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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憶並沒有如自己所說的那樣,將這些事全部告訴白秋楹,因為她此刻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開口。

如果她知道了井向宣已經回來了,那會不會想要去看他,到那時又會不會受更大的傷害,她不知道,也不敢嘗試。

白秋楹堅持在第二天出院,不管怎麼勸她,她總是笑着說:“瞧你們,我是真的沒事了。”

看她笑的樣子,你一定不會想象得到這是一個處於抑鬱症邊緣的女人,是一個曾經深陷抑鬱症折磨的女人。

唐駿讓她先回香港待一段時間,放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他都會在這邊盯着,更何況還有其他人。至於被扔在總公司那邊干苦力的單天縱,似乎早就被人遺忘了。

自那天吵過架之後,唐駿和柳憶在白秋楹面前一直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但私下裡柳憶總是躲着唐駿,有時即使見到也很少說話。

學校那邊,柳憶更是藉著要期末考試的借口搬了回去,唐駿心下鬱悶,這算是株連到底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唐駿後來去看井向宣這個罪魁禍首的時候,一腔怨氣。

“嘿嘿,你終於來看我啦,有沒有給我帶什麼好吃的?”

……

迎接他的是唐駿的沉默。將手中的水果放在床頭的柜子上,人坐在床旁的凳子上,雙手抱在胸前,就那樣盯着井向宣。

井向宣覺得唐駿身上似乎帶着強大的怨氣,配上他那素來分不出喜怒哀樂的表情,十分滲人。他趕緊說話打破平靜,否則簡直感覺還不如身上再來個一槍痛快。

“怎麼了?欲求不滿啊?欲求不滿你不能怪我啊,這得找你家小公主去。”

“井向宣,你究竟在想什麼呢?”

“什麼在想什麼,你怎麼跟你家柳憶學起來打啞謎了呢?”

“你為什麼在秋楹這件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爾反爾?”

“誒誒誒,什麼叫做一而再再而三啊,我不就是反悔了這一次嗎?”

“哼!”

唐駿並未往下接話,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哼,表示不滿,即使一次也說不過去!

“我讓你帶的話你帶到了嗎?”

“沒有!”

“這都多少天了,你怎麼還不跟她說?”

“那天剛想跟她說,她就住院了,後來就沒機會說了。”

後來他哪還敢說,即使柳憶什麼都沒說,但唐駿就是覺得,只要他敢在白秋楹面前提起和井向宣有關的任何一個字,都會分分鐘被打入冷宮,不得翻身。

“住院?你說她住院了?好端端的怎麼會住院呢?”

“你還有臉問我?”

“是因為我?”

“大約是吧,醫生說她貧血加上過度勞累,而且有輕微的抑鬱症。”

唐駿不敢說她是抑鬱症複發,否則怎麼解釋她曾經得過抑鬱症這件事呢。

“怎麼會抑鬱,這麼嚴重?”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總是做噩夢。”

“那她現在人呢?醒沒醒過來?好沒好?”

“如果我把你的話轉告給她,恐怕就是真的好不了了。”

“胡扯,怎麼可能?她怎麼會把我放在心上。”

井向宣像是個賭氣的孩子一樣,嘟囔着說道,唐駿看着他的模樣,一側嘴角上揚,不只是譏諷還是感覺到實在是好笑。

“井向宣,你是真蠢還是裝作不知道,平時挺自戀的一個人什麼時候學會謙虛了?”

“我說的是實話,她已經有了丈夫和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在她眼裡什麼都算不上,頂多就是一個自作多情的傻小子。”

“你就是因為這個?”

唐駿恨鐵不成鋼地看着眼前這個智商無下限的男人,有些事情到底該不該說呢?

他突然苦惱起來自己為什麼要成為一個盛裝那麼多秘密的容器,還不如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操心,安安靜靜地跟柳憶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可是想歸想,他終究還是不能那麼做。

“這樣也好,總比跟着我好,我這麼一個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不定哪個一時半會就死了。原來我還覺得自己怎麼了不起,現在才發現,原來什麼都不是,連想給自己喜歡女人一個家的能力都沒有。”

“哦,原來你還有這麼為別人考慮的時候啊!”

“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這種時候了還說風涼話?”

“要不然呢?落井下石這種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的。”

“柳憶知不知道這件事啊?”

“她不僅知道,還為此跟我翻了臉。”

提起這件事他就頭疼,這幾天她都一直躲着自己,明天答疑課一定得找個機會跟她承認錯誤。沒錯,就是承認錯誤,唐駿為此還特意在網上找了許多攻略,甚至還忍受被單天縱嘲笑而打電話跟他請教,所有的眾口一詞都是說,和女朋友吵架後一定要先主動承認錯誤。

希望廣大網民的建議切實可行吧。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緊皺着的眉頭下一雙眼睛無奈又氣憤地看着井向宣。後者用那條老殘手摸了摸鼻子,訕笑着。

誰知道唐駿千算萬算卻漏下了一項,那就是自己實在是受歡迎程度太高了。

答疑課上他先是講授例題,然後是自由問答,就是有疑問的同學可以過來找她請教。

於是烏泱烏泱一大堆的小姑娘就將他圍了起來,而柳憶淡漠地看了一眼美人堆中的唐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直接離開了教室。

“該死!”

唐駿現在只恨自己脫身不得,想要藉著課堂上的機會和她說兩句話都不行。

柳憶則是以為,唐駿是不是故意把他的受歡迎程度展示給她看,小姑娘一抓一大把,也不差她一個吧。

果真是一吵架就都頭昏腦熱,一件事情兩個人竟然能想到了十萬八千里遠。

這邊解決完一眾人的問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唐駿拿着東西離開。邊走邊給柳憶打電話。

最讓唐駿苦惱的並非是柳憶不肯理他,而是明明心裡有結,她卻不吵不鬧,打電話都接,只是不像原來那樣喜歡跟他說話,也總是推脫着以考試周忙為借口不見面。

這樣算是冷戰?唐駿對她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