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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的线索?什么线索?”韩劲松整个身子立刻前倾,一双眼睛灼灼盯在程北郭的脸上。

他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程北郭特意请他过来,绝不会是为了那些已知的线索,而是专案组找到了新的突破点。

相较于老刑警此时难以抑制的焦灼情绪,程北郭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清越的音线透过麦克风迢递而来,不疾也不缓:

“那位目击证人说,他在车厢检票时,曾亲眼看到有个背画板的男人和这对母子讲过话,我们拿到了那个男人的画像。”

苏音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画像?

不是吧不是吧?

刚才从程北郭文件夹里不慎掉落,又恰巧被她看了个正着的残缺肖像画,莫非就是根据目击证人的口供画下的凶手画像?

妈耶妈耶妈耶!本宫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啊?!难怪那天抢到了三块多的巨额红包呢,啊哈哈哈,水逆终于过去了,本宫一定会有光明的前途。

苏音开心得两眼发光,唇角忍不住上翘,脑袋也跟着微微晃动了起来。

若有人进屋,一定会认为这位是沉浸在了东次打次的节奏中,难以自拔。

苏音的确有高兴的理由。

虽然画像并不完整,但是,那管鼻子却是较为罕见的伏羲鼻,且凶嫌的轮廓也给画了下来。

仅此两条,就大大缩小了她查找的范围。

按图索骥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好。再者说,如今的苏音,动态视力堪称超凡中的超凡,于千万人中找出一管与众不同的鼻子,于她并非难事。

然而很快地,苏音脸上的笑容便逐渐消失了。

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话说那画像长啥样儿来着?

修了半天的仙,她这记忆力却一直没见好,此时再想回忆画中之人,脑瓜子里却只有一个极为模糊的轮廓。

哎哟本宫这死脑瓜子喂!

苏音恨得使劲儿拿手指头戳自己脑袋。

然并卵,记不住就是记不住,戳哪儿都没用。

“嗡嗡——”

包包里的手机倏然震动了起来。

苏音满心地焦躁,一脸不耐烦地拿出手机,划亮了屏幕。

然后,她便张着嘴巴不会动了。

她看到了啥?

用力地眨眼、再眨眼,苏音死死盯着屏幕瞅。

没错,这张清晰无比的翻拍照,赫然便是方才她一瞥之间看到的那幅凶手肖像。

我啥时候拍的照?我咋不知道?

苏音一脑袋浆糊,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便在这时,一道细细嫩嫩的声音蓦地传进了耳鼓:

“咿呀呀——”

随着这声音,两片漂亮的银色小叶片,自屏幕里慢悠悠地探了出来,一闪一闪地,像是两个忽闪的大眼睛。

小雪藤?!

“是你拍的?”

苏音以意念发问。

“咿——”细小的藤尖儿向下点了点。

居然还真是这货干的?

苏音整个人都不好了,拿着手机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眼下她与小雪藤也算心意相通,而小东西刚才点头之时,还顺便传了个念:

“卡。”

只有一个字。

还是个象声词。

听着很像是手机拍照的按键声。

所以说,这张翻拍照还真就是小雪藤刚才隔着包自动操作的?

干得漂亮!

苏音高兴得不要不要的,甩手就是一坨天元真灵糊了小雪藤一脸。

小雪藤显是不曾料到天降真灵,“咿呀——”叫了一声,身子晃了几晃。

而后,那两片银色的叶片便眯成了小月牙,亮晶晶地,像是两只弯弯的笑眼。

“哇!”

小东西灵智尚未全开,每次传念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这个字表示它很开心。

苏音轻轻拍了下她的藤尖儿,以示嘉许,同时传念:

“快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

小雪藤亲昵地拿叶片在她指尖贴了贴,便听话地缩回了手机。

苏音划开照片,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机上多出了一个app。

两片银色叶片组合而成的图案,混在某宝、某东、某饿等一大堆app里,毫不起眼,而当苏音看过去时,那小叶片便晃了几下。

是个成熟的app了。

苏音非常之满意。

谁说健忘不好?

若不是因为健忘,她也不可能多出一个贴心小帮手。

会议室里某十八线的雀跃欢喜,显然并未影响到隔壁取调室中的韩劲松。

在听到程北郭说出“画像”二字时,他先是一证,随后,眼里的希冀便转作失望,身体也重又坐回到椅中,慢慢端起咖啡杯,摇头叹道:“原来是画像啊。”

语罢,仰脖儿猛灌了一大口清咖啡。

他其实也有画像。

还不止一幅。

当年那些目击者中,也有人看到了“背画板者”的脸,他也请人画了画像,可那些画像……

“前辈,这次不一样。”

程北郭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说话间,一张纸制画像便出现在了韩劲松的面前,画上只有一个鼻子和大致的脸部轮廓,余者皆为空白。

韩劲松抬起头,疑惑地看向程北郭。

就这?

从他的眼神中,程北郭清晰地读出了这两个字。

“你这连五官都是缺的,还不如我那几张呢。”韩劲松紧接着又道,语气中竟有了几分颓丧:

“我没把那几张画像拿出来,就是因为画出来的人简直就是……离谱,根本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

当年那几张画像在局子里都成笑话儿了。

目击者“看”到的“背画板者”,有一个算一个,竟全都是名人,比如:某西洋当红摇滚明星、某华夏默片时代著名演员、某位登上小学课本的政治人物,甚至还有目击者声称看到了佛祖。

韩劲松当年被这些画像搞得很是被动,就算是现在,他也很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目击者集体眼花?集体发疯?还是他们集体被外星人附体?

除以上三点之外,他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最后,他索性便将这些画像全都摒弃掉,只专注于“背画板者”这一条往下追查,倒也有所斩获。

“这一次不同于以往,前辈。这张画像不是我们警方画的,而是目击者亲手画的。”程北郭一面说话,一面点了点那幅画像的边角:

“前辈没发现这画像的纸张和我们警用的不一样么?”

经他一提醒,韩劲松这才注意到,这幅肖像画的纸张确实并非常见警局用画纸,而是一种有着细微纹路的纸张,看上去极有质感。

“我刚才还没说完。目击证人虽然在铁路上工作,但他年轻时却一直在学画,还考入了帝都美院,毕业后又在一个小画院工作过几年,后来才顶职进入铁路系统工作。

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目击证人是个非常罕见的超忆症患者,他海马体极为发达,我看到了权威医院出具的证明。”

“超忆症?”

会议室与取调室中,同时响起了一声低语。

苏音对这个名词很熟悉。

《夜珑》的男主便是一位超忆症土著,有过目不忘之能。他出场的第一幕,便是凭借超强的记忆力,帮助女主破获了一起凶杀案。

这么说来,目击证人相当牛叉啊,居然是千万分之一的超忆症。

韩劲松身为的原作者,自是对此更加熟悉,此时闻言,他先是愣了愣,复低头打量那幅肖像,面上不见欢喜,反倒越发显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