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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陽和榕老妖打了一聲招呼,縱身跳上了那朵碩大的梧桐花,挨着梧老妖站在了花心中間,一股清幽的花香撲鼻而來。⊥,23wx

梧老妖神念一動,梧桐花緩緩升空,紫白相間的花瓣飛速合攏,形成了一間花屋,遮擋住了譚陽的視線,顯然她不想讓譚陽看到湖心島的情形。

“羅小友,有些話我要提前交代你一下。”梧老妖凝重道,“當年,就連玉虛宮聖使想進島,都沒能如願,今天我破例帶你進入天鳳遺巢,希望你不要企圖打探周圍的一切,否則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就連榕老妖這個多年老友都不能進島,譚陽自然明白其中利害,答應道:“可以,在下一切謹遵前輩吩咐便是。”

沒過多長時間,譚陽便感覺梧桐花停住並落了地,巨大的花瓣緩緩開啟,周圍的一切驀然映入了眼帘。

只見眼前是一座巨大的橢圓形鳥巢,大約有數丈高,方圓足有數畝見方,四壁是用不知名的樹木枝條縱橫交錯地編搭而成,枝條大約胳膊粗細,色澤暗淡而雜亂,有些枝條已經腐朽,有些枝條已經風化開裂,有些枝條上甚至還長滿了綠色的苔蘚,讓整座鳥巢顯得破敗不堪。

不過儘管如此,當譚陽置身其中時,卻能明顯感覺到一股極其古老的蠻荒氣息撲面而來,而且還有一種無可比擬的神聖浩然之氣。

鳥巢上空,被濃密的梧桐枝葉遮住,透過枝葉縫隙。依稀可以看見藍天白雲,陽光被篩成了碎片灑落下來。頭頂看不見惡蜃毒瘴,就說明這個位置應該在惡蜃毒瘴的雲層之上。根這個判斷,這座鳥巢應該位於湖心島那株參天梧桐樹的樹冠之中。

鳥巢的底部,鋪滿一層厚厚的細沙,沙層整體呈暗淡的金黃色,表面還覆蓋著一層日久天長積累下來的塵土,有些地方還長出了雜草,顯得格外荒涼,看樣子這裡已經廢棄很長時間了。

“天鳳遺巢?”譚陽大出意料之外,這跟自己想象中金碧輝煌的九天仙凰巢穴相差太遠了。“前輩,這裡就是天鳳遺巢?”

“不錯。”梧老妖嘆道,“這裡就是仙主飛升前的巢穴,為了保持原樣,我一草一木都未改變過。不過,你別小看了這座天鳳遺巢,當初你那隻小鶴奴在這裡呆了三天,就起死回生地撿回了一條命。”

譚陽半信半疑道:“這裡看來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又怎會有那麼大神奇功效?”

梧老妖道:“這個可就不足與外人道了。你也甭問了。咱們言歸正傳,現在你的丹田氣海中,周天星力和天地靈氣是不是已經混為一體了?”

“是。”譚陽點頭道,“不過。如果前輩需要,我可以憑先天星源和先天五行靈源的不同感應之力,將它們分別導引並分離開來。”

梧老妖道:“那就好辦了。”說著。她右手一晃,一柄五寸多長的古樸小旗便出現在掌心中。“現在,你試着導引周天星力。從這柄定星旗的旗杆中注入進去。”

譚陽接過小旗,只見旗面非紙非布,不知是用什麼珍稀材料製成,上面刻畫著無數密密麻麻的星辰,符文中央處,則鑲嵌着一塊蠶豆大小、坑窪不平的奇怪小石子。旗杆有小指粗細,非鐵非木,上面鐫刻着無數古樸玄奧的符文。

譚陽平心靜氣,先感應了一下丹田氣海中的周天星力,然後導引着一縷星力,沿着經脈運行到了掌心處的勞宮穴,握住旗杆,開始往裡灌注。

半刻鐘的功夫過去了,譚陽氣海中的周天星力已經消耗過半,那柄定星旗卻像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一般,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一刻鐘過去了,氣海中的周天星力終於消耗殆盡,定星旗卻依然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梧老妖難以掩飾臉上的失望之色,長嘆一聲,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想不到周天星力連定星旗都啟動不了,難道我這數千年的心血都白費了不成?”

譚陽暗自慚愧,道:“前輩,不知你想用這定星旗做什麼?不知能否透露一二?”

