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勇回到酒店，向顏伯清彙報了與華青交談的情況，顏伯清托着下巴沉吟了一會，說道：“還真讓我那姑娘說准了，華青這傢伙還真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是該好好摔打摔打。”

顏伯清這樣說，是出於一個商場老將的職業眼光來看待這件事的，啟民美容公司和天瀾美容公司利用華誼廣告集團的信息渠道和信息平台推廣自己的網店經營，只需要兩個項目就足夠了。

可現在呢，華青硬是把五個項目全部要了過去，他的出發點，是要做到對啟民美容公司和天瀾美容公司服務的盡善盡美，而完全沒有考慮晨輝廣告公司自身的利益。

根據市場行情預測，華青對啟民和天瀾的廣告服務報價應該在每年三百萬到四百萬之間，按照自家姑娘對華青的評價，再加上最近兩天的了解，顏伯清覺得華青很可能對馬歐亞報出最低價，也就是一年三百萬。

這樣一來，晨輝廣告公司每年就有四百萬的虧空，如果分攤到每個月，就是三十多萬。

華青這樣做，完全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啟民公司和天瀾公司是最大的贏家，因為華青的選擇使他們的利益實現了最大化，華誼集團也得到了自己應該得到的回報，唯有中間的晨輝廣告公司，很可能被燒的焦頭爛額。

顏伯清準備讓晨輝廣告公司按月支付租賃費用，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緩解華青經濟方面的壓力，給他一些可以喘息的機會。

同時也是給了他思考和應變的機會。

當然，這樣做對華青的負面作用也非常大，那就是把華青時時刻刻都架在了火爐上，無時無刻不在經受着火的考驗。

這些，都是女兒特別交代的。

顏伯清有些擔心，雖然自己可以強烈地感受到女兒對華青的用情至深，但這種咬牙切齒的磨礪，會不會讓華青產生誤會呢？

唉！這個傻丫頭嗄！總是用苛刻的標準要求自己，也總是用苛刻的標準要求自己最親近的人，可華青畢竟只是一個商場中的菜鳥，不知道他能不能經受住這種考驗。

更讓顏伯清擔心的是，將來華青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不會理解女兒的一片苦心呢？

如果華青在經歷殘酷摔打的過程中心生怨恨，女兒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為別人培養男朋友了。

想到這些，顏伯清抬起頭看了看何子勇，囑咐道：“你馬上調查一下，看華青有沒有與馬歐亞取得聯繫，華青給啟民美容公司和天瀾美容公司的報價是多少？支付的方式是什麼？”

兩個小時後，何子勇就向顏伯清彙報了華青的所有動態。

何子勇離開晨輝廣告公司後，華青就跟馬歐亞取得了聯繫，兩個人約在啟民美容公司。

華青把所有的情況向馬歐亞敘述了一遍之後，馬歐亞相當激動，連嗓子都有些沙啞了：“華總監，這可是強強聯合嗄，你在策劃方面的能力堪稱一流，而華誼集團的信息平台又是相當給力，這對我們啟民美容公司和天瀾美容公司來說，可是莫大的福氣嗄！”

華青勉強笑了笑說：“華誼集團的信息平台是不錯，但你對我在策劃能力方面的評價，有點言過其實了。”

馬歐亞說道：“一點不過，你在燈箱廣告設計上表現出來的才能，已經被市場證實了，就連顏伯清這樣的廣告界大鱷都讚賞有加，行了，我也不吹捧你了，你就給句痛快話，這次咱們之間的合作，你的報價是多少？”

華青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三百萬？”馬歐亞訝異地看着華青。

華青點了點頭。

馬歐亞有點倒不上來氣的感覺：“華總監，這可是行內的最低價嗄，像你們這種強強聯合，又拿出了全部五個項目為我們提供服務，即便是高於業內的最高報價，也是理所當然的。”

作為業內人士，馬歐亞對廣告的行情還是相當了解的，像這種合作方式，正常報價一般在三百萬到四百萬之間，晨輝廣告公司提供這種全方位的服務，即便是報價六百萬以上也不為過。

剛才華青給馬歐亞打電話的時候，馬歐亞就在心裡衡量過了，他的心理能夠承受的價位是六百萬，只要不超過這個數額，啟民美容公司和天瀾美容公司都可以接受。

華青解釋道：“我們晨輝廣告公司畢竟是第一次與人合作做這個項目，從專業的角度講，就應該享受最低價。”

馬歐亞知道華青是個實在人，但他必須把話說清楚了，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態度，都要把自己的心意完全表達出來。

馬歐亞又看了看華青，說道：“華總監，關於咱們這次的合作，我還有一個要求。”

這個是華青沒有想到的，在這次合作中，自己充分站在對方的角度，不管是報價還是項目的設置，可以說已經達到了盡善盡美的程度，馬歐亞還會有什麼要求呢？

馬歐亞說：“我希望，在這個平台上，美容行業只有我們啟民和天瀾兩家。”

華青有點訝異，但也能夠理解，之所以訝異，就是覺得馬歐亞的思維方式有點太狹隘了，做廣告的並不只有晨輝廣告公司一家，即便是其他美容公司不走晨輝廣告公司的渠道，照樣可以利用其他廣告公司來操作這件事。

華青能夠理解的是，馬歐亞這樣做，可能是為了搶佔先機，他非常清楚先入為主的巨大優勢，等其他公司反應過來準備做這件事的時候，啟民在市場方面已經成熟了。

拾人牙慧的結果往往都是東施效顰。

馬歐亞又看了看華青，說道：“在這個條件的基礎上，你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價格呢，你放心，只要你說出來，我絕對不會還價。”

華青笑了一下，說道：“還是按每年三百萬吧，你們啟民美容公司和天瀾美容公司只要每個月給晨輝廣告公司的賬上打二十五萬就行了。”

馬歐亞覺得，他把自己的意思已經完全表達清楚了，華青硬要這麼選擇，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聽完何子勇的敘述，顏伯清的眉頭皺起了一個大疙瘩，這個華青，究竟是已經成竹在胸穩操勝券了呢，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

從目前的情況判斷，華青顯然是屬於後者。

華青按最低價執行，顯然是明智之舉，像晨輝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廣告公司，最忌諱的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做法，那樣對公司以後的業務發展非常不利。

既然報出了最低價格，就應該提供相應的服務，單憑華誼的渠道和平台，以及華青在策劃方面的卓越表現，使用兩個服務項目就已經足夠了，華青完全沒有必要把全部五個項目都拿在手裡。

看來還真的如自己的傻丫頭說的那樣，華青需要在商場上的痛苦磨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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