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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完下午的電影,一門心思全放在了即將到來的約會。 通知我,楊政委打我時,心裡十分的不情願。

“哦,是周曉宇呀!”楊政委坐在辦公桌前,似乎已等待很久,可話語仍是不緊不慢,無論對誰,都顯得那麼溫和:“快坐下吧,你可是有很長時間沒有到這裡來啦!……”

“政委,您找我有事?”我恭敬的問道,隱隱暗示他趕緊進入活 題,我實在不想在這兒多耗時間。

“……只是點小事!”楊政委笑着看我坐下,然後從寫字桌上拿起一份稿子:“你們隊交上來的關於社會考查的見聞及感想的文章,我都看完了,你的那篇寫得很好,不但文筆流暢,而且見解獨到,有些地方思考得很深!”

“謝謝政委的誇獎!”我故作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楊政委難道只是因為表揚我,特地叫我來辦公室的?打死我也不信。我寫得怎樣,自己心裡很清楚。

“不過——”他推了推眼鏡,話鋒一轉:“負面的東西稍微寫多了一點,任何事物都有其好壞兩面,改革開放成績是主要的,出現些小問題,還是瑕不掩喻嘛。周曉宇,既然我是你父親的校長,也算是你的長輩,希望你能夠注意到這一點,畢竟我們是軍人!”他鄭重的說道。

“謝謝政委的提醒!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我不想多作解釋,趕緊大聲表態。

“也不是什麼大事,稍微注意點就行!”楊政委的右手在桌上敲了一下,彷彿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哦,還有件事……”他似乎剛想起來。沉吟着說道:“瑩瑩說她在B鎮認了一個姐姐

恐怕這才是他找我的真正理。,我心念一轉,坦然的說道:“我認識!她叫方清吟,是g市有名的節目主持人……”對他迫切地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所以我決定將關於方清吟的情況都詳細說出來。

他認真的聽着,炯炯目光始終注視着我。半晌,他舒展眉頭:“瑩瑩這孩子跟社會接觸少。再加上……經歷了一些事,所以我一直很擔心她。經你這麼一說,我現在放心啦!……瑩瑩她能遇上你們,是她的幸運!”楊政委露出欣慰的笑容,動情的說道:“上一次跳舞,多虧了你的幫助,瑩瑩的心情才有所好轉!這一次出去,又多虧你的照顧,她才玩得這麼開心!……我……我真不知該如何表達對你的感謝!”

看着楊政委一臉激動地向我走來,我有些手足無措:“政委。你快別這麼說!陶瑩瑩……是個……是個好姑娘,我真希望我能多幫上點 忙……”

楊政委厚實的手掌按在我肩上:“以後。瑩瑩在學校遇到什麼困 難,希望你都能關照她!”

他此刻的神態不像是面對一個小小的學員,而是在對一個恩人作出誠摯的懇求,我如同石化一般,驚訝得微張着嘴。

“再過幾周,我就要調走啦!當然不止我一個,這學校里走的人不少……”他的聲音很低沉:“別的都沒什麼牽掛,我只擔心瑩瑩!”

……

駐足摟下,我不禁再次仰頭,那淡黃色的窗帘後。一定還佇立着楊政委蕭索的身影。

吳校長終於要收緊,撒開地大網了嗎?我暗嘆了口氣。不知在這次的權力更替中會有多少人落馬?隊長應該沒事吧,她地背景那麼強硬。

楊政委的離開,會對陶瑩瑩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呢?脫離了他的保護傘。在乖巧的軍校學員中,陶瑩瑩孤僻的性格和她的不通世事,是那樣的引人注目。希望她能因此作出些改變。

哎……現在不是操心她的時候,還是想想即將要到的阮紅晴吧。前天在禮堂里,大庭廣眾之下,莫名其妙地打我一耳光,害得我被隊長私下裡訓斥一番,而同學們曖昧的眼神一定又會編撰出新的風流韻事。好在這樣的事情我經歷多了,早已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只是在我地追問 下,秋萍始終顧左右而言他。到底她倆之間生了什麼事?阮紅晴為什麼打我?至今我還是一頭霧水。

見到她的時候,我該怎麼做呢?是假裝一切都沒生過,還是先報這一掌之仇?……猶豫了許久,終究無奈的鬆開了捏緊地拳頭。給她的傷害已經足夠,我怎能再去冒犯她!其實她要打要罵不是正好嗎?初聞噩耗時,我就期望她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難道說她揚起手掌的時候,是因為想起了曾經的仇恨?兩個月努力仍不足以平復她的怒火嗎?

