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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箐箐挑選的菜容易活生長迅速又不用太費心思打理的。

比如菠菜或蘿卜以及萵菜之類這些含有營養的,若到時長了,她們自己也能吃。

“娘子娘子,阿溪厲害嗎!”

江溪搭着棚子,邀功般問。

看着這一排排的棚子,林箐箐給江溪豎了個大拇指:“我相公真厲害!”

這話,林箐箐不是開玩笑,江溪是真的厲害,這一下午沒喊半句累不說,還將棚子搭得井井有條,一排看去,整齊而美觀,光是看着都覺舒服。

越與江溪接觸,林箐箐便越覺得江溪是個寶!

江溪屁顛屁顛地跑到林箐箐面前,一臉開心的小表情。

“等它們快快長大,就能吃啦!”

江溪開心念叨道,一提到吃,兩眼放光。

“是啊,等他們長大就能吃了。”

林箐箐莞爾,順着江溪的話回答。

話一落,只聽身後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

“林箐箐,林箐箐!”

林箐箐與江溪回頭,見提着好幾捆天冬草回來的李嬸子與李叔,甚至連他們家兒子李大牛也在。

三人邁着大步匆匆朝她這邊走來,林箐箐挑眉,與江溪互相看了眼,不明發生什麼事。

從李嬸子的語氣聽來好像有什麼急事,再看她那張臉…

呃,好像臉色有點難看。

林箐箐不明,昨夜李嬸子還笑容燦爛一口一個箐箐喊着,怎今日跟變了個人一樣。

不等林箐箐細想,只見李嬸子腳步利索地跑到她面前,將提在手上的兩捆天冬草往林箐箐身上一摔,一肚子氣。

就在砸落那一瞬間,江溪眼疾手快地拉起林箐箐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林箐箐才不至於被那兩捆天冬草砸到。

只見兩捆天冬草滾落到溝里,捆綁着的繩子不緊實,一捆的天冬草全散開。

林箐箐瞧了眼天冬草又看向李嬸子,神色微變。

“林箐箐,你倒是好手段啊,為了我們這田是什麼下三濫的辦法都使得出來!”

不等林箐箐開口,李嬸子倒先埋怨起來,雙目如淬了毒般盯着林箐箐。

如今李嬸子一肚子氣,她以為能靠着天冬草賺一筆,今日一大早與自己相公跟兒子匆匆提着天冬草往春草堂去,誰知春草堂不收了。

為何她的天冬草他們不收,林箐箐的便收,肯定是林箐箐惦記着他們家的田地故意設的局!

“若我沒記錯,昨日我是與李叔說的明明白白,我想租你們的田地,但李嬸你卻說要賣給我,何來下三濫一說?”

林箐箐雙眸神色微變,鏗鏘有力反問道。

“呵,後面是你說的這般,但那前面的呢?你知我帶孫子去鎮子上看病,故意與那春草堂合謀演了一場戲讓我看,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將注意力轉移到賣天冬草上,讓我誤以為天冬草能賺銀子,一步步引我將田賣給你!”

李嬸子冷笑一聲,嘴巴毒辣道,將所有的過錯都往林箐箐身上推。

若非她看到林箐箐賣天冬草能賺銀子,她怎可能會賣自己的地!

林箐箐煥然大悟,原是天冬草賣不出去,賴上她了。

路上挑着扁擔路過的村民停下腳步,看着這一幕。

一聽才知原這田地是李嬸子賣給林箐箐了,不過…

林箐箐怎有銀子買田?

“我就知道你突然提出要租我田肯定有古怪,原來古怪在這!”

李嬸子呵笑一聲,一副我看穿你計謀的樣子。

李叔與自己兒子喘着氣兒站在李嬸子身邊,李叔打量了下自己老伴兒,平日里他家老伴嚷嚷着腿疼,自己快一隻腳入棺材,今兒個是見了銀子在自己面前般,健步如飛,連他都追不上。

“我可從未在你面前提過天冬草一事,也並未說過天冬草能賺錢一事,怎就成是我故意設計的?難道我是李嬸子肚子里的蛔蟲,能預判你下一步的行動不成?”

漆黑的眸看着氣急敗壞的李嬸子,林箐箐莞爾輕笑問,那張清秀的臉波瀾不驚,一點都不膽怯。

李嬸子啞然。

“哦,原來李嬸說的賺錢的門路是指學着我去采天冬草啊。”

林箐箐突然煥然大悟道。

“若是李嬸早告訴我你這門路是采天冬草去鎮子上賣的話,我肯定會告訴你,葯堂今日會來一批藥草,數量多得很,不需要天冬草,但我問時李嬸說的好像是…此事與你無關…”

“既與我無關,怎現在又要來埋怨我?”

