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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在清理尸骨的白云天,听到谷内尚千惠“啊”的传出一道惊异声。

白云天嗖了一下,到了尚千惠跟前,唯恐她有何危险。

“怎么了?”白云天担心地问道。

“你看,地上有个婴儿,像是刚出生。”尚千惠素手指向地上昏迷的孩子道。

白云天扭头顺着尚千惠指去的地方,诧异惊奇的看去。“还真是一个孩子,居然安然无恙。”白云天奇怪道。

蜚异而欣喜地欲要抱起孩子:“这小家伙,居然睡着了,差点就没发现。”

尚千惠止住了白云天,看他毛手毛脚,哪敢让他抱起道:“那是睡着了?分明就是昏迷了。”

瞧见尚千惠解下罗衫,小心翼翼地抱起婴儿,白云天凑到身前,道:“娘子,你看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你看我们能不能把他带回去?”

检查婴儿是否有伤,确定只是昏迷,尚千惠脸色愧疚道:“只从那次意外,我再也不能为你生儿育女,现这孩儿已失亲人,你也喜欢,我更愿视他为亲生骨肉。”

确定事宜,两人不敢再有耽误,心系婴儿昏迷为何不醒,迅速而又不苟的把谷内的死者给埋葬了。

尤其是婴儿身旁的一双男女,特意葬在了一起。尚千惠在女子死前神态能看出,唯有慈母才有那种对儿的不舍之色。

经过他们刚才特意清点人数,共三百八十一具尸骸。往后,他们也好跟怀里的孩子有个交代说明。

站立在坟前,没有在坟头立碑篆字。白云天仰望西出,看夕阳沉西山,低声道:“等以后孩子回来,让他看着篆何字吧。马上要天黑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幽林吧。”

尚千惠注视良久这边坟冢,喃喃道:“你们尽可放心,你儿就是我髓,我定视为已出,会把这里的一切告诉孩子的,让孩子为你们这些英魂血冤喋恨。”

不做多留,两人带着男婴远远的从谷口渐渐消失,烁长的身影被夕阳拉的很远很远。

“咳咳”

一道虚弱的咳嗽声在山谷内的阴角处传出,若隐若现地露出了身影,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坟冢前。佝偻身躯,褐布粗杉,极是凄惨,脸色苍白,双鬓白发,眼眸深邃间毫无生机。

此时老者啼呼臆想,稀眉紧扣,又嗔怪自己,叱叫悔恨,悲痛欲绝。

然双瞳空无神色,呆痴中喃喃道:“执宰之下,不疯不成魔,可笑可悲。是我倥侗蒙昧无知,被人利用,到现才知。可怜我云家三百八十一人,还有那孩子。”

癫言癫语间老者气息逐渐微弱,听天由命般等待死亡。双目空洞,呆视坟冢。忽然,老者眼眸子猛间大亮,光华闪现般盯在那座,葬有那对夫妇的坟冢。

老者仰天大笑,“天不负我云家。”又凄凉悲啼大哭,“孩子们,我来赎罪来了。”

啼笑间老者飞奔直坟冢前,元力破土,嗖了一声,自己也进入了坟墓中。

坟头那圆锥形的土堆,此刻,被元力包裹,光彩闪耀,又阴森怂寒。

这一刻,唯有天上的月牙儿静静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

西方,一座古老的石塔矗立在一处平坦的山磷上,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巍然屹立,似洪荒气息般俯视这片大地,透露着神秘与庄重。

塔身有着凹凸不平的巨石板面,奠定于地面直插而下,不知盘深几千亘。上有百余丈,如巨石天然合成。无法寻找到任何接缝处,至今不曾有任何巨匠能砌出此等浑然天成的建筑物。

塔身有着拳头大小的圆孔,望上去规格不一,混乱无章。然而仔细再看,又像要浮现出什么,不经意之间很容易让人迷失在当中。这些圆孔,延伸到了七十八层,就消失不见,再无其他。

石塔四角有着对应周围的四座矮塔,塔高十丈。说是塔,如其说外形上很接近,塔身布满螺纹,上口全部镂空,顶部雕有九爪龙,其用途也许就是来点燃火苗,以供照明。

石塔正门,刻有三个大字“破甘寺”,留心看去,三字更像是后期被刻篆地,极为不符整体格局。

石塔第九层内,有着两位穿着蓝衣袈裟的和尚,盘腿而坐,向隅一处,冥思念经。其中一位瘦骨嶙峋,身上的袈裟,被墙体间的圆孔,吹进来的风,摇曳得呼呼直响。瘦弱的身躯,看上去风若是再大一点,就会被风给刮走。

