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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走吧。”陸喜看到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小聲催促了一句。

聶向瑩知道自己逃不過,只能咬牙上了馬車。馬車穿過京城的路,向著皇宮而去。入宮之後,她果然沒有被帶到宮宴舉行的地方,而是被帶到了公主的住所。

這宮殿她之前就來過一次了,所以走到門口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

“聶大小姐請進,公主等候多時了。”陸喜說完就退到了一邊。

果然是個盡忠職守的人,不多事,做完了自己分內的事情就退到一邊去。

聶向瑩走了進去。她很慶幸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是安寧公主而不是那個瘟神。

可既然是公主找她,必然還是和那個瘟神有關,所以她也不敢掉以輕心了。

“不知道公主找我,所為何事?”聶向瑩在門口問了一句,都不想進去。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交代兩句她就能走了,免得浪費自己太多的時間。

“進來說吧。你為何如此拘謹?”安寧公主看到她一副拘謹的樣子,就知道她應該是猜到了找她有事了。

聶向瑩走了進去,嘴上還要說,“並非是臣女拘謹,只是今日是來參加宮宴的,若是耽誤了時間,未能同家人一起去,恐怕不好。”

“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本公主會和父皇說清楚的,就說我想你了,想和你說說話,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出去,豈不……”安寧公主說著話,就看到聶向瑩走到了她面前,在看到她容貌的那一刻,安寧公主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的真的是聶向瑩?上次那個取下帷帽之後將一眾官家小姐的聶向瑩?!

“你的臉……”安寧公主還在想陸喜是不是請錯了人,但是陸喜做事一貫都很小心,所以他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唯一的解釋就是,聶向瑩將自己的臉治好了。

“承蒙公主掛心,臣女的臉已經好了。”聶向瑩看出了公主的驚訝,最近誰見到她不會覺得驚訝?她都已經習慣了。“所以,公主有什麼是臣女能幫忙的嗎?”

“本公主不需要你幫忙。不過有個人需要。你之前見過他了。所以不需要我介紹了。”安寧公主說到這裡,嘴角還有一抹笑容。

雖然齊玄煜一直都多災多難,但也一直都是被人保護着的,能讓他這麼放在心上的人,聶向瑩應該是第一個。

聶向瑩沒有發現這一點,只是在心痛自己又要遇見那個瘟神了。

安寧公主掀開帘子走進了後面的房間,聶向瑩只好跟了過去。

房間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說話。不過她進去以後,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原本是不想麻煩你的,可是我沒有辦法搞定。”

“果然是你。”聶向瑩回頭,正好看到公主走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是我。我承認,上次搶走你的生血草,是我的不對。我向你認錯。”齊玄煜其實是真的不想麻煩她,但是藥王不肯幫忙,他又找不到更合適的人。

“認錯?沒事求我你會認錯?”聶向瑩走了過去,發現他從自己進來開始都沒有動過,有些奇怪。他不會是真的出了什麼大問題吧,癱瘓了?

如果這瘟神真的癱瘓了,那簡直不能再棒了,她以後都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他纏着了。

而且她還要每天都在自己的心裡感謝那個讓他癱瘓的人。

齊玄煜指了指自己的腿,腿上的銀針還在。他隱約覺得,要是再不能將它拔出來,或許都會長在肉里了。

聶向瑩自然注意到了他腿上的銀針。原本還在想着,不過就是一枚銀針而已,但腦海里突然就閃過了幾天前的畫面。

藥王讓她從尚練臣的腿上取下銀針。

這麼說,瘟神腿上的銀針也是藥王弄的?

他和藥王能有什麼關係?

“藥王發現我吃了生血草,所以想給我一點教訓。”齊玄煜解釋。

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通。

聶向瑩皺了皺鼻子,“就一枚銀針?藥王未免也太不給力了吧?”

“怎麼,你還覺得一枚銀針不夠?”齊玄煜聽到她這麼說,很是不開心。她這話什麼意思?恨不得他出事?

“當然,最好是能變成刺蝟!”反正現在是瘟神對她有事相求。所以肯定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行為。

最好是這次幫了他以後,他心裡會因為感激不再糾纏她了呢?

