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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被寧夏的那一嗓子喊得也清醒過來,放下馬鞭,跑過來,扶起那個滿臉沾血的少年,表情痛苦扭曲的喊着少爺,然後一隻手顫抖着伸向他的鼻子試探他的鼻息,當他的手指停到少年的鼻子邊的時候,寧夏看到他的臉色立即蒼白的像鬼一樣。

不妙,難道……

不可能的,一條鮮活的生命,怎麼會就這樣瞬間消失了呢?寧夏無法接受因為自己的好奇,而連累着一條這麼年輕的生命瞬間消殞,她猛地想到自己空間泉水,撲過去一把扯開那個年輕男子,對他大吼着,“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趕緊去叫人!”

年輕男子已經被嚇得心魂脫殼似的,眼睛嚇人的瞪大,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寧夏急了,她想着讓他趕緊閃人,讓她可以用她的空間泉水救人,見年輕男子傻在那裡,寧夏伸出一條腿,狠狠的踹了一下他的屁股,對着他吼着,“趕緊滾去喊人……”

那年輕男子才終於恢復點清醒,跑起來向院子外跑去,他真是被嚇了個半死,跑出去兩步就踉蹌着摔倒地上,然後爬起來一步又摔下去,就這樣連摔帶爬的爬走了。

寧夏等這院子里沒人了,馬上觸動玉凈瓶,打開她的空間,從泉心裡掬了一捧泉水,淋到那少年頭上的傷口上,泉水從寧夏的指間流下,淋到少年靠近太陽穴的傷口上,之前寧夏被泉水治好傷口的時候,她自己看不到,這會兒卻是親眼驗證這泉水的神奇療效,那茂密黑髮間的傷口,在迅速的癒合,結痂。

除了頭上的傷,不知道他身上哪裡還有傷口,她沒工具沒辦法大面積的取水,只能用意識召喚出她手腕上的綠蔓,讓它幫助她吸水,然後噴洒到少年身上。

沁涼的泉水有些噴到了少年俊美的臉上,那濃密微卷的長長眼睫毛在微微的抖動,似乎在準備清醒過來。寧夏注意到少年的狀況,知道他看不到綠蔓和她的空間泉眼,但是這無端端的有水憑空而下,總是他能看得到的,寧夏忙用手去擋住他的眼睛,不想被他醒來發現她泉水的秘密,讓柳條繼續吸水往他身上撒。

那少年真的清醒了,伸出手去抓寧夏蒙在他眼睛上的手,很大的手勁兒,他肯定沒事了。寧夏用意識吩咐綠蔓可以消失了。之後鬆開蒙在少年臉上的手,在她的手離開的時候,順手將他臉頰上浸着的已經被泉水融了,淡了的血漬,再擦了一把,毀滅他受過傷的證據。

“沒事吧。”寧夏對着少年燦爛的露出笑容,不知道是因為正對着陽光太刺眼,還是怎麼的,少年驚呆了,眼神怔怔的望着寧夏,跟傻了似的。

寧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動兩下,心裡有點凌亂,難不成傷口好了,但是卻被馬兒踢壞了腦子?這泉水有沒有治療傻子的能力,她可是還要有待考究的。

這時,農嫂和那個年輕人已經喊了人來,熙攘的衝進院子。寧夏暗自吁了一口氣,還好她夠效率,時間把握的正好。

“少爺,少爺……”之前那個年輕男子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少年的面前,看着少年已經醒了,激動的淚水和鼻涕一起往下流,看得寧夏直噁心。“少爺,少爺,你沒事嗎?”

少年在年輕男子的攙扶下站起身,沒有回答年輕男子的問題,反而問,“剛才下雨了,是嗎?是嗎?”

寧夏也在農嫂的攙扶下站起身,抿着嘴兒直想笑。因為她看到在場的人都因為少年的問題,在面面相覷,不知所謂。

“奇怪了,我好像看到他的頭被踢得流血了,怎麼這會子一點事也沒有了呢……”在少年被扶進屋子裡後,農嫂一邊幫着寧夏撣着身上的塵土,一邊疑惑的叨叨着。

寧夏心虛,馬上回她一句,“你是太害怕,嚇得看花眼了吧。”

農嫂側着頭思忖了一下,才有點摸不着頭腦的說,“是嗎?是我看花眼了嗎?”

“一定是你看花眼了。他這不好好的嗎?”寧夏心裡竊笑着,再加一句。

農嫂“哦哦”兩聲,接受了寧夏灌輸給她的這個概念。轉而又道,“那小哥兒,一定是被馬踢壞腦子了吧,這麼大晴的天,他怎麼說下雨了呢?”

