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勝利後，二號潛回了要塞，回到要塞後，他感到一陣陣困意襲來，就回到了自己的起居室，然後躺在了床上，眼皮逐漸沉重，像是有着某種力量在剝離他的意志，很快他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蒼白的世界，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東西，而且還像是罩着迷霧，朦朧看不清晰，他努力地想看清周圍的情況，最後他看到了一束光，他集中目光，調整眼睛的焦距，朝那束光看去，最終他看清了那是機器上的一顆光源，他轉了一下頭，看見了一個機器人正在給他解下腦機接口，然後把他身上所有連接的儀器一一解開。

待機器人把所有東西都解開後，二號下了床，在下床的一瞬間他想起了在腦機世界裡的事情，大量的信息湧入他的大腦，讓他有些輕微的不適感。

腦機世界裡的經歷似乎也成為了他人生經歷的一部分，他想起了裡面大量死亡的士兵，突然感到有些壓抑，雖然他知道那是假的，但是那個世界太真實了，那些士兵還歷歷在目，也幸好有些記憶是腦機直接注入的，不然會更加的深刻，一次殺那麼多人，就算是他也有些不適應，他的心情有些暗沉起來。

希維奧走了過來，看出了二號的不對勁，他拍了拍二號的肩膀，說道：“做得不錯，就算是我也無法做到像你那麼完美。”

二號看了希維奧一眼還是沉默着，並沒有因為希維奧的誇獎有所變化。

“是不是覺得自己雙方沾滿了鮮血，覺得自己是個殺人惡魔。”希維奧一針見血。

二號點了點頭，說到底不管他再厲害，曾經是個多麼厲害的殺手，他現在也還是個年輕人，面對如此殘酷的戰爭場面，死的人數以萬計，而且這場戰爭的主導者還是他，這樣的結果還是對他的內心造成了一定的衝擊。

“如果你沒有這種感覺的話那我真的要重新審視你了，你有這種感覺證明你的心並不壞，不過你也要認清你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不強大你就要被吃掉，你是想做被吃的人還是想做吃別人的人，我相信你會有所選擇。”

“我會有所選擇的。”

二號知道希維奧說的也有道理，他的經歷也告訴了他這一點，弱小就要被欺負，甚至失去性命，不過他還是對在腦機世界裡面的選擇有些糾結，是不是自己可以不讓那麼多人死亡就能獲得勝利，但敵方不死他又如何取得勝利？

“我看得出來，你還在糾結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錯事。”

二號看了看希維奧，這次他沒有說話。

“這個世界也並不是每一件事都有對錯，你在腦機世界裡應該就已經明白了，敵方的士兵也有你佩服的人，甚至你都覺得想和這些人做朋友，因為這些人的態度讓你覺得他們是可靠的，你不想讓他們死，可是最後你還是選擇讓他們全死，只因為他們是敵方士兵，和你處在了對立面，所以這根本就是一件沒有對錯的事情，處在什麼立場上就要為自己的立場負責，這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聽了希維奧的話後二號突然有些釋懷，沒入重生之前他就有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稱號，名為滿魔，滿手血污的魔鬼，雖然他只殺惡人，但是死在他手裡的惡人也是不計其數，所以才獲得了這麼一個稱號，雖然他不在殺手排行榜上，但有很多勢力都覺得他能在殺手榜上排進前十。

他搖了搖頭，沒想到身為滿魔的他竟然會為這樣的事糾結，這只是一門課而已啊，本來就是鍛煉心理承受能力的一門課而已。

想通了之後，他就到一旁等待一號，一號還沒從腦機世界裡蘇醒呢。

一號進入腦機世界後也是面臨著和二號一模一樣的場景，在腦機的影響下，她覺得自己就是這些士兵的將軍，可是二千人對五萬人怎麼打，是撤退還是打，下面的指揮已經吵了起來，說撤退的有撤退的理由，說打的有打的理由，可是二千人打五萬人到底要怎麼打，是個人都知道打不過，除非出現奇蹟。

說實在話，一號聽着下面的爭吵也有些頭疼，她沒有二號的經歷，沒改造之前她其實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使腦機給她灌輸催眠了一些她本就是將軍的記憶，但是灌輸的東西還是缺少了一些實際的支撐，讓她還是會保持自己本來的思維來思考，當然也只有這樣才能看出每個人的性格和選擇，如果都是腦機控制的話，那就不是鍛煉，而是傀儡，就算做出選擇也只是腦機通過計算得出的選擇。

一開始，二號本能的選擇就是撤軍，但是怎麼撤呢？

這是個需要研究的問題，她看着面前的沙盤，看着要塞的後方一馬平川，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基地又如此的遙遠，她得出了和二號一樣的結果，就算他們撤退也會被追上，很可能也是一個都活不了，這樣看來，他們是不打也得打了，畢竟橫豎都是個死，與其被人像追喪家之犬一樣追着殺，還不如守住軍人的榮耀多殺幾個再死！

既然不能撤退，那就必須得拿出有效的方案來盡量殺敵，二號按了按手，讓下面的指揮官們安靜下來。

“選擇撤軍的我希望你們長長腦子，你們覺得能撤得出去嗎？”二號看着那幾個撤軍派質問道。

“總能活下來一些，能活多少是多少，要是再打下去，我們要塞也守不住更會全軍覆沒！”有一個指揮官不服道。

“行了，別說了，誰再說撤軍別怪我手下無情。”二號瞥了說話的指揮官一眼，繼續說道：“就算我們撤軍，敵人也不可能會放過我們，你真以為這一馬平川的地方我們能逃得掉？”

看到二號生氣了，那名指揮官沉默了下來。

“不過我們也不能等死，我們必須得好好策劃一下接下來的行動，各位有想法可以提出來。”說著二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沙盤上，盯着沙盤苦苦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