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八張臉,都不夠她丟的。
此刻的顧琉,恨不得自己敲開條地縫鑽進去避避風頭。
“額……那趙老闆真是有福了,侄兒這麼爭氣……”顧琉尷尬地笑,眼神閃閃躲躲的不敢去看兩人,話也說的語無倫次。
休息室里的氣氛有些沉悶,令人難以喘息,尤其是顧琉,她覺得再不打破這中奇怪的氛圍,自己就要窒息了。
“那個,剛才趙老闆您說茶莊的茶價格極低,怎麼會沒銷路呢?”
顧琉回想了一下剛才兩人的對話,話鋒一轉,將話題生硬的掰了回去。
“你也知道,自古以來這茶就是富貴人家的常備品,窮人家少有能買得起的,之前茶莊選茶,也是在精不在量,都是些貴重的名茶。”
“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平民百姓日子也好過了些,我認為喝茶不該是富人的專利,普通民眾也有權享受,便進了一批低價茶,雖說價格低,但不管是品種還是品質,都是我親自挑的,沒有任何問題。”
“我也想到了可能會不好賣,但沒料到……根本沒有銷路。”趙干廷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平靜地和顧琉敘述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要說這個趙干廷還是很有前瞻性的,茶水的確不該是富人的專利,時代繼續發展,喝茶便會變成和吃飯一樣稀鬆平常的事,只是萬事開頭難,想要讓大眾接納新事物,沒那麼容易。
顧琉明月般的眼睛轉了轉,打了個響指。
“此事我有辦法!”
“什麼法子?”趙干廷失神的眸光突然晃了一下。
“明天一早,你在長街中央擺好桌椅和茶具,到時候我會過去。”顧琉沖他點了點頭,那自信的目光,輕易便打消了趙干廷的疑慮。
因為腿腳不便,顧琉是被姜破親自送回陸家的。
她一進門,想也沒想就徑自去了書怡院。
書怡院和陸倦的院子連着,是陸家最好的院子之一,顧琉一瘸一拐地過了拐角,一眼就望見了書怡院的繁華景象。
新院啟用,院門檐上掛了兩個嶄新的火紅燈籠,院門前的雜草已經盡數除凈了,光禿禿一片倒顯得有些荒涼。
顧琉難得咧開嘴巴笑了笑,一時連腳上的疼痛感都忘記了。
她恢復往常的狀態,大搖大擺的進了院門,一進院門,王媽就親自迎了出來,見她走路不利索,慌忙摻了上去。
“晌午就聽說燕小姐受了腳傷,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王媽皺着眉頭,怕她摔着似的,眼神一直沒離開她受傷的腳腕。
顧琉心情好,得意的拍了拍王媽的手,“都是些小傷,不礙事。”
書怡院寬敞得很,一個廂房還被屏風隔開,分了內室外室,顧琉被摻着進去望了一圈,原本裡面的古舊物件也都沒了,換成了時下新興的傢具。
從外看是古色古香的建築,一推門進去,倒成了近現代裝修風格,驢唇不對馬嘴,但她喜歡。
因為貴氣!
顧琉打量夠了這裝修,到柔軟的沙發上躺了下來。
只是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顧琉不爽的坐了起來,示意王媽出去瞧瞧。
“少帥,燕小姐已經休息了,您還是……”圓兒的聲音很是洪亮,隔的老遠傳進了顧琉的耳朵。
可陸倦似乎沒在意,緊接着就進了房門。
顧琉掀了掀眼皮,陸倦難得一副狼狽模樣。
大抵是知道了章琪的那副德行,心有不爽去買醉了吧,大半夜的,喝酒就喝酒,怎麼還跑來她這兒撒酒瘋?
顧琉坐正了身子,準備好好呲他一頓。
“少帥這是有煩心事兒不成,不對啊……今日唱曲兒時,我還瞧着您和章琪姐姐恩愛異常,心情大好呢。”
論起說話的藝術,顧琉學的最精的,便是拐彎抹角的陰陽怪氣。
陸倦酒喝的不少,站着都有些不穩,要不是她腳上有傷不方便走動,她這會兒肯定走上前去吹耳邊風了。
“閉嘴!你不配提她!”
顧琉聞聲,驀地睜大了眼睛,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眼神中預備好的譏笑之色,頃刻之間盡數消失。
這男人是痴了還是傻了,章琪那副德行都顯露了,還想着當舔狗呢?
好傢夥,這心態,真是讓人佩服。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你還想幹什麼?要不是你非要追究到底,章琪也不能被拘禁!被眾人恥笑!”
追究到底?拘禁?
TMD她動章琪一根手指了嗎?
雖然她真的很想剁了章琪。
“你在說什麼瘋話?”
“章琪被人恥笑,都是她咎由自取,我問你,她是腳上腫了還是被下藥了?你分不清親疏遠近,可以!那總該分的清是非對錯吧!”
“陸倦,你真不愧是頂級渣男。”
顧琉盯着他,惡狠狠地說道。
“都是因為你,你把原來的章琪還給我!”陸倦指着她吼,說著話走近,一把按住了顧琉的肩。
顧琉下意識地想要躲開,還沒來得及掙脫,陸倦那雙咸豬手就移到了她的胸上。
“章琪,對不起章琪,是我做得不對,才讓你心理不平衡的……”陸倦朝她身上湊,雙手從撫摸變成了肆無忌憚的撕扯,嘴裡還念念有詞。
艹,今天可累死她了。
“你他娘的看看我是誰?”
顧琉費勁的把手抽了出來,二話不說往他臉上呼了過去。
“啪!”
陸倦被打的動作一滯,獃獃地看了她幾秒。
擔心他一會兒又要複發,顧琉右腿一縮,沖他的小腿踹了一腳。
男人悶哼了一聲,來不及抓住東西,徑自半跪了下來。
“書瑤……”陸倦語氣稍軟,聲音裡帶着哭腔。
這一聲叫的顧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書瑤你妹,再不給我滾出去,明天我就去弄死章琪!”
顧琉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突然,她感覺眼前閃過一道亮光,所有關於燕弱和陸倦的記憶,洪水一般齊刷刷朝她湧來,涌得她心臟生疼。
“你算什麼,戲子的命不值一提。”
“你不配有我的孩子!”
曾經陸倦對燕弱說的話,在她耳邊極速放映,她捂着心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她的身體卻像是不受控制了似的,只覺得心被撕扯着一般難受。
“你……你給我滾!”顧琉瞪着布滿血絲的眼睛,歇斯底里道。