寧夏“撲哧”一聲笑出來,“應該是,應該是,你快着幫着看看,要不要送醫院瞧瞧去,有病還是及早治的好。”

“對呢,我趕緊跟他們說一聲去,還是送醫院牢靠。”農嫂說完,扭動着胖乎乎的身子,奔屋裡去了。

寧夏則來到馬廄邊,望向那剛才被年輕男子在盛怒之下抽的鞭痕累累的那匹黑色馬鬃的馬,指着它輕罵,“只是瞧瞧你,你怎麼這麼心狠,要踢死人?連主人都踢傷了。”不過,寧夏也知道她這是對馬彈琴,根本都是廢話,它怎麼會聽的懂?

馬廄里已經被那匹馬踢亂了,馬槽滾到地上,草料都散在地上。而那黑馬鬃的馬兒,身上數條傷口不斷的滲着血,疼得它傷口四周的肌肉都在抖,寧夏瞧着心疼,剛才是剛才,驚嚇和恐懼都過去了,她的善良就躍然而生了。

召喚綠蔓,照樣讓它吸了空間的泉水,灑到那匹馬兒的身上,馬兒身上的傷口被泉水滋潤到後,迅速的癒合。

那馬兒傷口好了,但是並不領寧夏的情,昂着頭對寧夏嘶嘶叫着,從鼻子里哼着粗氣,好像挺不服似的。

人不和畜生較勁兒,寧夏只在心裡哼哼了兩聲,準備要走了,但是那綠蔓卻來勁兒了,迅速的爬到那馬兒身上,將它的馬頭整個用它的枝蔓纏住。

好孩子,幫我出氣呢?寧夏拍手笑了,越來越對綠蔓喜歡的緊了。

那綠蔓將那馬頭一層又一層的纏住,連馬嘴也纏的死死的,那匹馬無法擺脫綠蔓的束縛,這回連叫也叫不出來了,不斷的跳着,尥蹶子,慢慢的它似乎連尥蹶子的力氣都沒有了,腿一軟“哐當”一聲躺倒地上。

寧夏被嚇了一跳,怎麼了?她微微怔愣後才明白,應該是綠蔓將馬兒的鼻子也纏住了,讓它無法呼吸了。可別憋死它,寧夏心裡對綠蔓喊着,然後命令它鬆開馬兒。

綠蔓乖乖從命,迅速的鬆開對那馬兒纏繞,等它徹底放開了那匹馬,寧夏就看着那匹馬翻着白眼,從鼻孔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寧夏一頭的冷汗,知道綠蔓是心疼她,幫她報仇,只是這報復忒很了點,別再真對要了這匹馬的命。站在一邊觀察許久,看到那馬兒雖依舊在喘着粗氣,但是已經慢慢由躺着的姿勢變成卧姿,寧夏的心也就是松下來。對着又沖她撒嬌討好的綠蔓說了聲謝謝,另又囑咐了一句以後別再這麼調皮了。

綠蔓對着寧夏一陣點頭,像游蛇一樣,圍着寧夏的脖子纏繞兩圈,撒會兒嬌,然後慢慢隱沒。

一場小意外,算是有驚無險。好奇是要付出代價的,寧夏可算是有了經驗教訓了,以後不敢這麼好奇了。不過,讓她真的服氣,也沒這個道理呢,她不過是想要瞧瞧馬長什麼樣子,又沒想對它怎麼樣,它就這麼暴戾傷人,還連他的主人也傷了,綠蔓教訓它,也算是教訓的對了。

寧夏的眼神無意間落到馬廄邊的柱子上,那上面楔着一顆大釘子,而釘子上掛着一把大剪刀,不是日常家用的那種,應該是專門幫馬兒剪鬃毛什麼的。寧夏眼珠一轉,然後嘴角露出邪惡的微笑,看着那馬兒被綠蔓剛才收拾的還癱軟着呢,寧夏取下柱子上掛着的那把大剪刀,先試探着踢了馬腿一下,見它沒怎麼反抗,就迅速的抓起它的馬尾,將那長長的馬尾毛,用大剪子剪下一截。

對於馬尾對馬兒有什麼功能,寧夏自然是知道的,過夏天,全靠着馬尾清潔後軀,軀趕蚊蠅呢,哼,這次就讓它吃吃苦頭吧。寧夏望着手上的那一截馬尾,笑得跟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