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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行舟道:「月泉護法不必多禮!我收到了你們發來的消息,知道妖世城主和狼王有難……」

月泉看向白行霜道:「行霜陛下,我們城主和狼王被妖皇囚禁在了妖皇洞府,他企圖將他們煉化成屍魁將軍,所以我們才會趕來桃源鎮請你出手幫忙!」

白行霜一驚,真正的白行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不由心中一沉,沒想到事態竟然如此嚴重。

她微微蹙眉道:「當日妖皇召見慕城主和狼王前去妖皇洞府,我就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沒想到竟然是將他們軟禁起來,企圖修鍊成屍魁將軍!可妖皇為什麼要這麼做?月泉護法,此事是否確切可靠?」

月泉斬釘截鐵地道:「回稟行霜陛下,此事絕對確切可靠!當日我們四人前去妖皇洞府拜見妖皇,想要見一見我家城主,可是那妖皇洞府的人卻百般阻撓,各種推脫,我們便覺不妙,只是不敢貿然擅闖罷了。後來我們遇到了一個小狐妖,名叫殊絕。」

白行霜急忙道:「等一等,你剛才說的可是殊絕?」

月泉不解,為何白行霜會對殊絕的名字如此在意,便緩緩點了點頭道:「是的。」

白行霜皺眉道:「當日在惡靈谷,白龍葬釋放出怨煉攻擊我們,我記得他身邊就有一個叫殊絕的小狐妖。你們說的那位殊絕,可是惡靈谷的殊絕?」

月泉仔細回想,急忙道:「我記得殊絕說過,她是來投靠妖皇大人的,或許與陛下你口中所說的正是同一個人!畢竟這個名字太過特殊,而且又都碰巧是狐妖。」

白行霜道:「倘若是同一個殊絕,此人並非善類,她與白龍葬為伍,當日差點害死了我們!」

月泉擔憂地道:「行霜陛下,我雖然不清楚你們之前的恩怨,只不過我覺得那殊絕熱心助人,實在不像是什麼壞人!倘若不是她告訴我們城主被囚的事,我們只怕此時還要被蒙在鼓裡!」

白行霜道:「殊絕的事我們暫且不討論,你繼續……」

「是!」月泉點頭,急忙又道:「我們得知城主和狼王被囚之後,就想要找人幫忙救他們,畢竟單憑我們妖世城的力量,是很難和妖皇一搏的。後來我們聽殊絕說你被困在了桃源鎮,於是便想到前來桃源鎮求你幫忙,與此同時我們還向妖世城、狐王城、野都同時送出了消息,希望集結各方的力量,一起對抗妖皇!」

聽到這兒,白行霜已經確定月泉口中所說的殊絕和她見過的殊絕就是同一個人沒錯,畢竟她被困在桃源鎮的事,也只有殊絕才知道。

她點了點頭道:「聯合三方的力量確實勝算更大,只是此事已經過了這麼久,只怕等我們趕去妖皇洞府,慕城主和幽臧狼王也已凶多吉少了!」

月泉道:「不會的,我們離開之前,銀斬大人化出白龍真身,決定以此保住他二人性命,只要銀斬大人在,他們一定還活着!」

白行霜震驚地道:「上古白龍神銀斬,你說他親自化出真身來保護他二人?」

月泉點頭道:「沒錯,所以行霜陛下,還請你一併出馬,如今你的力量已然登峰造極,我們群妖之中也只有你才有資格和妖皇一戰了!」

聽到這兒,蘭燼擔心地側目看向了白行霜。

之前白行霜告訴她,她的那股超強的力量乃是來自於怨煉之魂,倘若要去營救妖世城主和狼王,難免要動用那怨煉之魂的力量才能對付妖皇。

可如此一來,就要陷白行霜於危險境地,蘭燼對此十分擔心,她實在不想她的狐王再以身涉險。

白行霜微微皺眉,銀灰色的眼眸輕垂,看了一眼那湖面波光粼粼的月光,然後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前走一趟妖皇洞府,救出城主和狼王!」

「陛下——」

蘭燼擔憂地看向她,眼神之中全是不安神色。

白行霜怕蘭燼會露出破綻,說道:「此行避無可避,倘若我們狐族坐以待斃,袖手傍觀,妖皇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們。如今我們是拴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生死與共,只能與妖皇宣戰了!否則,我們曾經所憧憬的美好未來,將不復存在,狼族和狐族好不容易才化解的恩怨,也變得毫無意義!」

蘭燼知道,為了他們所期待的和平未來,他們付出了太多,確實不能在此前功盡棄,再度讓狐族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她緩緩點頭,只覺白行霜即便逃到了天涯,也無法逃脫她所要擔負的責任。

她甚至有些期待她能向怨煉之魂那樣自私一點,回答他,他們的死活管我什麼事?