阮校長的家就在前方,四周都是高樓環立。紅彤彤的天空浮着紅彤彤的雲,紅彤彤的光芒照在相對開闊的這棟別墅上,在寧靜中透着幾分孤獨……

大鐵門上銹跡斑斑,比較以前,綠漆剝落的地方又有增多。小院 里,枯黃的落葉覆蓋一地,野草在草坪里肆虐,參差不齊的草叢中有零星的白色的小花在風中搖曳,一種蒼涼感油然而生……

我慎重的按響了門鈴,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越來越清晰:“來啦! 聲音透過小小的對話窗,傳到我耳邊,不知為何,心中的壓抑被一掃而空,眼中的一切都變得鮮活起來。

泛黃的長梳成一個簡單的髻,身上套着一件暗藍色帶着油漬的圍裙,衣袖卷得高高,濕漉漉的手臂上還沾着幾片綠色的菜葉,一副家庭主婦打扮的阮紅晴着實震憾了我的眼球。

“說好了5半到,周曉宇,你遲到了二十分鐘!”她神色不愉的說道。

“對不起,系裡突然打我有事,所以來晚了。”我如實的道歉,然後笑着指指圍裙:“這衣服很適應你!”

她彷彿沒聽見的玩笑似的,平靜地將門完全推開:“進來吧。”

我應了一聲。跟隨着她邁進屋。

“先把拖鞋換上!”她淡淡的下着指示。

什麼時候這麼愛清潔了?!記得那時,她天天睡懶覺,偶爾出去一趟,回來總是不換鞋,故意把我拖乾淨的地板弄髒。我嘀咕着,來到門邊的鞋櫃旁,那裡早擺好了一雙拖鞋,一雙嶄新的拖鞋!心中不禁一 動,抬起頭,卻見她徑直往前走。

我迫不及待的想換上新鞋。突見腳下蹲着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正撕扯着我的褲腳。

“小白!”我歡呼着一把將它拎起來。

它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了,垂着四肢,一動不動,只用紅紅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怎麼,不認識嗎?忘恩負義的傢伙!”我惡作劇似的用手將它聳動的鼻子捏住,它頓時拚命的開始掙扎。

“你別動它!”阮紅晴生氣的喝道。

我沒有理會,反而將手中的兔子捧得更近些:“小白,還記得我走時交待你的事嗎?……一定要乖乖的聽主人的話,不要惹她生氣!她不高興地時候。逗她開心,她孤獨的時候。要和她說話,……這些,你都做到嗎?”我認真地問道。

也許因為距離太近,白兔好奇的伸出小舌頭舔舔我的臉。

“哦!你都做到了!真了不起!”我扮作恍然大悟狀,高興的將它拋到半空,然後又接住。

“你鬧夠了嗎?!”阮紅冷冷的說道,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夠了!”我聳聳肩,將鞋換好,抱着小白走進客廳。

“菜還沒有做好,你先看會電視!”阮紅晴神色緩和了些。略顯歉意的說道。

“啊,真是你自己做飯?”我擺出很吃驚的模樣。結果,她雙眼一瞪,我後面的話就被噎在肚裡。

“我來打下手吧!”我忙改口說道。

“不用!”伴隨這斬釘截鐵的聲音。她氣勢洶洶地走進了廚房。

呼!我一**坐在沙上。阮紅晴沒有提起打我耳光的事,也沒有那晚赫人的殺氣,她的表情很平淡。彷彿那件事沒有生過一般,雖然鬆了口氣,但更多地不甘:真想看到她咬牙切齒,和我爭個臉紅脖子 粗,打也好,罵也好,那個我曾經熟悉的阮紅晴是越來越少見到了。

也許是阮紅晴的功勞,大廳寬敞簡潔,原先不少瑣碎地物什已不 見。盧校長的遺像還掛職在對面的牆上,神態仍如往常一般嚴肅,只是沒有了香台火燭,也就沒有了繚繞的清煙。兩個月的消磨,母親的陪 伴,終於可讓她能夠從心中的傷痛中走出來了嗎?

我仰望着中央那懸掛的歐式檯燈,腦子裡胡亂的想着……

懷裡安靜的白兔忽然跳出我的懷抱,撒開四腳,往二樓奔跑。

我詫異的望去,二樓的欄杆間冒出一個黑黑的小腦袋,不停的甩動着它長長的耳朵。

我不禁啞然一笑:小黑,下來!我向它招招手,它似乎聽懂了,卻將身子縮了回去,隱藏在我看不見的角落。

我被這兩個頑皮的小傢伙逗得童心大。既然阮紅晴不要我幫忙,我自己找樂子,打時間!想到這,我追着白兔,跑上了二樓……

……

盆里的草魚用它有力的尾巴不時將水拔到地面,灶上的水壺一個勁兒向外吐着白霧,頂得鋁蓋叮噹作響,水台里放着新鮮的蔬菜,菜案邊擺滿一碟碟弄好的作料……

阮紅晴站在這雜亂無章的廚房裡,她的刀法很不熟練,切着橢圓且不規則的姜塊,她顯得有些吃力,但她很用心的做着,剛毅的眼神始終煥着神采……一縷頭滑下來,遮住了眼睛,她顧不得許多,直接用沾滿姜味的手將它抹上去,……

我站在門邊,這一刻,我不願去想她請我吃飯的動機如何,不願去想她的手藝如何,只想靜靜的凝望着她,任心中澎湃的情潮將她揮汗如雨的動人形象一筆一筆慢慢在腦海中勾勒……

這一刻,我真不想打破這寧靜的美麗畫卷!

“阮紅晴,你要走嗎?”我還是控制不住,說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