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往前推了一天。
空氣同樣的熱,介於天海九琉璃需要提早入場的緣故,她比幾人要早些離開家。
臨走時,神原樂悄悄地躲着家裡人和她牽了會兒小手,九琉璃的臉蛋肉眼可見地變羞澀了些,變紅了些。
大方的九琉璃靦腆起來是真的可愛。
這導致神原樂在她對自己說“下午再見”後,還回味了許久她小手的感覺。
回客廳還被神原鈴給瞪了一眼,問自己“傻笑什麼?”。
他也不想笑啊。
可一想到牽手時的那副光景,嘴角不自覺地就往上跑。
算了算了,還是休息一陣,然後換上衣服,和大家一塊去參加獨奏會吧。
......
這場鋼琴獨奏會是常年都有的慣例,並非是臨時起意。
每年都會擬定一個主題,然後再按照主題挑選曲目。
坐上天海叔奧迪a6的神原樂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簡裝的邀請函。
邀請函里裝有一個卡片,上面除了一些華美的裝飾性圖桉,還寫有鋼琴獨奏會的詳細信息,日期時間地址什麼的。
主題是“黎明之際”。
“這場獨奏會,是只邀請了收到邀請函的人?”神原樂向對面的天海七明月詢問。
天海七明月停頓一秒,目視前方回答:“並不是,獨奏會對外公開,邀請函只發給特殊邀請的人。相較於公開售賣的票,邀位置要更好一些罷了。”
坐兩人中間的神原鈴悄悄地問:“九琉璃很有名氣嗎?我看地址居然是在東京藝術劇院欸...”
“姐姐幾歲?”天海七明月反問。
“15啊,和我同齡,問這個做什麼。”
“姐姐能在13歲完成世界上最難的曲目——謝爾蓋·普羅科菲耶夫 G小調第二鋼琴協奏曲...雖然妹妹醬不能理解其中的困難,但你只需要知道姐姐在圈子內的知名度不亞於頂尖明星就是了。”
“這麼厲害嘛.....”
神原樂想起了什麼:“你說的曲子...是之前在茶會晚宴上九琉璃演奏的那首曲子?”
天海七明月端坐回答,很是高冷:“不然?兄長以為他們那天為什麼會單獨請姐姐上去演奏一首鋼琴曲?”
“感情真是請九琉璃上去讓大家開開眼啊...”
汽車爬上了緩坡,沿着城市的主幹道行駛到了位於池袋西口公園附近的東京藝術劇場。
劇場的入口很大,門口是瓷磚鋪就的廣場,建築外形是半個倒下的金字塔,深藍色瓷磚牆,尖頂對上神原樂叫不上名字的藝術型logo。
至於為什麼神原鈴驚訝於九琉璃的演出會場是在這裡,神原樂來的時候上網了解了一下。
這裡是東京都內最大級別的演出會場,甚至有二層閣樓,是能容納足足兩千人的藝術音樂廳!實在是大得要命。
神原樂一下車,踏上開闊的平坦場地,東京都40多度的熱浪瞬間將皮膚擠得滿滿當當。他穿這一身西裝真是熱得慌。
“今年夏天也太熱了吧。”短袖連衣裙的神原鈴扶着休閑草帽,站到了神原樂的身旁,
神原鈴見他不理自己,又鼓着臉,拉住他的手問:“你真的和九琉璃在交往了?”
“這...你都問多少遍了?”
神原鈴在他的面前眼睛躲閃:“因為...因為你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啊,也沒有和其他女孩子說過什麼話。”
神原鈴的聲音越說越小,“我這個是,在關心老哥你的感情現狀!害怕你被九琉璃甩了。”
“哪有剛交往就甩了對方...”
神原樂清楚阿鈴的感情,雖不會太誇張,但她肯定是個醋罈子。
仔細想想也是。
九琉璃搶的可是她相處十多年的老哥。
無奈,神原樂只能向她再說一遍:“是真的,阿鈴你不用問了,不過只是談戀愛而已,真沒什麼,我又不是不給你做好吃的。”
“那你們怎麼沒什麼情侶間的舉動?好像就連約會...約會都沒有出去約過!”
這問題直接把神原樂給問住了。
他更多是不好意思約九琉璃出去吧,九琉璃更不好意思約自己。
“告訴我嘛~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神原鈴不停搖老哥的手臂。
“...你要我回答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出來啊。”
“為什麼?”
“不知道啊...”
神原鈴仔細一想:“是不是老哥你不敢約九琉璃出去?!”
神原樂一個拳頭落到了她戴着草帽的腦袋上:“好了,別問這麼多你哥的事情,快進去吧,站在外面要被太陽曬死了。”
“嗚...就會欺負我。”
......
通過玻璃門,進入東京藝術劇場的寬闊入場大廳,空調的冷氣撲面而來。
1F大廳,這裡人來人往,建築物內部及周圍公共區域陳列了多件美術作品,又有飯店、商店、郵局,儼然是一個帶有藝術氣息的綜合商場。
稍微往裡走走,天海九琉璃“黎明之際”鋼琴獨奏會的立體海報映入眼帘。
海報中,天海九琉璃穿着純白禮服在深色音樂廳彈琴,纖細的玉指,閉目演奏的優雅的讓神原樂不禁多看了兩眼。
宣傳海報拍得很是唯美動人,也放在了1F最為顯眼的位置。
天海叔和神原太太帶着幾人來到了綜合諮詢處,確認了一遍九琉璃演奏的位置是在7F的音樂廳。
等待途中,神原樂忽然想起之前神原鈴的目標,“你前陣子不是說過要學彈鋼琴嗎?”
“啊?有嗎?”
“別裝傻。”神原樂故意捏起拳頭,擠出笑容。
神原鈴立馬抱住腦袋,視線穿過帽檐上瞟:“學鋼琴太難了啦,我看幾個視頻,發現要學一大堆的知識,就放棄了。”
“妹妹醬這是缺少堅持。”
誰說自己都好,可神原鈴就是不想聽七明月說自己。
要問為什麼,那只能怪這隻狐狸老是和自己作對!
“那,你會彈么?”
神原樂一旁聽到這話,心想七明月何止會啊,她的鋼琴就比九琉璃要差一點點,小提琴甚至還要更好一些。
“妹妹醬想讓我手把手教你,倒也不是不行。”
“咦~也不是不行這樣的話,說出來准沒有好事情。”
幾人的閑話很快就終止了,因為大廳入口,走來了一個人。
就連準備帶幾人先行進入音樂廳的天海叔也跟着看了過去。
他皺起了眉。
天海姐妹的母親,柏莎·海克雅,她束着一頭長髮,穿着非常優雅清澹的夏季藍色禮裙,邁着修長的雙腿走了進來。
神原樂發現好多雙目光都投在了柏莎伯母的身上,還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好像他們都認識她一樣。
對啊,來聽這場音樂會的大多都是圈內人士吧。
作為天才少女的母親,柏莎伯母在圈裡也一定有着相當高的知名度。
有兩位穿着得體的夫婦,應該是德國人,反正說的不是英語。他們上前去向柏莎伯母搭話,伯母從容應對,並在交談兩句後,彼此微笑點頭告退。
柏莎伯母明顯發現了幾人,雙手矜持地放在身前,走了過來。
高跟鞋踏得瓷磚的地面很是清脆響亮。
之前伯母與伯父吵過架,可想而知,天海茂典看到柏莎伯母的瞬間臉就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