暖床。

齊思遠輕輕摟住了藍小蝶。肌膚滑嫩如羊脂,晶瑩如水晶,彈性水滑,比前世的電影明星漂亮一百倍。

藍小蝶的身子顫了顫,隨即放鬆下來,並反手摟住了齊思遠的脖子。

“公子,要了我吧,”藍小蝶輕聲說,“我想做你的女人。”

齊思遠在藍小蝶胸前摸了幾下,搖搖頭說:“你還小,等再過幾年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齊思遠心中暗嘆:“太小了,太小了,鴿子蛋似的,這個怎麼破?”

藍小蝶臉上紅彤彤的,她閉着眼睛說:“公子,小蝶不小了,跟我一樣大的女子有人都生了娃娃呢。”

齊思遠把藍小蝶抱起來,讓她坐在腰上,仔細端詳着她的身體。

這樣一個秀麗絕倫的女孩子,擺出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樣,這是在挑戰一個男人的心理極限。

齊思遠伸出雙手摟緊了藍小蝶,屁股稍微挪動了一下,試圖找准位置。藍小蝶預感到了即將要發生的事,她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一雙動情的男女,在床上赤身相對,床第之間的好事眼看就要成了也。可是窗外忽然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讀書聲:“嘗身為試之,今者轍環之際有微擅焉,乃日周旋而忽之,然與人同學之謂何,而此……”

書聲琅琅,驚動了整間客棧。

“兀那狗頭秀才!再吵吵我活撕了你!”地字號房傳來了東方針的聲音,其聲憤憤,想來被讀書聲給嚇得不輕。

讀書的秀才默然了一會兒,聲音轉輕,但仍舊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他搖頭晃腦地念道:“獨坐書齋手作妻,此情不與外人知。若將左手換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一捋一捋復一捋,渾身騷癢骨頭迷,點點滴滴落在地,子子孫孫都姓泥。”

“噗!”齊思遠心中大樂,差點被口水嗆到。

“哼!”藍小蝶羞怒交加,臉上神色更加動人。

聽了秀才吟的詩,東方針哈哈大笑道:“好秀才,再來一首!”

那秀才得了鼓勵,頓時興緻高漲,踱着步子在房中轉了一圈,站定了高聲道:“寬衣解帶入羅幃,含羞帶笑把燈吹;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得趣!得趣!我也來湊個熱鬧,”樓下的房間里傳來了老闆的聲音,“一江春水已流干,兩座高山成平川,昔日風景今不再,只剩兩顆葡萄乾。”

“哎喲!”老闆的詩剛讀完,就被老闆娘一頓暴揍。老闆娘憤憤的喊道:“枯草堆里到處翻,始終不見槍和蛋,歲月滄桑不饒人,只見一根蘿卜干!”

“哈哈哈哈……”齊思遠再也忍不住,躺在床上笑得肚子疼。

藍小蝶含羞帶笑地啐了一聲:“呸!一群不正經。”

那天字一號房的秀才聽到老闆和老闆娘對詩,不僅大喜過望,披着薄衫推開房門就走了出來,望着樓下高聲道:“在下思明城薩摩辛,得遇兩位前輩高人,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