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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剛才燕小侯爺英雄救美的那一位恰恰好,就在那七七八八之中。

王笙!還真是她!她還以為她看錯了!

得到了證實,便不是她一時眼花。可是,越是如此,越讓她驚訝莫名。

王笙她前些時日才見過,宮宴之上,御花園中,花前月下,郎心似鐵,痴心錯付,哭着跑走的那一位,正是這位王十六娘。

前世時也是一樣,齊王妃不在之後,蕭晟先向她爹暗中透露了想要結親的意願,只後來,她被燕遲糾纏得緊,這事兒便不了了之了。後來,燕遲請了聖旨為他們賜婚不久,齊王的婚事也定了下來。

正是這位王十六娘。

姐姐病逝,由妹妹補上位置,以繼續維繫姻親,撫養前頭留下的子嗣,這本也是常有的事兒,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後頭這一位齊王妃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卻是她對齊王蕭晟的一片痴心。

坊間有不少流傳的有關她情深的佳話,諸如夏夜裡為蕭晟打扇驅熱,冬日為他暖腳。這些不上算,在大事上,為了蕭晟更是付出良多,不但說服父兄,傾王家之力助蕭晟奪位,甚至與王皇后反目成仇。

蕭晟最後能即位,這一位可是居功至偉。

楚意弦也是那日在御花園中撞上了那一幕,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王十六娘早就不知何時對她的姐夫情根深種了,也難怪有後來的情深義重。

不過,對蕭晟這麼情深義重的王十六娘今日為何出現在了這兒?方才看着燕遲那眼神,是因着燕遲今日的英雄救美,所以移情別戀了不成?

再說到今日的英雄救美,還有她身上穿的衣裙……

楚意弦心念電轉,一雙眸子已是冷沉下來,“結香,你跑一趟,讓連清去查一查今日王笙穿的那身裙子!”

裙子?結香一驚,姑娘的重點怎麼在裙子上?驚歸驚,結香卻不過在心裡過了一圈兒便將驚色都盡數斂在了眸底,應了一聲“是”。

楚意弦便再沒有說話,只是沉斂着眸色端坐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那張艷若海棠的面容之上帶出了兩分凍人的寒意。

結香瞄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趕忙端坐了卻還是沒有忍住哆嗦了一下,剛才那件事兒,姑娘這到底是生氣了沒有?

結香心裡的疑慮,一直到了大將軍府門前也沒能解開,挑開車簾,她才探出頭去,便聽得一記帶着驚喜的嗓音響在耳畔,“可是姑娘回來了?”

楚意弦從後頭探出頭來,往外看去,“禾雀?”

外頭,雨還在淅淅瀝瀝,撐傘站在府門口,不時往着府門外張望的,正是禾雀,見着她們,臉上漾開驚喜的笑,迫不及待拎了裙擺便是迎了上來。

“你怎麼來了?”下着雨,若不是有事兒,誰願意出門?何況,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對雪閣忙活才是。

禾雀若是無事,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來,果不其然,聽着禾雀說了兩句話,楚意弦便是皺緊了眉,臉上的神色更是轉瞬沉肅。

雨帶着寒意,落在樹梢葉間,沙沙不絕。

因着這雨,天下第一樓的後廚內,沒有平日里的喧囂忙碌,反倒有些冷情。

在這冷情的襯托下,那間獨辟出來的小廚房內反倒煙火氣濃濃,瑾娘如往常一般,穿着乾淨卻利落,一張只堪清秀的面容今日格外的精神,眼睛更是亮如星子,對幾位幫廚語調徐緩卻鏗鏘道,“今日長公主來對雪閣,咱們可不能怠慢了,定要拿出十二分的小心來,讓長公主滿意才成。”

那些幫廚們自然沒有二話,紛紛應了聲。

“姑娘,路滑,您當心腳下!”就在這時,廚房外卻驟然傳來一聲柔緩的嗓音。

是結香,雖然不比剛開張時楚意弦常過來,就是這些時日,結香也時不時就會來天下第一樓,所以,樓中眾人對她的聲音都算得熟悉。

能被她喚作姑娘的自然沒有旁人了。

瑾娘皺了皺眉,與其他人一道轉頭望了過去,果真瞧見一身紅衣的楚意弦正拎着裙擺,跨上外頭的台階,結香為她擎着傘。

轉眼間,人已到了門口,瑾娘將種種心緒壓在眸底,迎了上前,屈膝道,“姑娘!”

楚意弦卻不過淡淡瞥了她一眼,竟沒有讓她起身。

要知道,平日里,姑娘和掌柜,以及婁三爺對瑾娘都甚為禮遇,倒從沒有這樣的時候。

其他幫廚面面相覷,一時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結香卻已經皺眉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那些幫廚如蒙大赦,眼下這小廚房的氛圍實在讓人恨不得立時就逃開才好。

人,呼啦啦走了個乾淨,就是結香也朝着楚意弦屈了屈膝,便是轉身退了出去,並伸手將房門也給掩上了。

“起來吧!”楚意弦終於淡淡開了口。

瑾娘咬了咬下唇,緩緩站直身子,垂放在身前的兩隻手攢握在了一處。

“今天這雨下得實在讓人煩心,這生意也是清淡,你收拾一下,趁此機會歇息一日,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閑!”楚意弦的語調清幽,與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融在一處,讓人心底不由泛涼。

瑾娘卻是驚地變了臉色,“那可不成。”

見得楚意弦眼尾帶着兩分寒意輕輕瞥過來,瑾娘神色一凜,忙垂下眼睛,有些牽強地扯了扯嘴角道,“姑娘怕是不知,這會兒對雪閣里還有貴客在等着呢,是長公主殿下。”

楚意弦對燕遲的心意,瑾娘看得清楚,自然也知道對楚意弦而言,昭陽長公主絕對算得特別的貴客,絕不可怠慢。

誰知,楚意弦卻是連眉都沒有挑上一下,語調好似又更淡了兩分,“長公主殿下那裡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可是姑娘,長公主殿下可是指明要讓我來掌廚的,還特意交代了她今日請了貴客,定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瑾娘眼中不無驚色,只是她已經想明白了一些事兒,這會兒倒是不至於慌亂無措了。

“長公主那裡我自會親自招待,用不着瑾娘操心!”

“姑娘!”瑾娘終於再也沉不住氣,驀地驚抬雙目,對上的,卻是楚意弦一雙如覆冰雪的雙眸。

“怎麼?難道瑾娘覺得,以我的廚藝,親自掌廚,還不能讓長公主殿下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