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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的天平終於為時代的異己力量所打破。

在東亞這一團活水中,林廣宇一人投下的小石頭最終激起驚濤駭浪。

公元94年月28日,在中日兩國簽署停戰協定的當日,以山縣有朋等長州派陸軍勢力為後盾的兵變悍然發生,暴亂的士兵衝擊了會場、國會議事堂、郵政所、報社,並試圖掌控東京的最高局勢。

局勢發展到幾乎要進逼皇宮的地步,所幸,在警察的拚死掩護下,參與和談與調停的中、英、日三國代表及時轉移到了安全的地帶。

但是,叛亂的士兵沒能夠找到政府的首腦,不僅山本首相不在寓所,便是海相、藏相、外相也不在寓所。

令人疑慮的焦躁與不安瞬時間瀰漫了整個兵變的隊伍。

唯獨,陸相崗市之助安安靜靜地等待在家中。面對洶湧而至的士兵,他似乎早有準備。

他微笑着,態度優雅而從容,沒有任何驚慌失措與暴跳如雷,“諸位,鄙人投身陸軍逾3年,所有的血性與骨氣早已經領教過了。若是早3年,或許我也是諸君當中的一員,只可惜,這樣的事件晚了3多年,我趕不上了……”

兵變的士兵逼迫他表態,讓他發表支持“改組內閣”、“皇國一體”的講話,卻為崗市所斷然拒絕,甚至於獨走的年輕軍官將手槍和刺刀架在他身上的時候,一貫以“懦弱”而聞名的陸相卻是面不改色。

在倒在血泊中前,陸相只說了一點:“希望。陸軍地奮發不要以整個國家的殉葬作為代價!”

表面上,長州派控制了整個局勢,但是當內大臣覲見天皇的時候,卻為暴躁的大正所痛罵。

“陸軍是一群混蛋。先不論他們地精神如何。他們這樣便是在踐踏國體。破壞國家信義、損傷國家體面、殺害國家重臣、破壞國際協調,朕要這樣殘暴的官兵何用?陸軍簡直是在掐朕的脖子!”

但內大臣稍微辯解幾句後,脾氣一貫溫和的大正突然就如同轉了性子一般,一改過去聽到槍炮聲都會發抖的窘境,穿上那一身陸軍大元帥制服。

“朕要去看看,要去看朕的御親兵是如何作亂的?”

在山縣有朋、井上馨等人的惴惴不安中,遠處傳來了令人震驚的消息----海軍將軍艦開進了東京灣!

原來,提前避走地山本首相、齋藤實海相、加藤高明外相、西原寺公望元老都在軍艦上……

當戰列艦攝津、河內、安藝、薩摩揚起主炮時,當海軍陸戰隊做好登陸的準備時。陸軍已經感到,局勢的天平在一點點向不利於他們之處傾斜。兵變的第二天,當陸海軍劍拔弩張的時候,當新一輪太陽升起來之後,東京地街面已經戒嚴。但是。在戒嚴的街面上,赫然卻出現了兩匹白馬。

第一匹馬的馬背之上,正是日本視為現人神的大正天皇本人,後一匹馬背之上。則是時為長子、年僅4歲地裕仁。與此同時,街頭巷尾的廣播一刻不停地播送着《告政變官兵書》:“……現在為時未晚。爾等速歸復原隊,抵抗者全是國賊,你們地父母兄弟在為你們成為國賊而哭泣!”

沒有人敢對天皇開槍,也沒有人敢下令對天皇開槍,所到之處。涌動着只是“板載”的聲音。

用不着海軍艦炮的開火。大正僅以只手便平定了“28兵變”,一大批居間其中的陸軍高官被迫切腹謝罪。山縣有朋、井上馨被迫隱退幕後。

兵變結束後,山本重新歸位,再掌大權,簽訂了中日協定,成功地壓制住了陸軍,直到99年一次大戰結束,英美等國在收繳西門子、克虜伯等德國公司發現有關行賄的秘密檔案,並因為日本着力發展海軍而感到不安後予以公開,山本內閣才告轟然倒塌……

大正天皇成功地鞏固了自己地地位,與山本內閣一起開創被後世稱為“大正德謨克拉西”地時代,政治史學家評論,這是自明治維新以來,日本唯一積極且又向民主*攏的時代,但歷史地玩笑總是令人感到無情----28兵變給大正留下了莫大的刺激,雖然當日憑着信心與勇氣平定了兵變,但卻摧毀了他原本就脆弱而敏感的神經。

在頒布解散山本內閣的敕令時,當著諸多政府要員和中外記者的面,精神極度萎靡的大正在國會議事堂將詔書捲起來當望遠鏡,這件事以望遠鏡事件聞名於世,但早在數年前,宮內外都已經知道了大正本人的病情,這次望遠鏡事件無非就是公諸於眾罷了。

大正十年,公元92年,同樣親歷28兵變的皇太子裕仁親王攝政,92年,大正去世,裕仁繼位,年號昭和。

歷史有着不可抗拒的強大內力。

2年後,93年2月2日,日本“皇道派”極端狂熱的法西斯主義少壯派軍官發動的“二二六兵變”,面對與28兵變同樣的場景,裕仁以嚴令加以鎮壓,但是,與28兵變不同的是。為了擺脫令人窒息的經濟危機,裕仁走上武力國策,他先是借兵變之手清洗了主張國際協調的政黨政府,然後又清洗了已經無用且對天皇權威構成威脅的兵變官兵,最後借軍部控制了政府,實現了真正的“皇國一體”,並一舉發動侵華戰爭……

雲計劃中的瓊州攻略船是在28兵變前幾天離開日本的。

雖然經歷了同盟會解體的打擊,孫中山仍然躊躇滿志,一方面宣布重新啟用“興中會”地名字,一方面則與親信與日本教官團商議將來的計劃。表面上革命黨眾人與日本派遣而來的人員相安無事。但內心涌動的波濤卻是難以平息地。

月29日,在兵變的第二天,船隻在台灣*岸,準備補充煤水後繼續前行。

藉著這個機會。很多從沒踏足台灣的革命黨人上岸。

整潔的街道、寬敞的設施,似乎經過2年的改造,原本極為落後的台灣已經脫胎換骨。

但是,細心的革命黨注意道,在秩序井然的背後,卻是當地土人地極度貧窮與落後,所有先進的設施,原來只是給在此地的日本籍居民享受的。中國人不但要為這些設施付出更高的代價,而且在使用中被嚴格限定不得與日本人發生衝突。

革命黨人發現。在一處酒樓,明明是幾個中國商人先定下地雅座,但幾個日本浪人硬要享受,胡謅是他們他們先來的,逼迫中國人讓位。整個酒樓的用餐人為之一空。讓位之後,幾個飽餐一頓的日本人根本就沒有付錢地意思,只是揚長而去,留下敢怒不敢言的老闆----這幾個若是放在東京街頭。那恐怕是革命黨人連交道都不願意打地社會渣滓。

這難道不是民族壓迫么?所有人都在思考這樣的問題,革命黨領袖一直在宣稱要推翻國內的民族壓迫。可國內的民族壓迫是什麼?經過改良之後,除了滿城,滿人還有什麼與漢人相異?還有什麼凌駕與漢人之上的特權?聯想到南洋殖民者和土著對華人地壓迫,那才是真正地民族壓迫。問題是,這樣的民族壓迫不去破解反而要去破除國內現在已不太突出、並且在逐步改善地“民族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