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刺痛!有种被融化的感觉!
余净惊醒,睁开眼就是黑漆漆一片。
感知回拢的那一刻,全身都叫嚣着,失灵许久的痛觉再次回到余净身上。
她忍着,不发出声音,因为一旦有异动,等待她的就是一顿大骂。
她就这么躺在黑暗中,全身因为疼痛颤抖。
余净计算着时间,因为伤势过重,每次不会清醒太久,这是她第六次清醒。
每一次清醒都会延长一点时间,她就利用这点时间来思考如今的状况和身处的环境。
当时她顺利的带着狐女离开,飞艇在穿越黑洞之后,还来不及加速就受太空风暴的牵引进入了一个废星轨道。
等余净发现不对劲,一场灾难吞灭了她们。
那种惊天动地,能够瞬间让一颗星球泯灭的力量应该就是传说中极端宇宙现象——星爆。
飞艇被瞬间吞没,余净匆忙之中用精神力护着狐女和自己。
然而和宇宙自然力量对抗的最终结果,就是身受重伤,甚至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刚刚苏醒的时候,余净发现自己独自一人,全身都不能动弹。
第二次苏醒的时候,她发现重伤的自己竟然还戴着重重枷锁。
给一个濒死的人如此限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余净一开始想过,是不是被帝国或者闻人鲸抓回去。
但是第三次苏醒后,有人给她上药,虽然疼的已经不知道那里是好的,但是药物的气味她还是能分辨的。
那人抹黑给她从上到下糊了一层药,然后余净只能听见一阵锁链声摩擦着地面渐渐远去。
余净有心感知试探一番,可惜她现在与废人无异。
不仅身体残破,精神力也几乎处于封闭状态。
「刷啦!刷啦!」
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传来,身边有人俯身,一股糟糕的味道散开。
等余净被从头到尾刷了一遍这个味道奇葩的东西,她忽然开口道。
「这是哪?」
「哗啦!」
什么容器跌落在地,那人呼吸急促然后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就在余净感叹是不是自己吓到人了,远处忽然一阵密集的锁链声交替传来。
「咦!不是说醒了吗?怎么还跟之前一样?」
有道年轻的男声问到,窸窸窣窣之后,余净感觉到自己心脏部位有什么附上去。
「哪里像醒了,我看是快死了差不多。黑叔,上面扔下来的垃圾,也不都是有用的。我看,这回你是亏大了!」
有中年男人的嗓门大些,余净感觉对方就像在她耳边嚷嚷。
「你懂个屁!黑叔这是慈悲心肠,他这是救人呢!」
立刻有人反驳他,接着两人就吵起来。
「那也不能三天用一次泥草啊!这多浪费啊!」
「哈!我说呢,什么替黑叔着想,你就是为了泥草吧!想当初你掉下来,用了我们一年的泥草,也没见黑叔皱个眉,你现在倒是计较上了。」
「没有,我哪有。这不是,泥草现在大批量死吗。我是为了大家好!」
「哎呦,可谢谢你啊!泥草是大家的,大家都没说话,就你话最多。」
叽里呱啦!吵的越来越大声,余净终于忍不住再次晕过去。
这一次她再醒过来,倒没有那么黑,余净眼睛一转,发现黑暗中不知是谁点了一盏灯火。
空气中淡淡的机油味,灯火发蓝且亮度一般。
「好原始的灯!」
身后沙哑的声音响起,灯火旁的人慢慢转过身。
「哦!醒啦!泥草虽然见效慢,但是效果很不错嘛!」
那人慢慢走近,锁链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噪音。
等靠近了,余净发现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家。
老人有一身棕红色皮肤,黑发已经斑驳,大半都灰白了。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粗制滥造的麻袋似的衣服,还非常破烂。
最引人注目的是老人身上的枷锁,脖子上一个黑色铁环,上面连着锁链直达老人腰部的铁环。
老人双手手腕也各有一个铁环,锁链一直向下,想也知道连着哪里。
余净眼中的错愕,大概没有逃过老人的眼睛。
「你要是不疼那么厉害,就和我说说话。我们这里啊,别的没有,熬时间是常事!」
「这是哪里?」
余净没有废话,她越看越觉得的这里古怪。
「你知道黑船吗?」
老人家没等余净,自顾自的把话接下去说。
「宇宙里,有一种人无拘无束,他们没有国家,没有组织纪律。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就是这种黑船的主宰者——星盗!」
「和你身上的枷锁有什么关系?」
余净直勾勾的盯着老人家的锁拷问到,老人家闻言呵呵一笑。
「你和别人都不同,他们都会以为我就是星盗。你为什么不这样认为?」
老人家笑眯眯的看着余净,余净现在能动的其实只有眼球和心跳。
她艰难的抬起眼皮,对他身后四周望去。
幸亏老人家这次点了灯,余净勉强能看见他身后的一些环境。
「居住的地方空间狭小,照明灯还是废弃机油做燃料,还是最原始的灯芯方式照明。营养不良,干枯瘦黄,限制行动的枷锁,以及你提起星盗时,虽然用词豪迈,但是没有一点羡慕嫉妒的含义。」
余净身体状况太差,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忍不住嗓子痒痒。
「咳咳咳,噗!咳咳!」
余净咳嗽着吐了一口腥甜,老人家给她擦干净,又从桌子上端了什么容器过来,喂了她几勺不知道什么水剂。
清苦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神奇的压下腥甜的血味。
「那个星盗会让自己如此落魄,而且,无论我怎么进来的,星盗应该不过去救一个快死的人,何况我已经死一半了。」
「哈哈哈!小姑娘,你观察力不错嘛!嗯,我们确实不是星盗,我们都是星盗抓来的奴隶。」
「我知道星盗会贩卖人口,但是,您的年龄……」
余净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老人家,老人家再给余净喂了几勺液体干脆收回容器。
「星盗拐卖的人口很多,不是每一个都能卖掉。我们这些人就是因为残缺或者无能礸被留下来。我们是他们的奴隶关押在飞船最下层,平时给星盗干活。」
「我是怎么来的?」
余净最后的记忆是星爆引起的爆炸,在后面就没有意识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到了星盗的黑船上。
「呃!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一天捡到了你,你应该是被上面人扔下来的。」
见余净不解,老人家又解释了几句。
「飞船从上到下有几十层,所有的垃圾系统都是相连的。上面经常丢东西下来,我们就会去捡一些东西来用。」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余净眨眨眼,示意自己了解了,顺便问了句。
「哦!他们都叫我黑叔,你也这么叫吧!」
「好,黑叔。对了,我现在应该状况很糟吧!全身焦糊什么的!」
老人家闻言看了余净几眼,惋惜的情绪出现在他脸上。
「唉!是不好,你这样得亏自己身体强壮,换做一般人早就死了。全身焦糊,我捡到你的时候,你只剩一口气。身上到处都能看见白骨,没有一块皮不说,就是肉都黏连了。唉,你这是怎么得罪那些畜生了,被伤的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