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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叔同就說沈家三代人不可能會如此忌憚那隻成了精的狐狸,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翻看沈召手腕處的黑痣,平平無奇小小的一顆,魏叔同無法想象當初是怎樣的風雷怎麼樣的威壓。

“一定要這樣嗎?萬一呢?我是說萬一這個思路不對呢?”魏叔同不解的問道。

沈召想着反正也說了,乾脆不吐不快,“思路不對就死唄,那還能怎麼辦。魏叔同,那個年紀我早就記事了,我但凡叫個人都不會再讓我家裡人為我續命的。”

沈召太爺爺當年已經是95歲高齡,僅剩的兩年壽命續給了沈召,家裡人也沒有發現其中古怪,左右這個年紀的老人突然離世也很常見。

沈召的爺爺當時得了癌症,雖然之前對沈召淡淡的還有些嫉妒,最後也耐不過舐犢情深,為沈召抵了命。

沈召爺爺死前只給她留了一句話:“廟廟,活下去。”,說完就咳了沈召滿手鮮血,眼睛一閉撒手人寰。

活下去,活下去。

還能活多久,下一次又會是誰,這些念頭像是炸彈一樣懸在沈召的心頭,終日惶恐不安,精神狀態愈發糟糕。

人如何能與神靈抗衡,沈家又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沈召去死,四處求道無果之下,留給沈召的只有一條絕路。

“要怪就怪我生在這個信仰崩塌的時代,人們不在信奉神靈,覺得沒有了信徒的神靈早已落寞。要怪就要怪我非得去學水譜,干嬌如順應了我奶奶的請求,使我得以順利誕生,我本來應該追隨干嬌如的。可我偏偏跑去學了水譜,神靈容不下我這般不虔誠的信徒。”

沈召回憶起過往,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哭着把一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說這一切全都是她犯下的錯,卻要用兩位血親的命來償還。

干嬌如,蒙古地區流傳巫教里的母神,賜給信徒們生命的延續。

同時也是一位逐漸被人們遺忘的神靈,除了沈召奶奶這樣的巫教後人,已經很少被人提起了。

清朝後期引入藏傳佛教,蒙古地區受到了影響,很多人改信了佛教。與蒙古接壤的東北,又有着屬於地區的特別信仰,幾次傳教不成之後,巫教也逐漸走向了落寞,很少被人提起。

為數不多的信徒在寒冷的東北想起了這位母神,舉行了虔誠的儀式,神靈歡喜賜與新生。

嬰孩長大之後,沒能信奉追隨母神,反而學了其他手段,奉為家傳。

母神震怒,降下神雷,欲懲這般不忠不義的信徒。

沈召身上留着兩派的血,深入骨髓無法剔除,入了死局只有死路可走,只能被迫逃亡。

這就是沈家的秘密,沈召逃亡的最究極的原因。

這樣血淋淋的家族秘辛,只是寥寥數語就葬送了兩位親人的姓名,魏叔同心下憾然。

每一次心臟用力收縮為全身供血時,沈召都感到無比的痛苦,這身血脈沾染了親族的鮮血,叫沈召恨毒了它卻又無可奈何。

魏叔同感同身受之下也是鼻頭髮酸,避開沈召時沒忍住掉了淚。

“你哭什麼?”沈召見魏叔同也哭了,趕忙調整情緒,把眼淚憋了回去。

還能哭什麼,魏叔同在哭沈召的命運。

鮮活美好的生命,飽受心理疾病的摧殘,再聽聞能否活命都是未知,在鐵石心腸的人都要心疼他的阿召吧。

魏叔同一直到返程都沒能好起來,情緒低落的模樣,像是被大雨淋濕的可憐小狗。

“好了!別這樣!我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叫你心疼我的,這是我的命,我認。”沈召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低氣壓,踹了踹魏叔同的腿,不願意見他這樣,“收一收,看你這樣我心裡不好受。”

這件事根本就不是魏叔同能操心的,沈召太爺爺和沈召奶奶各個能力都在沈召之上,這些年家裡帶着去見的能人異士,也不全是些江湖騙子,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他們都解決不了的事情,魏叔同在這沮喪難過有什麼用。

“能活就高興的活唄,好一天賴一天的,總有個結局。”沈召故意把話說的輕鬆,好叫魏叔同別琢磨這件事了,開車分心可是大忌。別回頭沈召沒被天雷劈死,反倒坐魏叔同的車被撞死了。

“男人有男人的世界,打個比方的話,就像划過天空的一道流星!”突然中二的沈召,對着魏叔同念出了這句屬於魯邦三世主題曲里的歌詞,用來鼓勵他。

魏叔同被搞得無語,故意亂打方向盤,車子叫他開的蛇皮。

不用分心了,他現在就想創死沈召這個壞女人。

回了鵬城沈召還是不放心,非得給魏叔同轉了一筆錢,叫他拿去瀟洒換換心情。

沈家人獨特的安慰方式-打錢。

“你幾號畢業典禮?我騰騰時間去看你。”

被迫收錢的可憐小狗魏叔同見桿就爬,“我要畢業了還沒找房子,能不能先在你家湊合湊合。”,故意在臉上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逼得沈召不得不答應他。

是要同居的意思誒,小狗壞心思可多着呢。

沈召說住進來也行,但是得交房租。這房子是單位給租的,只住沈召自己是因為目前單位就只有沈召一個女生需要提供宿舍,魏叔同住進來回頭單位來新的女同事在需要宿舍,弄得麻煩。

沈召不願意佔單位這點子便宜,準備打個報告給財務,減了的一部分的房補就有魏叔同補上。

“不過你還沒賺錢,這錢我先墊着,你回頭還給我就是了。”沈召一直都是個貼心的人,怕魏叔同剛畢業囊中羞澀,執意要走個形式這個錢她來補。

隨後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日子日復一日過得飛快。

一轉眼魏叔同回學校有驚無險的通過了答辯,順順利利的參加了畢業典禮。

畢業那天學校里很熱鬧,哪裡都有穿學士服拍照的學生,同寢的女生拉着手依依不捨的說著道別的話。

沈召也來了,人到了也沒和魏叔同講,只是坐在學校大禮堂外面等。

魏叔同穿着一股子怪味的學士服從禮堂裡面出來時,就看見沈召盤腿坐在禮堂外面的長椅上,手裡拎着個塑料袋,頂着大太陽在那給學生髮冰棍。

“畢業快樂哈!恭喜發財,恭喜發財。”沈召熱情的往走過的學子手裡塞冰棍,都不認識人家還笑的跟朵太陽花似的,惹得好幾個男生臉都紅了。

沈召化了妝塗了杏色的唇釉,,還特意修了一個看着柔和一點的眉型。頭髮扎了起來,上半身穿着一件白T,兩處袖口上綉着一圈茉莉花,下半身配了一條印花長裙,腳上穿着一雙帆布鞋,風雅的像是誰家的閨秀。

然而沈召就是沈召,在樸素的裝扮都有不樸素的首飾裝點。

簡單的白T沈召都戴了一條鑽石手鏈搭配,上面的鑽石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魏叔同簡直要被沈召這手腕上的富貴吵瞎了眼睛。

沈召看見魏叔了,急忙把冰棍往袋子里一塞,略過了身邊已經伸出手的男生,興高采烈的往魏叔同跟前跑。

跑到半路覺得有點不好,又折返回去塞給那個男生兩根冰棍,歉意的拍了拍人家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