林箐箐眉頭緊蹙,一臉委屈反問道。

昨日她從春草堂離開時聽到那葯童嘀咕着明日要來一批藥草,不用被她佔便宜,所以她見了李嬸子一家采天冬草才沒什麼反應,畢竟采了也賣不出去。

葯堂想做大,肯定得有專門的供藥草商人,批量買價格肯定更便宜一些,與她買,不過是為了應急而迫於無奈當了這個冤大頭罷了。

往年葯堂肯定不會從別人手上收藥草,但今年不同,今年比往年感風寒的人多又因大雪堆積,路難走,所以運送藥草的隊伍延遲幾日,那些沒了葯的葯堂只能關門等着藥草來,春草堂的老闆精明,多花些錢買她的藥草,這樣能撐到運送藥草的人來不說還能讓那些人對外宣傳,他們春草堂有足夠的藥草治風寒。

如今供藥草的商人將所需的藥草運到,春草堂自也不會跟別人高價買,他們又不傻。

“好,不關你的事!”

李嬸子咬牙切齒道,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露出一抹陰霾,難看得宛如惡鬼般。

林箐箐第一次知道,原來變臉是這樣變的。

李嬸子怒氣沖沖地從懷中掏出昨夜剛立的字據來塞到林箐箐手上。

“我們賣天冬草的事不關你事,那這個肯定與你有關。”

“這字據還給你,這地我們不賣了!”

李嬸子雙手環抱,怒氣沖沖道。

林箐箐掀起眼皮,聽得李嬸子反悔,林箐箐輕笑,優哉游哉回答:“李嬸莫要忘了這字據是你一份我一份,你我都畫了押,可不是你說不賣便能不賣的。”

“我說不賣就不賣,就是花了押也不作數!這五百文還給你,我們只要這田!”

李嬸子蠻不講理道,迫切地想要回自己的田地。

這一撒潑,路過的人都停下腳步,看着這一幕。

“若是我還未撒下種子,你不想賣我也不強求,但如今我這棚子搭好,種子也種好了,你說不賣,我可不答應。”

林箐箐輕笑,將字據塞回李嬸子手上。

“不答應?這可是我的田,你有什麼理由不答應!你這就是強盜,可憐我一上了年紀,半隻腳快踏入棺材的人被你這般誆騙。”

“大伙兒來評評理啊,林箐箐她強買我的地,如今還不肯還給我!”

李嬸子見周遭一堆人看着,眼睛一夾,使勁兒想夾出眼淚來。

“箐箐,大家都是鄰居一場,也別鬧得這麼難看。”

李大牛輕拍着自家娘親的後背,看向林箐箐,苦口婆心道。

林箐箐眯眼,冷聲一笑,這話意思宛如是她蠻不講理一樣。

“我就是想強賣,我也不可能有那本事讓你乖乖畫押,大伙兒看清楚些,這字據上,可有我們兩畫的押。”

“三畝地,六兩銀子,兩月內還清,白字黑字都寫在這的。”

林箐箐展開字據,讓那些人看個夠。

擠了許久還沒擠出眼淚的李嬸子見林箐箐展開字據,連忙伸手去搶。

看着李嬸子撕掉字據,溫如初也不生氣。

“慢慢撕,我這還有一份,隨時可以拿出來給你看,若是還覺得是我強賣,也可去找牛大哥來問問,昨兒是誰迫不及待請他去寫字據的。”

林箐箐冷笑,緩緩道。

她今日浪費了一天,搭建棚子又鏟了雪,這工程量可不小,怎可能他們說不賣就不賣。

這地,她要定了!

李嬸瞪着林箐箐,沒想到林箐箐竟這麼強勢!

“我們也沒收到六兩,這字據如何作數!這田裡也還有我們種的農作物呢!”

李叔一臉着急道。

瞧着這三人一臉着急的樣子,林箐箐有些好奇,縱是春草堂不收天冬草,他們將地賣給她也還有六兩銀子,這可不是筆小數目,為何她們會這麼著急…

“那你大可將你們種的農作物鏟掉。”

林箐箐聳肩,毫不在意道。

一句話,讓李叔啞然。

林箐箐這是鐵了心要他們這片田了。

“林箐箐,你是真不將這地還給我們是吧?”

李嬸子被逼急了,怒瞪林箐箐道。

漆黑的眸緊盯着李嬸子,林箐箐嫣然一笑,輕蠕薄唇:“是。”

“好,好,那就誰也別想種!”

李嬸子掀起衣袖,邁着大步從林箐箐身邊繞過,走到田地里,蹲下,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抬起手來。

看着李嬸子這架勢,林箐箐猜到她想做什麼。

“若砸壞了,可是要賠的。”

“那一排值個一兩。”

林箐箐打了個呵欠,悠哉悠哉道。

聽的一兩,李嬸停住手,眉頭緊皺,緊盯着林箐箐:“什麼?一兩?”

“林箐箐你瘋了!”

李嬸子咒罵道。

她這田才賣六兩,林箐箐搭的這些沒用的玩意兒竟值六兩。

“人工費也算錢,那可是我相公親手搭的。”

林箐箐一臉認真道,江溪一聽,昂首挺胸,一臉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