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說話了，我帶你回去，找大夫...”

江芷的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滴落在地上。除了自己救了司紹祺那一次，她還是第一次見司紹祺這麼慘的樣子。

這個女孩的出現倒是引起了司琮的好奇，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司紹祺這個樣子，還是為了一個平平無奇，連靈脈都沒有的農女。

他收回了手，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兩人。

“看來你的品位變了不少，這是你的女人。”

雖然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司紹祺掙扎着將江芷護在身後，氣息不穩的回到。

“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沒有必要牽扯到其他人，況且她連靈脈都沒有，根本就不會是你的對手。”

他沒有想到江芷會出現在這裡，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司琮能夠放了江芷。

司琮倒是來了興趣，他想看看自己這個曾經風流至極眼光極高的堂哥，到底有幾分真心。

“你說的沒錯，但我是魔，多殺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聽到司琮這麼說，剛才還坦然赴死的司紹祺忽然就撐着身子站了起來，不顧自己重傷的身體。

“那我就只有和你戰到最後了。”

說完，他推了推自己身邊的江芷。“快走，你不是他的對手。”

別說江芷，就是現在的自己也只不過是強弩之末。

“我不走，我走也走不掉，要走一起走。”

她雖然沒有靈力，但是看也知道面前的這人很厲害，自己哪裡跑得掉呢。

兩人之間的情深義重讓司琮覺得格外扎眼，他手指輕輕一動，就將江芷纖細的脖頸捏在了自己的手裡。

“江芷！”

司紹祺急了，但是他剛上前兩步就被司琮打的後退了幾步，爬也爬不起來。

“司琮，你放了她...這是你我的恩怨，跟她沒有關係。就當作，當作是為了雲亦凝，別殺她。”

司紹祺不顧泥水，第一次哀求司琮。

他知道司琮是在乎雲亦凝的，這已經是他最卑微的話了。

“放開，放開我。”

江芷感覺到呼吸困難，用力拍打着男人的手，但是仍舊無濟於事。

司琮輕笑一聲，“雲亦凝？真是不巧，我和她早就沒有關係了。”

為什麼司紹祺都作惡多端卻可以擁有這樣一個愛人長相廝守，自己為了雲亦凝放棄了那麼多，卻還是什麼都得不到。

江芷知道自己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她啞着喉嚨，艱難的祈求司琮。

“殺了我，可不可以留他一條命。”

司琮的手指一僵，沒有想到她開口是為了救自己這件事。

“如果你求自己，我或許可以讓你活着。”

畢竟江芷跟他沒有什麼仇恨，面都沒見過。

可是女孩還是固執地重複，“殺了我，能不能留他一條命。”

願意為了司紹祺付出自己的生命，司琮只覺得一陣心煩意亂。一股莫名的情緒鬱結在他的胸口，酸澀難挨。

最後，司琮一甩，直接將人扔在了地上。

“看來今天不是殺你的時候，等到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取了你的命。”

說完，司琮轉身離開。

雨點滴落在他身邊用靈氣凝結成的防護盾上，雖然他沒有沾染一點水汽，但是看着他的背影，江芷莫名覺得他其實是很孤獨的。

從走神中出來，江芷趕緊扶起了一邊的司紹祺。

“怎麼樣，你沒事吧？我這就帶你回去。”

說完，她扶起男人，踉踉蹌蹌的回到村莊，不顧自己全身濕透。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他並沒有告訴江芷自己要去的地方，她竟然能夠找到。

後者思考了一會，輕笑一聲。“可能是心靈感應吧，我就是覺得你會在這裡。”

江芷也說不出來，但是見到司紹祺如此放鬆，估計是真的沒事了。

“心靈感應...”

他從來不信這個，但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大雨將兩人淋成了落湯雞，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很開心。

司紹祺伸出一隻手輕輕抹掉江芷臉頰的泥點和雨水。

“跟着我，委屈你了。”

後者的臉頰漲的通紅，反駁的話也雜亂無章。

“什麼跟着你啊，我看你是被打傻了吧。還有，以後離修者遠一點，不要在參與這些事了。”

不管司紹祺答不答應，這都是她希望的。

“嗯...”

男人沒有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他不能做出承諾，只要他活着，就要一直戰鬥下去。

這是他唯一不能答應的事情，也是最後一件。

大雨一直沒有停下，似乎是要洗清所有的罪惡一樣。

雲亦凝撐着傘站在一邊的長廊下，眼神一直看着雨中的景色，久久沒有移動。

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這才微微側眸。

“什麼事情？”

將離站在她身後，淡然開口。

“君蘊庭想了個辦法，可是讓你身上的神力轉移到他的身上，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會很痛苦。”

雲亦凝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從今天的事情來看，她就知道這個君蘊庭絕對不一般。

“如果你不想...”

“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雲亦凝比他想象的更加果斷，甚至有點讓將離難以接受。

他沒有回答，而是補救一句。

“這痛苦遠非常人所能承受，而且這本就是你的東西。”

說到底，將離還是站在雲亦凝的這一邊。

雲亦凝搖搖頭。

“我不想在繼續糾纏在這件事情里了，以後神魔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

她已經因為這件事，做了太多不得已的決定。

“是為了司琮？”

他知道，雲亦凝一直都希望站在司琮那一邊。

“是，也不是。不說這個了，準備一下吧，我沒有意見。”

兩方人都樂意見到這個結果，他自然不能再多說什麼。

“好，我這就去安排，會儘快。”

等到將離離開以後，雲亦凝嘆了口氣。

“不知道還能不能哄好司琮了，只怕是難了。”

將離回到房間，朔月一下站了起來。

“師父，您回來了，結果如何？”

過了半晌，男人仍舊沒有回答，她大概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