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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非排斥有一個女孩作為搭檔,甚至隱隱有些期待,陳紹元喊人的時候,我就在斜着眼睛往門外看。

我本來打算往外面看上一眼,馬上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拿出老闆的威嚴來,可是,當我看見她時,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

那個女孩並不驚艷,卻像是飛進我世界中的天使,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在變得柔和。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我的世界中不只有刀劍和江湖,還有心動。

我正像是陷落在對方純真的眼眸中無法回神,陳紹元卻在後面狠狠給了我一下:“眼珠子要掉了!”

“咳咳……”我|乾咳了兩聲之後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吳問。”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卷山龍。我叫唐淼,來自唐家。不過,不是武俠小說里的唐門。你叫我小糖就好。”小糖對着我一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

陳紹元笑道:“以後,就你們兩個搭夥兒做生意了。我負責接生意,幫你處理首尾。你們兩個好好玩啊!別打架。”

陳紹元笑眯眯的坐了下來:“昨天,我剛接到一筆生意。現在眼瞅着要過年了,風水街上敢接這生意的人都回家過年去了,剩下沒走的,都不敢去接。這才便宜了我們,你倆要是能把生意做好,咱們就算是在風水街上揚了名了。”

我不由得微微一皺眉頭:從陳紹元的表情上,我就能看得出來,他說的這個生意不會那麼簡單。

我開口道:“老陳,你先給我說說生意。”

陳紹元道:“這回的僱主叫王長海,是個住在鄉下的老闆。”

前幾天,王長海弄回來了九條紅鯉魚,回家給養在了水缸里,準備過年的時候吃。

王長海自己說:他當時怕魚憋死,還特意往缸里加了多半桶的水。第二天早上起來往缸里一看,缸里的水全都沒了,九條魚死得一條不剩。

老王家幾口人繞着水缸看了好半天,水缸上一點兒縫都沒有,水不可能漏出去。

要是有人把水缸里的水都瓢出去的話,水缸周圍應該帶着水跡,可是水缸邊上連一點水星子都沒有。再說,哪有誰沒事兒干溜進廚房裡,不偷魚瓢水玩的?誰也不知道,多半缸的水怎麼就像是蒸發了一樣漏得一滴不剩。

老王太太說這不是什麼好兆頭,他家二兒子卻沒當回事兒,往廚房看了一眼就出門了。結果,就在離他家還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被車撞了,車輪子直接從他腦袋上壓過去,整個腦袋都扁了,屍體面部全非。

老太太在屋裡哭天搶地:“明擺着凶兆,我早就看出來啊!我當時就不該讓老|二出去。”

他家大兒子王長海急三火四的帶着一個大仙兒回來了,那個大仙進屋看了一眼,出來的時候臉都白了:“你家遇上大事兒了,這事兒要是不破,你家還得死人。缸里死了九條魚,你家才五口人,還得有人往裡填命啊!你趕緊找人來破吧!”

大仙說完就要走,被王長海死活拉着才多說了一句:“你家,這幾天誰都別出門,出門就得死。貓在家裡興許還能多活那麼兩天。”

大仙說著話,那嘴就歪了,就好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嘴歪到臉邊上怎麼都回不來。

那大仙捂着臉對着王長海家磕了三個頭,把腦門子都磕破了,爬起來撒腿就跑,王長海追都追不上。這下村裡人都慌了,誰都知道,王長海家這是出了大事兒了,可是誰也不知道,誰得去給老王家填命。整個村子都要湊錢找高人。

找來找去就找到了風水街,正好讓陳紹元接到了這趟活兒。

我聽陳紹元說完,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九條紅鯉魚?他家不會是抓着龍種了吧?應該不能,龍種哪有那麼好抓?再說,也不可能一下抓到九條啊!”

自古以來,龍跟鯉魚就有些聯繫,尤其是紅鯉子,曾經有一段時間被人認為那是龍的一種變化。有些打魚的人,很可能在無意間成為魚龍的人劫,一網下去把它打上來,扔進鍋里。

可我沒聽說過誰能一下打上來九條魚龍,退一步講,就算那九條魚都是龍,老王家遭報應的方式也不對。惹上魚龍的人一般都是死在水裡。如果,老王家人掉進了河裡,或者山上下來一場大雪把他家房子埋了,倒是一種合理的解釋。他家人被車壓死,怎麼有幾分像是惡鬼索命的味道?

我輕輕轉動了幾下鐵桃核:“老陳,對方出了多少錢?我得看他們的價錢值不值得我去玩命。”

上次,我沒跟王立群談錢,那是因為有陳紹元在裡面。這回,我要是再不談錢,那我就不是匪而是俠了。

陳紹元豎起一根手指頭:“王長海出了一個數,他們村裡七拼八湊的還能弄上十來個。”

“湊合吧!”我說道:“先要一半定金,錢到賬,我就過去。”

“那可不行!”陳紹元搖頭道:“這個不合規矩,風水街先生都是先辦事兒後拿錢,再說了,誰還能賴你的賬么?”

我想了想道:“那我就走一趟,你把我們帶到地方再回來。”

陳紹元這才樂了:“行,咱們趕緊走,趕緊把事兒弄了好回來過年。”

王長海住的三合村離省城不太遠,也就是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我們過去的時候正好是晌午,陳紹元把我領到王長海家裡門口的時候,我臉色就一沉,指着他家門邊上一個小圓鏡子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那個鏡子,明顯是同道中人留下的一個標記。在東北很多行當都講究個先來後到,先到一步的人,都會留下點東西,告訴別人,我前面在辦事兒,別往前走了。各個行當留下的標記也不一樣,打獵的,是掀一塊樹皮下來;土匪就放倒棵小樹,橫在道上;術士一般都是掛個法器。

王長海家門口的那面鏡子,分明就是剛掛上去的東西,他家屋裡已經有術士了?

陳紹元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到手的肥肉被人搶了,誰的臉色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