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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關爺,快拿繩子!”李國棟又叫了一聲,似乎已經不耐煩了。

我這才從獃滯中反應過來,心想不錯,楊老他們不是什麼好鳥,李國棟就算是鬼,也是站在老爹這邊的,媽的,這就叫人鬼情未了?我胡思亂想着,四處尋找哪裡有繩子,抬頭看着那個弔死在房檐上的老四,心裡就打個突,說不得,這裡也就老四的脖子上有條繩子,我只好躡手躡腳走過去,看着老四的屍體掛在上面,還有些隨風飄蕩。

忽然我就想起鬼片中弔死鬼的形象,心裡發悚,不禁暗罵,我他娘的這人生怎麼這麼悲催?難道我命犯傻B,怎麼剛過了二十歲,日子就這麼不安生,靠!

老四的臉被門框擋住了,看不到他那可怕的死相,但正是這種看不到,更讓我想象出他那比實際還可怕的臉。媽的,我暗罵一聲壯膽,吸了口氣,迅速上前抱住老四的腳往起一抬,馬上就感覺繩子鬆了,本想順勢把老四的屍體甩出去算了,一想不成,這可是個橫死的,萬一陰魂不散就在我身邊看着,我摔了他屍體,他豈不要跟我玩命?

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是死屍不同活人,那種死沉死沉的勁頭比喝醉酒的人還難伺候,剛一抱起屍體,我就開始佩服湘西趕屍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此刻加上緊張,我更加覺得屍體死沉得要命,也不管他媽的是橫死的還是豎死的,反正橫豎都死了,於是奮力把力道一變,直接把老四的屍體丟向一旁,然後跳起來把繩子扯下來,急忙甩給了李國棟。

李國棟接過繩子,十分利索地綁住了楊老的雙手,然後從他腰帶上抽出一把摺疊小刀,瞬間挑斷了楊老左手的手筋,楊老痛的發出一聲慘叫,但叫聲還沒停止,另一隻手的手筋也被挑斷了,那動作之快,兩下幾乎一氣呵成!可憐這年過七旬的老傢伙,疼的滿頭大汗,慘叫連連。

我愣愣地看着李國棟做的這些動作,心裡一陣陣發顫,一路過來,這小子竟然殺了三個人,還挑了一個人的手筋,如此殘酷的性子,太他媽變態了!老爹手下都是些這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嗎?有一剎那我竟然不相信自己生活在文明社會,而且我越來越意識到,我一直在追尋的老爹,到底還是不是養育我二十多年的那個人,我怎麼也接受不了,一個普通的餐廳老闆,竟然有這樣的手下,根據相對論,那老爹的性子豈不比這殘忍十倍?我打個激靈,不敢再想。

“李國棟,你殺這麼多人,不覺得自己太殘忍嗎?”我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竟然有些責備的意思。

李國棟一腳把楊老踢到一邊,然後坐在地上開始擦拭傷口,也不抬頭看我,沉着嗓子道:“這幾個人,哪個身上不背着幾條人命,早就該死了。還有,我叫小刀,不是狗屁李國棟。”然後就看他用手在自己下巴下面搓了搓,用力一扯,頓時把臉皮撕了下來。

我啊了一聲,嚇得退後好幾步,心說完了,這傢伙真是只鬼,而且已經到了,變態得連自己臉皮都撕了下來的地步。

瞬間一張沒有臉皮,滿是鮮血的臉就浮現在我腦海里,讓我不敢去看,但是我終究沒忍住好奇心,藉助微弱的手電光,我還是偷偷地向李國棟,不,向小刀瞄了一眼,結果瞬間我就愣住了。

小刀撕下的臉皮下面,露出了另外一張十分陌生的臉。這張臉看上去很酷,但是表情非常冰冷,冰冷的似乎想拒絕一切,尤其是他那種深邃而蒼涼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這時想想,那張看上去傻B兮兮,一臉學生氣的李國棟的臉是多麼可愛。

我看清了小刀撕下的臉皮,其實是一個面具,人皮面具!想不到這種只能在小說或影視作品裡看到的面具,我竟然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真的見到了。

楊老躺在牆腳,發出一陣冷笑:“人皮面具,怪不得。我只有一個疑問,你是什麼時候換掉衝鋒槍子彈的?”

小刀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口說道:“在你懷疑我之前。”

楊老咬牙道:“怪不得,哼哼,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小刀沒有說話,而是狠狠抽着煙。我看到他的肚子上有三條爪痕,非常深,皮肉都翻了出來,非常恐怖。我想那一定疼的要命,不過他幹掉十幾頭惡狼,只被抓出三條爪痕,這種戰績足夠炫耀一輩子了。

楊老有些不耐煩了,開始咒罵起來,而且越罵越難聽,我都納悶,這老傢伙的髒話連我都聽不下去了,小刀竟然就像沒聽到一樣,只是自顧自地吸着煙。

等到楊老罵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小刀的煙也吸得差不多了,就看他把煙頭往地上一丟,狠狠踩滅,然後站起來向楊老走去。我心裡一涼,心說不好,這傢伙終於忍不住了,他想怎麼折騰楊老?想想小刀的手段,我不禁為楊老擔心。

沒想到小刀一把扯下楊老的襪子,團成團,直接塞進了楊老嘴裡,楊老頓時臉都綠了。

我也一陣噁心,心說這可比揍楊老一頓殘忍啊我靠!

小刀力氣極大,只見他拎起楊老就像拎起個小雞一樣,毫不費力。然後小刀沖我一笑,那笑的表情很不自然,配上他那冷酷的表情簡直就像在哭。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來想幹什麼。小刀笑完,臉色立即恢復道之前的冷酷凝固,就像雕塑一樣,給人的感覺他剛才撕下來的不是面具,現在的這張臉才是面具。

小刀走到門口,側耳聽了一陣,回頭對我說道:“小關爺,楊老的人很快就過來,咱們必須布置一下,把他們幹掉。”

我不解地看着他,指着地上老范和老四的屍體就問:“楊老的人?他們不是在這嗎?”

小刀搖了搖頭,卻沒有一點要跟我多說的意思,閃身出了屋門。

我心說搞什麼?媽的你小子張口閉口叫我小關爺,可這舉動也太不拿我當爺了吧!

我尾隨小刀進了隔壁的房間,這個房間應該是個儲物間,破舊的桌椅散了一地,蜘蛛網幾乎布滿了整個房間。

小刀胡亂把楊老往地上一丟,激起的灰塵嗆得我一陣劇咳,楊老也被嗆得夠嗆,但苦於嘴被堵住,咳嗽不出來,最終變成了痛苦的噴嚏,鼻涕眼淚噴了一臉,那樣子別提有多噁心了。我暗自嘆氣,心說你這老爺子在北京住着別墅,當你的大師多好,非得到這裡來受這份活罪,哎,不對,貌似是我自己非要來的。

我納悶地問小刀:“你說的楊老的人到底在哪?我怎麼沒發現還有別人?”

小刀看了我一眼,但是不帶任何錶情,然後就聽他說道:“在村子裡,我們敲門時,只要是沒開門的,裡面全是他的人。”然後又側頭聽了一下,說道:“他們來了,你看住楊老,別出來,我出去布置。”說完,閃身出門,反手把門輕輕一關,就沒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