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關鍵的線索?什麼線索?”韓勁松整個身子立刻前傾,一雙眼睛灼灼盯在程北郭的臉上。

他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程北郭特意請他過來,絕不會是為了那些已知的線索,而是專案組找到了新的突破點。

相較於老刑警此時難以抑制的焦灼情緒,程北郭還是那副懶散的模樣,清越的音線透過麥克風迢遞而來,不疾也不緩:

“那位目擊證人說,他在車廂檢票時,曾親眼看到有個背畫板的男人和這對母子講過話,我們拿到了那個男人的畫像。”

蘇音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畫像?

不是吧不是吧?

剛才從程北郭文件夾里不慎掉落,又恰巧被她看了個正着的殘缺肖像畫,莫非就是根據目擊證人的口供畫下的兇手畫像?

媽耶媽耶媽耶!本宮這是什麼逆天的運氣啊?!難怪那天搶到了三塊多的巨額紅包呢,啊哈哈哈,水逆終於過去了,本宮一定會有光明的前途。

蘇音開心得兩眼發光,唇角忍不住上翹,腦袋也跟着微微晃動了起來。

若有人進屋,一定會認為這位是沉浸在了東次打次的節奏中,難以自拔。

蘇音的確有高興的理由。

雖然畫像並不完整,但是,那管鼻子卻是較為罕見的伏羲鼻,且兇嫌的輪廓也給畫了下來。

僅此兩條,就大大縮小了她查找的範圍。

按圖索驥總比兩眼一抹黑要好。再者說,如今的蘇音,動態視力堪稱超凡中的超凡,於千萬人中找出一管與眾不同的鼻子,於她並非難事。

然而很快地,蘇音臉上的笑容便逐漸消失了。

她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話說那畫像長啥樣兒來着?

修了半天的仙,她這記憶力卻一直沒見好,此時再想回憶畫中之人,腦瓜子里卻只有一個極為模糊的輪廓。

哎喲本宮這死腦瓜子喂!

蘇音恨得使勁兒拿手指頭戳自己腦袋。

然並卵,記不住就是記不住,戳哪兒都沒用。

“嗡嗡——”

包包里的手機倏然震動了起來。

蘇音滿心地焦躁,一臉不耐煩地拿出手機,劃亮了屏幕。

然後,她便張着嘴巴不會動了。

她看到了啥?

用力地眨眼、再眨眼,蘇音死死盯着屏幕瞅。

沒錯,這張清晰無比的翻拍照,赫然便是方才她一瞥之間看到的那幅兇手肖像。

我啥時候拍的照?我咋不知道?

蘇音一腦袋漿糊,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便在這時,一道細細嫩嫩的聲音驀地傳進了耳鼓:

“咿呀呀——”

隨着這聲音,兩片漂亮的銀色小葉片,自屏幕里慢悠悠地探了出來,一閃一閃地,像是兩個忽閃的大眼睛。

小雪藤?!

“是你拍的?”

蘇音以意念發問。

“咿——”細小的藤尖兒向下點了點。

居然還真是這貨乾的?

蘇音整個人都不好了,拿着手機橫也不是、豎也不是。

眼下她與小雪藤也算心意相通,而小東西剛才點頭之時,還順便傳了個念:

“卡。”

只有一個字。

還是個象聲詞。

聽着很像是手機拍照的按鍵聲。

所以說,這張翻拍照還真就是小雪藤剛才隔着包自動操作的?

幹得漂亮!

蘇音高興得不要不要的,甩手就是一坨天元真靈糊了小雪藤一臉。

小雪藤顯是不曾料到天降真靈,“咿呀——”叫了一聲,身子晃了幾晃。

而後,那兩片銀色的葉片便眯成了小月牙,亮晶晶地,像是兩隻彎彎的笑眼。

“哇!”

小東西靈智尚未全開,每次傳念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這個字表示它很開心。

蘇音輕輕拍了下她的藤尖兒,以示嘉許,同時傳念:

“快回去吧,別讓人看見了。”

小雪藤親昵地拿葉片在她指尖貼了貼,便聽話地縮回了手機。

蘇音劃開照片,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手機上多出了一個app。

兩片銀色葉片組合而成的圖案,混在某寶、某東、某餓等一大堆app里,毫不起眼,而當蘇音看過去時,那小葉片便晃了幾下。

是個成熟的app了。

蘇音非常之滿意。

誰說健忘不好?

若不是因為健忘,她也不可能多出一個貼心小幫手。

會議室里某十八線的雀躍歡喜,顯然並未影響到隔壁取調室中的韓勁松。

在聽到程北郭說出“畫像”二字時,他先是一證,隨後,眼裡的希冀便轉作失望,身體也重又坐回到椅中,慢慢端起咖啡杯,搖頭嘆道:“原來是畫像啊。”

語罷,仰脖兒猛灌了一大口清咖啡。

他其實也有畫像。

還不止一幅。

當年那些目擊者中,也有人看到了“背畫板者”的臉,他也請人畫了畫像,可那些畫像……

“前輩,這次不一樣。”

程北郭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說話間,一張紙制畫像便出現在了韓勁松的面前,畫上只有一個鼻子和大致的臉部輪廓,余者皆為空白。

韓勁松抬起頭,疑惑地看向程北郭。

就這?

從他的眼神中,程北郭清晰地讀出了這兩個字。

“你這連五官都是缺的,還不如我那幾張呢。”韓勁鬆緊接着又道,語氣中竟有了幾分頹喪:

“我沒把那幾張畫像拿出來,就是因為畫出來的人簡直就是……離譜,根本不具備任何參考價值。”

當年那幾張畫像在局子里都成笑話兒了。

目擊者“看”到的“背畫板者”,有一個算一個,竟全都是名人,比如:某西洋當紅搖滾明星、某華夏默片時代著名演員、某位登上小學課本的政治人物,甚至還有目擊者聲稱看到了佛祖。

韓勁松當年被這些畫像搞得很是被動,就算是現在,他也很想不通,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是目擊者集體眼花?集體發瘋?還是他們集體被外星人附體?

除以上三點之外,他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最後,他索性便將這些畫像全都摒棄掉,只專註於“背畫板者”這一條往下追查,倒也有所斬獲。

“這一次不同於以往,前輩。這張畫像不是我們警方畫的,而是目擊者親手畫的。”程北郭一面說話,一面點了點那幅畫像的邊角:

“前輩沒發現這畫像的紙張和我們警用的不一樣么?”

經他一提醒,韓勁松這才注意到,這幅肖像畫的紙張確實並非常見警局用畫紙,而是一種有着細微紋路的紙張,看上去極有質感。

“我剛才還沒說完。目擊證人雖然在鐵路上工作,但他年輕時卻一直在學畫,還考入了帝都美院,畢業後又在一個小畫院工作過幾年,後來才頂職進入鐵路系統工作。

此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目擊證人是個非常罕見的超憶症患者,他海馬體極為發達,我看到了權威醫院出具的證明。”

“超憶症?”

會議室與取調室中,同時響起了一聲低語。

蘇音對這個名詞很熟悉。

《夜瓏》的男主便是一位超憶症土著,有過目不忘之能。他出場的第一幕,便是憑藉超強的記憶力,幫助女主破獲了一起凶殺案。

這麼說來,目擊證人相當牛叉啊,居然是千萬分之一的超憶症。

韓勁松身為的原作者,自是對此更加熟悉,此時聞言,他先是愣了愣,復低頭打量那幅肖像,面上不見歡喜,反倒越發顯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