梧老妖黯然道:“此事說來話長。當年你我約法三章,第一件事是那隻小鶴奴的事情,此事當初就已了結;第二件事是讓你替我打探鳳凰血竭草的下落或消息;現在我想請你做的就是第三件事,那就是用定星旗定位並溝通仙主的本命星辰,看來是徒勞無功了。”

譚陽驀然想了起來,從乾坤戒中摸出了一個靈植袋,道:“前輩托我辦的第二件事,所幸不辱使命,我已經辦成了,這裡面裝的應該就是鳳前輩所要的凰血竭草。”

梧老妖驚喜萬分,接過靈植袋打了開來,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株三四寸高的小草,莖稈筆直呈血紅色,頂端有五片綠葉呈花苞狀。花苞中心,長着一枚蠶豆大小的紅色圓球狀果子,果子表面平滑如鏡,隱隱呈透明狀,可以看見裡面沒有核也沒有種子,但有几絲棉絮狀、鮮紅如血的液體在隱隱流動。

“果然是鳳凰血竭草!”梧老妖大喜過望道,“羅小友,你可真不簡單,快說,你是如何將它找回來的?”

譚陽道:“不瞞前輩說,當年我來萬獸妖林時,有兩個問仙樓的弟子企圖謀財害命,結果卻被我所殺,這株鳳凰血竭草,就是從他們的乾坤袋裡找到的。不過,當時這株草是裝盛在一個布有禁制的玉盒之中,在下並不知曉,否則當時我來鳳槃谷時,也許就一併奉還了。”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沒想到它單單會落在你手裡。”梧老妖道,“如此說來,當年那幫偷竊鳳凰血竭草的賊子,應該就是問仙樓的門下了?”

其實,問仙樓是一個大商盟,也許是別人偷來此草而轉賣給問仙樓也未可知,不過譚陽懶得替他們洗白,落井下石道:“那是自然,那個乾坤袋是問仙樓專門裝盛貨物用的,不是他們乾的又能是誰?”

梧老妖冷哼道:“好一個問仙樓,竟然敢打我鳳槃谷的鬼主意,實在是欺人太甚。可惜的是,我不能離開鳳槃谷,否則定要以牙還牙,要他們一個好看!”

譚陽奇道:“以前輩的修為,天下哪裡去不得?為何會離不開鳳槃谷?”

梧老妖苦笑道:“小友應該知道,我的本體就是這株梧桐樹,雖然現在我已經是一谷之主,但其實我和這裡的鶴奴們一樣,終生不得離開鳳槃谷半步。如果按照我的修為,數萬年前就早已可以進入渡劫境界而飛升仙界,可是礙於仙主之命,我非但不能渡劫,而且還要終生禁錮在這片方寸之地。所以,我才想用定星旗溝通仙主,我可以永遠在下界值守鳳槃谷,但只求仙主能開恩,給我一點出去走一走的自由而已,如今連這點小小的願望也要落空了。”

終其一生禁錮在一個小山谷里,其實跟坐牢沒有什麼兩樣,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譚陽心裡不由生出了幾分同情,岔開話題道:“前輩,不是說到了一定境界,就能自動引發天劫雷渡劫嗎?難道這個也可以人為控制?”

“當然可以控制,境界是可以人為壓制的。”梧老妖道,“無論是人族修士還是妖靈族,突破到渡劫境界或者九劫以後,你就已經能感悟天地法則了,什麼時候渡劫,完全可以自我控制。譬如東海修羅島那四大修羅王,他們都是不死之身,早就在多少萬年前就該渡劫了,可惜他們自身加持的業力太多,渡劫只能是自尋死路,因此他們才幹脆打消了飛升的念頭,在凡間稱王稱霸起來。”

譚陽想了起來,地龍谷的丘老怪也活了不少年頭了,估計這老怪物也可能是業力太多而不敢渡劫,才會一直羈留在凡間。

梧老妖道:“羅小友,你我約法三章,你已經完成了兩項,這第三項你也儘力了,怪不得你,咱們的約定就算正式完成了,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出去。”

譚陽對這位萬年老妖的印象大為好轉,道:“前輩別這麼急着放棄,為了這件事,前輩應該頗費了一番心血吧?就此放棄豈不太可惜了?”

梧老妖苦笑道:“這定星旗只有用周天星力才能啟動,所以當初我才會找上你,現在既然不成,也只能自認回天乏力了,不放棄又能如何?”

譚陽道:“死馬也可以當成活馬醫,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前輩,我現在雖已晉階到御靈二層,但丹田氣海中的星力成分也就不過兩三成而已,會不會是注入的星力不夠……”

梧老妖眼前一亮,激動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其實,梧老妖在這件事上籌划了多年,只是找不到一個修鍊周天星力的人或妖修,也找不到能往定星旗中灌注星力的其他法子,所以當年譚陽剛一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本以為可以大功告成了,卻沒想到事與願違,那種從希望之巔一下子墜入絕望之淵的巨大心理落差,讓她一時難以承受,因此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沒能想到。

梧老妖急不可耐地道:“羅小友,如果你要在丹田氣海中重新聚滿周天星力,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未完待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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