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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市已经完全笼罩在夜幕当中,市中心里依旧华灯璀璨,越往郊区灯火越稀薄。

出租车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他们通过的车窗,隐约看到远处一座孤立的工厂。

来到漆黑的大门前,发现这座工厂的确有些年头了,高阔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他们在附近转了半天也没找到空缺,连个狗洞都没有,看来只能翻墙了。

墙头足有一人多高,喻建和孟觉勉毕竟是男人,而且还经过“葬魂岛魔鬼训练营”锻造,轻而易举就翻了上去,冉苒的身体素质也是女生中上等,因此最麻烦的还属萧希希。

最后,孟觉勉在上面拽,喻建在下面托,她也算“毫不费力”地踩上了墙头。

月色并不明朗,只依稀看到中间长长的一趟工作车间,两边是工人休息的厂房,满院只有西面一间亮着灯。

果然住着人!

萧希希忽然有些兴奋,心里酝酿着等会逮住那老头该怎么盘问,这回面对面了,什么“不回邮件、撂电话”的招通通失灵,看他嘴巴怎么严?

孟觉勉让萧希希和冉苒在墙头等着,他和喻建先摸过去探探情况,这样既不容易打草惊蛇,出现状况时也利于进退。

孟觉勉和喻建灵巧地跳下了墙头,小心翼翼朝着亮着灯的窗边摸过去。

不料刚扒上窗沿,还未等他们看清里面什么情况,忽地,一束强光打在了他二人身上。

那手电光亮的刺眼,他们用手半挡着眼睛,只看到逆光处站着一个人。

“你们是谁?”一个醉醺醺的男声责问道。

与此同时,喻建也按亮了自己的手电,反照过去,这一照不要紧,竟照出个熟人。

男人三十多数,外地口音,大饼脸针缝眼,被光一反更显满面油光,不正是在酒店遇到的流氓大哥嘛!

当时是在上海的酒店,萧希希先踢了他一脚命根子,他们又小小地欺负了他一下,最后给他垫了500块钱。

那人看着他们也愣了好一会儿,只是那会喝的烂醉这会也正迷瞪,看着眼熟却愣是没想起他们是谁。但他并没放弃,使劲转动锈死的脑筋琢磨着。

喻建见他智商感人,便适时发挥自己看家本领,即刻生出一副笑脸:“哥们,可算找到你了,你说上次我们聊得多爽,最后我把带去的妹子都让你给了。”

流氓男听喻建这么一说,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尽管没有收获却也干笑了两声:“好像是有这么件事哎,你来找我干什么啊。”

“不是听说你住这儿嘛,顺道过来看看。这厂子真大啊,就你一个人啊?”

男人看着喻建,皱了皱眉,眨了眨眼,倏忽眼皮一跳:“哎,你不是”

喻建已经做好了准备,撂倒他上次在酒店已经预演过一次,这次更不会有意外。

“老五!”男人指着他肯定地说。

喻建表情一滞,随即轻轻笑了出来:“我还怕你把我忘了呢。”又把扯身后的孟觉勉往前一拉说,“这是我弟弟,老六。”

男人打量了一下,点头问他们:“你们到底来干嘛啊?”

“麻烦你件小事儿,我弟弟不是正上大学嘛,要写一篇和工厂有关的作文,我就合计带他来你这参观参观。”

孟觉勉轻咳了一声,纠正道:“论文。”

喻建舔了下嘴唇:“都一样。”

“事倒是不大,可你怎么不早来啊,这深更半夜的”男人转身想把他们往屋里带。

喻建忙叫住他:“还有两个女学生。”

流氓男闻言脚步顿住,立马回身,温柔地问:“人在哪?”

孟觉勉冲着大门喊了一声,很快就听见那边传来咚咚两声,接着两个窈窕身形从黑暗中跑过来。

流氓男看不清她们的脸,但知道是雌性那眼睛就发光,声音也轻了,说道:“都跟我进来吧,看着门槛。”

接着又说道:“这工厂毕竟是老朱的,怎么也得告诉人家一声。”

原来这货还不是厂长啊,喻建无奈地撇了撇嘴角,早知道直接撂倒,跟他废什么话!

屋子里摆着一地生活用品,乱的像猪窝一样,不知是不是朱厂长故意用这种方式在宣告主权。

萧希希四处打量,唯一像样的办公桌上摆着花生米之类的小菜残羹,旁边全是啤酒瓶子。看不出颜色的床上一个男人**着上身呼呼大睡,鼾声抑扬顿挫。

流氓男走过去用力推他:“老朱,哎,别睡了,老五来了!”

叫了半天呼噜声终于停住,朱厂长的眼睛嵌开一条缝,哑着嗓子问:“谁?”

“老五啊,你快起来吧。”

朱厂长脸色一怒,像被耍了似的骂道:“滚他妈犊子,老五去年就出车祸死了。”说完翻个身继续睡。

流氓男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喻建,却意外瞥到了萧希希的半张脸。

尽管只有一眼,但那一瞬间,他裤裆里的东西反射性的一疼,所有记忆马上都回来了。

他顿时暴跳如雷:“好啊,他妈的原来是你们啊,欺负人撵到家门口来了。”

“我们今天只是来找个人。”

孟觉勉说着来到办公桌上的电脑前,对着黑屏下意识地点了几下鼠标,不料,原本被暂停的视频即刻播放起来。

“嗯啊嗯啊”传出一串男女激烈而痛爽的呻吟。

喻建听着那声音眉梢一挑,有种遇到老熟人弯起嘴角:“苍老师”

孟觉勉面色稍红,立即关闭,接着若无其事继续查看这台电脑的ip地址。

见到孟觉勉动电脑,流氓男立刻操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子对着他,叫道:“你干嘛?”

孟觉勉淡定地敲打着键盘,看都没看他。

“你急什么,他也不能给你删了?”喻建道。

流氓男又转头看向喻建,怒吼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喻建略一沉吟,十分认真地说:“来要那500块钱,外带利息。”

流氓男一下子有点愣。

这时朱厂长那边竟有了动静,“大过年的,吵吵什么?”一看就是睡懵逼了。

流氓男可能觉得自己太过势单力薄,而且又拿不定主意,于是立马过去用力拽他,看那架势朱厂长再不起来,手里的啤酒瓶子就呼他脑袋上了。

终于,朱厂长晕晕乎乎的坐了起来,他人长得比较瘦,肋骨分明。一看到满屋子的他们,酒意顿时醒了大半,看向流氓男,紧张地问:“这都谁啊?”

“我是老五!”喻建贱贱地的举手道。

孟觉勉听着不由笑了,走回来冲他们轻轻摇了下头,ip地址对不上。

“先找电脑。”孟觉勉在他们身边低低说了句,不管这件事和朱厂长他们有没有关系,找到物证是关键。

这时流氓男刚想说话,却又被喻建抢走了先。

“朱厂长,”喻建走近他说:“这么晚来打扰实在不应该,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几个就是想创个业,年轻人嘛,热血沸腾起来跟开锅了似的,一个激动就连夜赶过来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观摩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