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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夫人驚怒,瞪向呂氏:“好哇,我當姑太太對我兒多好呢,這是走到哪兒監視到哪兒啊。”又轉向呂老爺哭訴:“老爺,你好好看看,你這好妹妹還當咱是娘家是親戚嗎?這又是防賊,又是潑髒水的。你不護着芙蓉,我們娘倆兒一根繩子弔死算了。若這些話被侯府得了去,嗚嗚,老爺,咱呂家還能得什麼好?還能在京里立足,趕緊收拾收拾回鄉下吧。老爺和咱兒子們,這輩子也別想進京當官了。

呂老爺一想着這好妹妹在裡頭攪合,壞了女兒名聲,侯府哪裡肯再要,況且是人家主動來提的,一個處理不當就要結了仇。呂家在燕平侯府面前,就是車輪子下的一隻小螞蟻。

立時翻了臉,高聲罵道:“我可不敢有你這樣不把親侄女當人看的好妹妹,你走,趕緊走,若是再污我兒名聲,不用你說,我呂家也要徹底斷了與你金家關係。”

呂氏還要再說,卻被極不耐煩的呂老爺趕出門去,只得恨恨離開。

一回身,呂老爺沉着臉問呂芙蓉:“把你在燕平侯府的詳細情景說來。”

沒什麼不能說,除了與肖媽媽的共謀,呂芙蓉一五一十全道來。

呂夫人一拍手:“就說你妹子急成那樣呢,原來她女兒在侯府里也不過如此,這是看咱芙蓉得了侯夫人的眼,怕搶了她位子呢。”

呂老爺摸着鬍子尖兒:“原來竟是入了侯夫人的眼。”

“女兒是萬萬不可能自毀名節的。”

“當然,咱呂家女兒的教養可不是歪的,只有那來路不正的,才如此防着人呢。”呂氏意有所指道。

“咳,”畢竟是自己外甥女,呂老爺補充了句:“金家爺們兒從來都不像樣。”

是金家血脈問題,可不是他呂家的錯。

呂芙蓉幽幽道:“看姑母這架勢,便是我入了侯府,第一個容不得我好過的便是表姐了。表姐嫁進去好幾年,又生了兒子,還掛着‘妻’的名頭,爹娘,若不然,咱還是拒了這門親事吧。”

呂老爺呂夫人對視一眼,眼裡有着不謀而合。

“不用擔心,”呂夫人拍着呂芙蓉的手:“為了你的錦繡前程,爹娘自會給你打理好。”

隔天,呂家找了那個媒人,很是歉意及無奈道:“我家女兒高攀不上侯府,這門婚事便作罷了吧,望侯府另尋良人。”

媒人急了,侯府給的謝媒錢可不少,她可不想再吐出去。連連追問怎麼回事,呂老爺只是嘆氣不語。

見他不說,媒人也沒得法子,卻是自己跑到呂家門外找人打聽了,很快,便打聽了清楚。

媒人黑着臉去回了韓夫人,韓夫人正準備第二天去祖墳呢,一聽之下,大怒,怎麼就沒個順心的事兒?金悅兒回了趟娘家,這事就變了,還用問為什麼嗎?喊了金悅兒來,正好把一段時間的積怒委屈全發泄到她身上,剝了她外出的權利,罰院里跪着去了。

金悅兒一邊跪,一邊暗暗咬牙,心道:呂芙蓉,這可是你逼我的,你逼我不得不出這一招,便是毀了你一輩子也是你自找的,誰讓你不知趣。

金悅兒心裡咒罵,凡是跟我搶世子的,都要死,都要死,金汐兒已經死了,沈煙霞…早晚也要死。

渁競天打了個哈欠,想,金悅兒該放大招了,自己也得準備準備,讓熱鬧來得更猛烈些吧。

然後收拾收拾上床睡了,要上大朝呢,她要看看皇帝是怎麼跟自己個說法兒。

上朝前,渁競天敏感覺察眾官員看自己眼神略微妙啊,心裡暗道,你們要幸災樂禍還是同情悼念的,至少要等到那個要坐享其成的董其成傳信回來再說吧。現在,未免太着急了些。

金大人和金誠,心裡擔憂,卻又不能上門去問,此時也不能過去問,恨不得生生憋出一口血來。

渁競天挺胸收腹半垂着眼,一身抖擻武官服站在武將那一列,忽視性別,就是一個英俊小將軍。漠不關心過耳着各種朝政,她倒要看看,誰來開這個口,什麼時候來開。若是一直沒人說,她就敢一直裝不知道,等董其成被運回京里,皇帝也別想怪罪她。

許是終覺得不好意思,朝政最後,兵部尚書站出來笑眯眯對渁競天道了聲:“陛下仁心,派了京衛軍的董大人去蒼牙山慰問水兵營,渁大人,還不謝恩?”

唉,這滿朝文武真沒人把自己當回事兒的。

渁競天一臉驚喜出列:“多謝皇上,皇上這個時節派了人去,是給淦州水兵營送年貨嗎?要臣說,皇上實在不必如此客氣,水兵營幾千人上下慰問一番,也要不老少銀子。當初便說好,淦州水兵營自己養自己,如今收了皇上東西,臣當真不好意思啊。”

說完,那個一臉的感恩戴德啊。

可惜,殿上靜得可怕。

誰都知道,董其成是空着手去的。

皇帝沒那個臉說,大臣們也不好意思告訴她,更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兵部尚書臉色不好看,比他更不好看的是戶部尚書燕平侯。

他明白皇帝意思,犒軍嘛,收買人心嘛,收買下來人家才給他賣命嘛,但這是要錢的。帶銀子去,總得一兩萬才拿的出手,但——燕平侯想想要運往各邊疆的冬季物資就是一陣頭疼。

“呵呵,我們身為臣子,當為朝廷為皇上肝腦塗地。”

渁競天心裡撇嘴,心道,你想說的是不計報酬吧?真不要臉,皇帝可從沒少了你的薪水,還有不時賞賜,你家馬上要辦喜事呢。

多是一群有錢的作妖看熱鬧。

渁競天也不點明,只欣喜再謝過皇帝大方,看着龍座上的人一副貌似高深模樣,心裡冷笑,本寨主多的是銀子來路,稀罕你個仨瓜五棗的。既然你做事不地道,也別怪我挖你牆角。

大朝便在你呵呵我呵呵大家一起呵呵呵中度過了。

這次,渁競天沒去挑撥韓謙,金悅兒和呂芙蓉註定不死不休,往後她只要看戲就好。也沒去看父親大哥走在哪裡,她憋了一肚子火,要回去找補回來呢。

太不要臉,如今這朝廷。

“渁大人,渁大人,且等等。”

渁競天詫異停了腳,竟有別人叫住自己的?

回頭一望,竟然是寧王。

渁競天心裡詫異,回過身對着長臉鷹目雙眼銳利的寧王施了一禮:“寧王殿下,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