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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5章

这一刻,尔芙无比感慨。

这也就是她贵为嫡福晋、一府之女主人,不然要是有人来搜自个儿的院子,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栽赃陷害,便直接能栽给她个不修妇德、荒唐肆意的罪名。

想到这里,她无语地砸了砸嘴儿,亏得这些人还好意思找自个儿告刁状、诉委屈……越想越气的尔芙挥手示意小太监将这些脏东西拿远些,冷笑两声:“看来是本福晋的好性子,让你们忘了规矩二字怎么写,也忘了何为礼义廉耻了。

瞧瞧,瞧瞧,好好瞧瞧,瞧瞧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们也别诉委屈了,该是谁的东西就自个儿出来认认吧,还非要放在这里给本福晋添堵么!”说完,尔芙就直接一招手,将还跪在地上的诗兰等人招呼到了跟前儿,为了这些个没脸没皮的刁奴恶仆折腾自个儿的近身婢仆,她还没有那么糊涂。

她也没有忘记观察那些玩意儿的主人都是谁。

--这些个连规矩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她可不敢用了。

少时片刻,几个婢仆就遮遮掩掩地凑上前来,磨磨蹭蹭地挪着小碎步,越走越慢,伸手捡拾东西的动作,倒是敏捷,然后又齐齐都退回到人群里,一副围观群众的做派,看得尔芙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是一群掩耳盗铃的蠢货。

“本福晋丢的金币找到了么?”尔芙不忍再看这些老脸羞红的人,扭头问道。

诗兰忙上前,恭声答道:“奴婢无能,未曾找到。”

“左右也是闹出这么大动静了,也就不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本福晋丢了东西,你去旁边偏院找管事嬷嬷多要些人手,先搜咱们院里,找不到就去园子里找,园子里要是还没有,那就挨个空院子搜,搜完空院子,还是找不到,那东西跨院、静思居、听风楼、听雨斋这些地方就挨着个的找,本福晋就不信这上千金币能消失得这么彻底了!”尔芙闻言,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她笑着摇摇头,冷声吩咐道。

她本意是不想为了这点小东西就闹得沸沸扬扬,但是现在么……也就不在乎了。

事实证明,这偷东西的小贼真聪明。

尔芙丢失的这些金币就藏在后花园的池塘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皮包着,用细麻线吊在池塘里,要不是搜查的人仔细,还真发现不了藏在池塘边太湖石堆砌的假山石缝里的细麻线。

泛着细雾的莲池旁,湿漉漉的包袱里,被池水泡得冰凉的金币……

得到信儿就直接领着诗兰等人过来的尔芙瞧着这些金币,咧着嘴儿笑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让管事嬷嬷查查咱们院里的进出记档,我就不信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金币藏到这后花园里来。”

说完,尔芙就让诗兰抱着这些湿漉漉的金币,回到了正院。

她这前脚回到正院,还没来得及喝口茶、顺顺气儿,后院其他得到消息的女眷就一副关心不已的样子凑了过来,尔芙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付这些幸灾乐祸的情敌,她瞧着这些打着关心旗号过来看好戏的情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闷。

“玉洁,你去帮帮诗兰,早些将这件事搞定,咱们也好早些歇着。”不过该办的事儿,总还是要办的,尔芙揉着有些发涩发胀的眉心,扭头吩咐道,这大过年的,闹出这种事来,还真是一点不让人消停。

安排好这些,尔芙再也顾不上其他了,抬手取下鬓边簪戴着的两支花簪,满脸疲惫地摇摇手,连洗漱都没有洗漱,便这样披头散发地直接躺到炕上休息去了。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早晨了。

她吃了些点心,问问诗兰昨个儿晚上的事儿查得怎么样了,交代玉洁将那些违规逾制、私藏禁物的宫婢仆从交到管事嬷嬷那里处置,就领着早早来府里候着的廖神医和毓秀姑姑进宫去见德妃娘娘了。

时隔两天,再次进宫的尔芙满脸堆笑地站在德妃娘娘跟前儿,替廖神医做着引荐:“廖大夫是济世堂的坐馆大夫,最善妇科,且人品可靠,还请娘娘放心。”

说完,她就对着廖神医招招手,示意廖神医上前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娘娘的脸上瞧不出喜怒,但是熟悉德妃娘娘的毓秀姑姑还是从一些微不可查的细节里发现了些问题,她不动声色地挪动着步子,往尔芙跟前儿凑了凑,偷偷扯了扯尔芙的袖摆。

尔芙也不是傻瓜,她开始还有些犯懵,不过见德妃娘娘迟迟不提看诊问脉之事,便也就反应了过来,对着廖神医使完眼色,找个由头,说是要去佟佳贵妃那里坐坐,领着在殿外候着的诗兰就直接出了永和宫,她望着身后徐徐关起的宫门,浑身颤抖地扶住了诗兰的肩膀,叹气道:“我好似办错事了!”

“主子,您这是何意?”诗兰并没有跟进殿里伺候,满脸不解的轻声问道。

尔芙将之前宫里来的传话太监所传之事和诗兰简单说说,摇头叹道:“娘娘看似和煦,实则是个要强到骨子里的人,她许是从未想过这事要我掺和一手,连毓秀姑姑都不想麻烦,不然那天我进宫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了,但是传话太监是直接找到我头上的,我也就没有多想,领着廖神医就进了宫,刚刚娘娘却迟迟不肯让廖神医替她看诊,怕是在防备我。”

说完,她就慢慢踱着步子,往景仁宫的方向走去。这宫里人多眼杂,她可不敢在永和宫门口多作停留,不然不等她出宫,怕是就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样荒腔走板的闲话来,但是她不将心里的担心说出来,这浑身的颤抖就止不住,好在诗兰机灵,半搀半扶地做着尔芙的拐棍,倒是没有让尔芙在宫道上出丑,一直等到尔芙将心里话说完、恢复平静,这才不动声色地退到旁边儿,轻声劝道:“依奴婢看,其实主子也不必太担心,毓秀姑姑还留在娘娘那儿,必会为您解释。”

“你想错了,我不是怕娘娘误会我,我是担心廖神医的安全。”尔芙摇头道。

“主子,您实在是太多虑了。

廖神医医术高超,如果不是他祖上有遗训,不准子孙后代考进太医院侍奉,这会儿也不会留在济世堂里坐馆了,他又不是那些恐有虚名的庸医,即便是未必能够立时三刻治好娘娘的病,却也不会胡乱开方。

再说他也明白这宫里娘娘身份尊贵,没有万全把握,一定会以小心谨慎为本的。”诗兰并未能够理解尔芙心里的担忧,笑着劝道。

说完,她还不忘环视左右,生怕别人听见她主仆二人的私语,引出乱七八糟的传言来,给自家主子添麻烦。

尔芙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几分,压低声音道:“我就是怕廖神医的医术太高。

这宫里太医不可能各个都是酒囊饭袋,看不出娘娘的身体有何不妥,但是为何这些太医齐齐称娘娘身体无碍,如果不是有人出面干预,就是宫里这些太医看出来不敢说,为何不敢说,无非是担心性命不保,但是现在廖神医稀里糊涂地撞进来了,一旦廖神医捅破这层窗户纸,你说廖神医会是个什么下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