當日不明真相的自己,竟然還愚蠢的責備狐王白行霜太過自私冷漠。

如今想來,不免覺得真正的白行霜,就是一個活在悲慘命運之下的人,一心想要擺脫命運的束縛,但命運之手卻無時無刻不勒緊她的咽喉,另其永遠活在窒息和壓抑之中。

這麼多年,狐王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她心中的苦,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她總是那樣令人看上去涼薄而冷漠,卻從未有人真正關心過她內心的苦楚,給予過她溫暖和保護。

蘭燼感到深深自責,自己枉為狐王城護衛統領,枉為狐王守護者。

白行霜重新回到營帳,與君行舟交代,等四位護法稍微修正好身體,就即刻出發前往妖皇洞府營救二人。

之後君行舟便拜別了白行霜,準備回去和北野商量營救慕城主和狼王的事。

蘭燼心有擔憂,白行霜身上還有傷,她也只不過是剛好不久,又要讓她舟車勞累,再身涉險境,死在於心不忍。

她道:「陛下,事到如今要不要將真相告訴行舟陛下?」

白行霜纖長的手指輕撩茶蓋,低頭喝着手中的茶水,淡淡地道:「告訴行舟什麼?」

蘭燼道:「告訴她你被怨煉之魂控制,之前他們看到你超強的武力值並非全是你自己的,而是怨煉之魂控制了你的身體。倘若長期如此,總有一天你會完全失控,被怨煉之魂完全替代的!」

白行霜露出淡淡地微笑,放下手中的茶盞,抬頭看向蘭燼,平靜地道:「蘭燼,可還記得在狐王城,我為了快速提升自己的功力,前往寒冰石室,吸收曠幽池的靈力。」

蘭燼點了點頭,思緒回到了從前……

身為半妖之身的狐王,為了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為,鞏固狐王血脈的地位,白行霜不惜接住曠幽池,吸收它的靈力,從而提升修為。

可代價就是,她需要承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而且還有損傷壽命的危險。

隨着白行霜靈力的增強,她的弊端也就越來越明顯,她乃是半妖之身,並未擁有完全的妖骨,所以她的身軀隨着體內靈力的增強,開始出現無法承受的跡象。

一旦強行增強靈力,四肢百骸就會猶如萬蟻啃噬,每當這種疼痛發作之時,便會令人感到窒息。

隨即白行霜開始放慢了吸收曠幽池靈力的進度,每隔一段時間才會進入寒冰石室吸收靈力。但她每次與強者大戰之後,便會損耗大量靈力,不得不再次進入禁地吸收靈力。

白行霜一次又一次強忍痛楚,承受着曠幽池靈力的洗髓,如此毫無節制的索取,最終也會因為半妖之身而自取滅亡,但她並未將這些告訴自己的母親知道,因為她現在是狐王一脈唯一的繼承人了。

倘若她無法扛下這些重擔,君家百萬年來傳承的狐王血統就會就此斷裂。

雖然她並非君孤城親生骨肉,但她感激狐王對她的養育之恩,狐王君孤城在世之時也從未將她當成外人,對

她猶如親生女兒,疼愛有加,這份恩情,她豈能忘懷?她如今所做一切,便是為了還狐王這份恩情。

身為狐王城護衛統領的蘭燼經常守護在她的身邊,站在一旁,靜靜地凝視着眼前這位冰冷美麗的君王。

她的眼神中帶着不忍和焦急,不忍是因為她知道白行霜每次修鍊都會伴着無盡痛楚,焦急是因為她的心裡實在是擔心君行舟的安危。

蘭燼本來是不知道曠幽池秘密的,直到有一次,她看到因為痛楚而昏迷在寒冰石室內的白行霜,這才知道了白行霜和曠幽池的秘密。

白行霜不想讓白夢竹知道,自己因為無法承受曠幽池靈力而昏厥,於是便命蘭燼替自己保密,並且隔一段時間就要到寒冰石室來查看她的情況,萬一她再次出現昏厥也好有人發現。

白行霜因為無法自控而昏厥過去的事也不是時常發生,但蘭燼依舊時不時會進來看看狐王的情況。

伴隨狐王的時光就這樣在靜默之中流淌,蘭燼猶如一個隔岸遙望的人,凝視着眼前的美人。

眼神細細勾勒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然而即便如此,她對她仍舊是陌生,彷彿白行霜是一個無法被人看透之人,跟隨她這麼多年,蘭燼依舊不明白狐王心裡在想什麼。

而如今的蘭燼,似乎已經明白了她在想什麼,狐王在背後默默承受着什麼,可惜,她依然是無能為力,無法幫她做什麼。

往事如煙,寒冰石室內的每一幕蘭燼都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