不會。

聶向瑩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個瘟神如果是早點容易就被甩掉的,就不會被她叫做瘟神了。

齊玄煜現在也不能和她抬杠,畢竟現在自己要求她幫忙。等她幫了這個忙,以後再和她抬杠也不遲。

“幫我把銀針取出來吧,我身邊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藥王那裡我也不敢驚動了,所以就只有你了。”齊玄煜說得十分誠懇,如果聶向瑩不知道他骨子裡是什麼人的話,或許還會對他十分同情。

但……要是不幫忙好像也說不過去,安寧公主可還在外面,她不救人,怕是不能出去。不能出去。就不能參加晚上的宮宴,不能參加宮宴,後果可就嚴重了。

雖然相府的人都知道是宮裡讓人來請她的,但公主若是否認呢?聶向瑩的心裡可沒有底,

“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雖然聶向瑩知道他就算是答應了也一定會反悔,但是還是想問一句。

“什麼條件?”齊玄煜問得並不走心,因為聶向瑩肯定也知道,現在他什麼都會答應。畢竟是為了自己的命。

以後肯定有反悔的可能。

“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哪怕我以後進入東宮,你看到我也要繞着走。你能做到嗎?”聶向瑩把椅子搬到床邊坐下,研究了一下他腿上的銀針。

的確是藥王的手法。沒有想到藥王連誰吃了生血草都能看出來。

可是……藥王入宮不是給太子看病,難道那個時候他在太子身邊,所以才會被藥王發現?

但是藥王不是將生血草送給她了嗎?那之後生血草會到誰的手裡,他也管不着吧?

還是說,藥王想從瘟神那裡打聽到她的身份,結果他不願意說,所以才會被弄成這樣?

藥王當時說了有緣再見,她還以為他不會那麼想知道她的身份呢。

齊玄煜聽到她的條件差點沒有笑出來。聶向瑩要是知道她眼前的就是她不久之後要嫁的人,臉上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當然……不能。那也不是我說了就能算的。太子要是讓我去見你,我總不能違抗命令不是?而且以後太子要是吩咐我做事,你也在旁邊,我豈不是都不能進去了?那我不時刻找死嗎?”齊玄煜說得很是無辜。

聶向瑩一想,覺得也是。要是以後太子問她為什麼,她還沒有辦法解釋呢,要是讓太子覺得她和瘟神之間有什麼可就不好了。

她只要嫁進東宮然後等着太子死了,所有人都不再注意到她的時候的偷偷離開就行了,可沒有想過還要生別的事端。

所以最好還是平心靜氣。

不過就是一枚銀針而已,有了上次的經驗,想要拿出來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他要是只欠了自己一個人情,或許還能張揚跋扈一點,但是他要是都欠了自己兩個人情了,就不會那樣了吧?

“算了,要是再不幫你拔出來,我都要錯過宮宴了,那我可擔待不起。”聶向瑩伸手捻了一下銀針,就看到冷汗從瘟神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我可不是故意整你,這是必要的程序。”不過幫的尚練臣的時候她只需要捻動一下,到了瘟神這裡自然就不能那麼輕鬆就讓他過關了。

所以她捻動了三下,每一下她都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顫動,藥王的針,碰一下就會是鑽心刺骨的痛。

不過他連那樣的蠱毒都忍受了很長的時間,這樣的痛對他來說應該根本就不算什麼吧?

聶向瑩的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失望。

銀針拔出來了,齊玄煜痛到都有些麻木的腿瞬間就恢復了知覺。

“謝了,我都擔心這銀針會長在肉里了。”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問題。

聶向瑩果然很厲害,幸虧她是自己的太子妃,如果她要嫁給別人的話,齊玄煜還真的會覺得捨不得。

當然,他捨不得可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喜歡她,而是因為不想讓她去幫別人。

她留在自己身邊幫助自己就足夠了。

“這銀針在你身上應該也有一天多的時間了,你這樣的人居然能做到不亂動。你大概都不知道,你要是亂動一下,腿可能就會廢掉,亂動兩下,命都會沒有了。”聶向瑩可不是在開玩笑,她那天取下銀針之後就很打心眼裡佩服藥王。

他那個名頭絕對是真的。

“我自然也有很沉着的一面,可惜你以後都不想見到我了,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好好見識一下的。”齊玄煜走到她身邊,在她耳畔吹氣。

“我對你沒有什麼興趣,我知道你這種有生理缺陷的人呢,性格可能會稍微變態一些,我也不會為難你太多。只要你以後盡量少出現在我面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