也许风太大了,又或者某种事物让老者有了兴趣。眼皮微颤,睁开他的双眸,双眼如潭,无一丝漪涟。眸子里金光一闪,透过洞口向西北方看去。

许久,老者入定般,保持着他的向远去眺望的姿势。眸子深邃,像是要看透乾坤。然终究发出一声叹息,不甘心的收回了窥究的眼神。

喃喃自语道:“倒像是太圣归元阵,可又无太圣。因和果,都不在大道其内。不知是幸还是祸,怪哉,怪哉。”

此时塔内的另一位僧者,倒没老者那般哀老,眉额粗壮,面目慈善,脸容宽正,浑身散发着生气勃勃的活力。

僧人双臂微起,空中划过。随着僧人的动作,他近前浮现出一片淡蓝色霞光,粼粼漪涣,光华闪烁。

“师叔,此时我们就不要系天下之危了。只从上次圣塔传出一道意念,让我等去镜海探取一物件,结果本寺一半僧侣全在那遇难,如今最重要的是该如何不被其他家族和门派把我等吞并。”

僧人无奈的苦笑,边说间袖口一挥,近前的淡蓝色霞光,飘然若动,向四周漪流。原本塔内凉风呼啸,片刻间静谧无声。

做完这些僧人又继续道:“本寺圣塔共一百零一层,就师叔您前不久,才点亮圣塔七十八层,不知能否再上一层,来填补我们在镜海的损失。”

老者睁开他那千年不变的眼睛,余光看了下四周,波澜不惊道:“古涯,看来你的苦经已经修炼到返古意境了啊。”

古涯嘴唇微张,欲去回答,老者却举手禁止,看那意思,是想让他稍安勿躁。

“清字辈的,就剩我清贤还在苟延残喘的活着,快要两百年了,那些故人还有几个在世间?”

古涯看着清贤怀念的神情,不敢打扰,静静地等着他的回话。

一声叹息,清贤看着古涯无奈道:“当时我极力反对你们去镜海,你们可曾听我?那里若是那般好进,还能等到现在?你们太在乎身外之物,以失去我佛本心。”

古涯听此,不敢还语半分,惭愧地低头道:“师叔,我等已知大错,现在事已至此,请师叔教我。”

看到古涯忏悔万分,清贤惋惜道:“可怜了我寺那些弟子们,全都无辜地留在镜海,再也回不来这片大地了。”

脸色悲痛继续道:“你现在是辰皇境界,也不可夜郎自大。我们这片大地,有着太多的神秘,不是你我等了解地这么简单。就说本寺圣塔,无人能说清它是如何出现在西风大陆的。”

看着古涯悉听教诲般在旁认真倾听,清贤又道:“你说的七十九层,我试过很多次,据我猜测,就算我实力再增一半,也进不去。也许我等霸占这座圣塔太久了,它是属于整个西风大陆,后面的二十三层看来只有有缘人才能进了。”

“师叔,难道真的不可以吗?”古涯揪心与不甘道。他自己勉强才能进五十七层,根本无法了解要进七十九层有多困难。

他师叔乃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少年时就在西风大陆独占鳌头,狂扫三十六家族和门派如入无人之境。后来不知何故才进了破甘寺。

“古涯,作为破甘寺的主持,要把眼光放远一些,不要为了身外之物而扰乱你的本心。故而每层塔内都有重宝,但它不光属于破甘寺,也属于整个西风大陆。本寺也好,外人也罢,都是己也。”

清贤停顿了一会,立起身来,缓向塔内的墙壁,看着墙壁上大道亘痕道:“塔内一百零一层,每层不乏有着修炼的元技,以及丹药灵符与异宝,最为可贵的就是这些临摹刻画。”

“我等若是继续独霸圣塔,迟早会有那么一天,被整个西风大陆的各个势力联合起来,消灭我等。镜海的事,也算给我等提醒,不开放圣塔,我们将有灭顶之灾。”

古涯此时站在清贤身后,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道:“师叔,只要有你在,何人敢来犯我破甘寺。”

呵呵,清贤笑道:“虽说我是太圣,却终究迈不出最后一步,还是在牢笼之中。被天道而压制,他们若是接连出现几位太圣,不说生死,也无暇顾及你们。”

“他们会群起而攻?”

看到古涯惊讶神情,清贤又道:“只能说圣塔太宝贵了,虽然此时风平浪静,只是还没到时候罢了。我等若是再放不下,必有大难。”

此刻古涯,心中如天人交战般难以决定。看到清贤回头对他面露豁达的微笑,心中终于做出决定,向西风大陆敞开圣塔的大门。

决意做出这个决定时,古涯感觉心中豁然开朗起来,苦笑道:“师叔,我这就去安排,告知西风大陆,我们决定敞开圣塔,以供他们闯塔。”

清贤看着古涯离开的背影站立许久才喃喃自语道:“也许只有这样,才会有人能突破枷锁,闯出樊笼,成就元帝,也不无可能。”

而后微微叹息一声,清贤那古井无波的眼睛,露出一丝伤感。

“红尘啊红尘!你还在那凡间的红尘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