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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十天無憂無慮的日子一晃而過。

宋北北離開的這一日,天朗氣清,積雪融化,小花墳前還有一棵野草的嫩芽破土而出。

他們三人向小花道了別,便出發了,往京城相反的方向去。

走了一整日,三人終於看見有人居住的村莊,但此時已經很黑了,那村莊里卻沒有一戶人家亮起燈。

宋北北先開口道:“看來這裡已經被搬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裡有什麼危險居民才會搬走的……”

這是古代,又沒有什麼集體外出打工的事情,這裡的人都有極強的念家觀念,不是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離開家鄉。若有,也是年輕人外出尋找謀生機會,年長的人也都守在爹娘身邊。

所以一般一個村寨空空蕩蕩的,不是因為發生了災害瘟疫,就是因為有什麼人為的危險。

考慮到這些,宋北北提議:“不然我們再往前走走,往城裡去?”

沈昭自然是依着她的:“行。”

殷佑棠卻眉頭輕斂,擔憂地道:“我們這次出來都沒帶多少銀子,吃的東西也不剩多少了,去城裡面睡大街嗎?還不如在這裡找一間空房子先落腳。”

沈昭和宋北北對視一眼,二人想法都是一樣的,殷佑棠說得對,沒錢確實不能繼續下去。

忽然,沈昭望向宋北北身後一棵樹,上面好像貼着一張紙。

他走進一看,是官府貼的告示。

他看完上面的字,笑道:“錢來了。”

宋北北和殷佑棠也湊過去,上面寫着,這個村落因為時常遭遇土匪的騷擾,所以官府懸賞抓人,一個土匪十兩銀子,抓到後去十里之外的春城衙門交人換錢。

沈昭道:“我們先換一百兩傍身吧。”

“抓十個?”殷佑棠看了他一眼。他倒不是質疑沈昭的能力,他相信沈昭一個人打十個絕對沒問題,但問題是……“你怎麼確定引出來十個人?”

沈昭反問他:“你是覺得一百兩不夠花,希望我多抓幾個?”

殷佑棠搖頭:“要是少於十個還行,要是把人家惹急了,人家把整個山寨的人都帶出來,那就麻煩了。”

宋北北笑了笑:“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倆去引山賊出來,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加上你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弟弟,十個以內已經看得起我們了,不會動員全山寨的人出來抓我們的。”

殷佑棠想了想,還是不服氣:“那怎麼確定就是十個的?”

宋北北解釋道:“沒說是一天之內抓十個啊,今天抓幾個,明天抓幾個,湊足一百兩,夠我們堅持到下一座城就行。”

沈昭也含笑點了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

殷佑棠忽然莫名的些生氣……從沈昭說出自己的主意到現在,他們倆之間沒有任何交流,竟然能懂對方的意思。

宋北北不是已經忘了沈昭了嗎?為什麼還和他之間有這樣的默契?

真叫自己心裡酸酸的……

宋北北從地上撿了幾塊石頭,裝進包裹里,讓殷佑棠背着。

然後一把拉住還在生氣的殷佑棠:“走吧棠棠。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弟弟了,我們倆是外出尋親的富家姐弟,這幅裝扮是為了避人耳目。”

她把身份都給編好了,這樣無辜無害的尋親姐弟倆最容易遭賊惦記了。

殷佑棠和宋北北先走一步,沈昭在暗中跟着。

路上宋北北察覺到了,殷佑棠一直很安靜也不說話,便小聲問道:“棠棠,你是不對這個計策有什麼擔憂的地方?”

殷佑棠搖搖頭:“沒有。”

“那你為什麼一聲不吭?”

殷佑棠沉默了會兒,才不滿地道:“我才不嬌弱,我也不是小弟弟!”

宋北北撲哧一聲笑出來,為了這點小事這麼生氣,這不是小弟弟是什麼?

她故意逗弄他:“你就是小弟弟。”

殷佑棠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拍拍她的腦袋,認真地道:“現在我比你還高了。”

“那也改變不了你是弟弟的事實啊,高就不是弟弟了嗎?”

殷佑棠扭過頭去,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宋北北扯扯他的袖子,笑着安慰他:“弟弟又怎麼了?又不是罵人的話。你雖然年紀小但是你又懂事又厲害,什麼都會,我可佩服你了。”

殷佑棠這下滿意了,唇角也不由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覺得“弟弟”沒什麼問題就行。

忽然,他的笑意又頓時消失,因為他餘光瞥見好像有幾個人在注視着他們。

殷佑棠小聲對宋北北道:“好像來了。”

宋北北瞭然,朗聲說話道:“弟弟,你背着這些東西重不重啊?我來背吧。”

殷佑棠一把捂住身上的包裹,笑呵呵地道:“不重,哪有人嫌金子重的?你再給我兩百斤我都能背的動!”

宋北北一把捂住他的嘴,四下看了看,果然看見不遠處有人跟着他們。

她當做沒看見,緊張地對殷佑棠道:“弟弟,財不外露!別天天把咱們背着幾百兩金子的事說出去!小人遭賊上身!”

殷佑棠拿開她的手,不以為意地道:“這裡連個鬼影都沒有,哪裡有賊啊?姐,你太緊張了!”

“緊張點好,這可是咱倆的全部身家啊!我們要用這些金子堅持到江南呢!”

他們倆說的有板有眼的,不遠處盯着他們倆的土匪終於按捺不住了,衝出來道:“打劫!”

宋北北立馬躲到殷佑棠身後,做出害怕的樣子:“好漢饒命啊!”

殷佑棠感覺到宋北北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她依賴着他的保護,這一瞬間,殷佑棠還真的想衝上去和面前這四個土匪打一架了。

站在最前面的土匪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他一臉猥瑣的笑意,盯着宋北北上下打量一番:“這小娘兒們長得可以啊,跟金子一起留下,這小孩直接殺了。”

“是!”他身後的幾個應了一聲,立馬拿着斧頭上前要砍殷佑棠。

那姐弟倆還是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叫這些匪徒覺得今天的錢財和女人簡直就是天上掉的餡餅,也太容易到手了。

就在他們以為快得逞的時候,忽然,一道寒光閃過,那四個劫匪頓時一僵,然後齊刷刷倒在地上,抱着腳痛呼。

這四人右腳的腳筋,全部一道劍氣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