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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动不动,宛如一尊漆黑的雕塑。然而夏侯纾光顾着姚询问真相,却不知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她靠他实在太近了,而且方才的一战已经耗费了她大量体力,还牵扯到了身上的伤,所以对方看穿了她的破绽,毫无意外的反手将她拿下,成了他手中的人质。

“娘娘!”梅影慌得大叫一声,立马吸引了护卫们的注意。

夏侯纾也在心里默默骂自己蠢,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不过领头之人只是挟持了她,而不是手起刀落要她性命,就证明他们的本意不是杀人。这算得上是个很好的发现,然后夏侯纾看着那些投鼠忌器的护卫,大声道:“不要管我,他们不会杀我的!”

领头的黑衣人一阵奸笑,他的同伴们立刻整理了队形集合起来,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梅影并未听从夏侯纾的话,反而带着护卫们一步一步朝着他们靠近。出宫前,他是当着独孤彻的面下过军令状的,如果夏侯纾此行有任何闪失,她都要拿命相抵,所以这段时日她才会对夏侯纾步步不离。

就在夏侯纾以为他们会再次交战之际,林中突然升起一团白烟,一阵刺鼻的粉末进入了她的鼻腔,在她感到窒息的瞬间便已渐渐失去了知觉。

最后的一点竹叶碎片已落下,竹林中又恢复了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风越发凉了,夏侯纾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跟她猜想的一样,那些黑衣人并没有杀她,只是将她关了起来。她被人点了穴道,浑身无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她努力让自己凝神聚气,企图冲破穴道,可内力一点儿也聚集不起来,反而更加烦闷和浮躁,最后不得不放弃了,因为继续下去也只是浪费精力。

木屋前面有一扇小窗,用木条钉得死死的,缝隙中漏了几束光影进来。如果她们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个山林,由于植被过于茂盛,连投进来的光都仿佛染上了绿色。

又过了一会儿,小木屋的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一个身着褐色劲装的人,从身形上可看出他是个男子,只可惜他戴着银色的面具,夏侯纾看不到他的脸。那人走到她的脚跟处停下,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身上游移,似在探究,又似在嘲讽。

夏侯纾微微侧了侧脸,避开他那异样的目光。未料他突然发出一阵近乎轻蔑的笑,说:“原来独孤彻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夏侯纾愣了一下,仔细斟酌着他话里的含义。他这句话代表什么呢?他特意强调独孤彻喜欢她,所以他们抓了她来是因为独孤彻喜欢她?

在宫里,见不得独孤彻喜欢她的人应该很多吧,她又怎么能判定他究竟是谁的人?

夏侯纾头疼的咬着嘴唇,未料却被对方看了个真切。

那人蹲下身来,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看了看,语气轻浮而又充满戏谑的说:“这仔细一瞧,倒也是有几分姿色,不过,为何独孤彻到现在都没有碰过呢?难道是想让我来替他开 苞?”

夏侯纾嫌恶地瞪了对方一眼。

男人对此似乎很受用,看着她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又说:“从京城到护国寺不过半日的路程,我就给你一个晚上的事件,如果明天辰时独孤彻没有来救你,那就说明你在他心里根本一文不值,届时你再跟了我也算是不枉此生啊!哈哈哈!”

夏侯纾鄙夷的转过头不看他,这样的人,哪怕是多看一眼,也会脏了她的眼睛。然而对方却笑得更加放荡无耻,依然不肯放过她,目光肆意的在她身上乱窜,让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这是在害怕吗?”他凑到她耳边轻轻的问,语气里满是戏谑。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夏侯纾的眼睛瞪得老大,心里的怒火快要让自己爆炸。如果她不是受了伤又被点了穴,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动弹不得,她一定要给他几个巴掌。

夏侯纾越愤怒,对方就越高兴,也笑得越发放肆。她倍感恶心,却还的忍受着他对她言语间的侮辱。心里默默祈祷着独孤彻要快点来救她。

随后外面有人敲门,说是有要事相商,那人才收敛起笑容,恢复了原本衣冠楚楚的模样,又整理了一下衣裳,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这一夜,夏侯纾忐忑不安,连眼睛都没有合过。当时在竹林里,大家都中了迷药,所以她不知道梅影和那十二个护卫去了哪里,有没有性命之忧。更不清楚刚才那人说的是真是假,独孤彻会不会知晓这里的情况。

直到天完全亮了,才有人进来,却是要带她出去。

如果说还有什么让她感动,那就是独孤彻亲自带人来救她。尽管这或许是出于某种目的,但是她选择了相信,他是在乎她的。

夏侯纾像一只毫无反击之力的动物,被两个身强力壮的蒙面男子连拖带拽的带到一个宽敞之处,才发现下面有一队身着侍卫服饰的人马,为首的正是独孤彻。她顿时觉得心跳加速起来,独孤彻果然是在乎她的!

独孤彻也看到了她,眼中有怜惜,也有愤怒,只是碍于夏侯纾现在在贼人手里,他不好表现出来。

夏侯纾不仅不慌了,反而有一丝异常的开心,就因为他眼里透露出来的那份怜惜,她就甘愿受到这一切的惩罚。

带着银面具的褐衣男子大笑起来,阴阳怪气道:“独孤彻,看来你对这个女人的感情还真是不一般,竟然亲自带兵来营救。”

说完他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夏侯纾。

夏侯纾有些发懵,不知道他这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独孤彻说的。

独孤彻并没有过多理会,只是冷冰冰地说:“朕不管你是何人,身后有多强大的势力,你今日胆敢挟持朕的贤妃,朕就不会放过你!”

褐衣男子又笑了起来,毫无畏惧的 说:“陛下果然好大的威风,不过,你觉得人人都会迫于你的威慑力而臣服于你吗?”

独孤彻也笑,正色道:“朕向来是以德服人,不过若是朕的威慑力能让你们臣服,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褐衣男子很不满意他的说法,转头用手指在夏侯纾的脸上轻轻划过,戏谑道:“真是红颜祸水啊,你可知自古魅惑君主的女人都得不到好下场?”

夏侯纾厌恶的别过脸去,然而对方却依旧不肯放过她。

“把你的脏手拿开!”独孤彻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是怒不可遏。

夏侯纾最大限度的侧过脸,避开了对方的再次触碰。而她的心却像是木屋里她看了一个晚上的那扇钉得死死的木窗,突然被谁敲开一样,看见了外面的风景。这一刻,她的心里是完全没有害怕和恐惧的,她是那么的愉悦,因为她遵从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空气里渐渐升起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夏侯纾静静的等待着时机。只听“嗖”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一支箭,她似乎听见了那种箭头刺穿皮肉的声音,便见那支箭直直的刺进她旁边的褐衣男子的胸膛。她惊讶的看着这一瞬间的变故,褐衣男子面目扭曲,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使出最后的力气将她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